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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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憶嚇了一跳,忙跳到一邊。 而竹景也受了岑舊一個重肘擊,吃痛卸力,便見青年已飛入那雷云之中。 “師兄!”竹景慌亂道。 時憶摁住也要往里沖的他,面色嚴肅:“你師兄藏了修為,他到化神期了,你又沒到,進去送死嗎?!” 竹景身形一僵,頗為不可置信。 師兄是何時突破的境界? 為何不跟自己說? 胡思亂想間,他又忽然想到一件關竅。 師尊即將飛升渡劫的事情,明明只有他和師兄知道,為何會被那沐安暗算? 無涯派有……沐安的內應? 這個想法將竹景的心臟打入冷窖。 他凍結似地被時憶摁在了原地。 時憶:“?” 算了,反正不去送死就行。 他幽幽嘆了口氣。 本以為沈聽寒師徒就夠妖孽的,沒想到柳退云和他徒弟也不遑多讓,一個正在飛升,一個二十多歲就到了化神。 才突破化神的時憶:“……” 他真是討厭這些卷王! * 雷云之中,柳退云昂然站立。 岑舊沖到他身邊,不由一怔。 在他印象中,師尊從來是強大的、不會輸的,宛如一堵在風雪中的石墻,永遠那般沉默,又永遠屹立不倒。 可如今,素衣修士表情還是淡淡,一如初見那日,謫仙般榮辱不驚??伤陌滓聟s被血浸透了,變了顏色。像墜落于地的枯梅,凄慘旖旎地爛在雪地里化成一片。 柳退云的頭發一點點地變白,變長。那是他靈力凝滯的標志,卻好像一塊玉憑空出現了蒼白的裂縫。 風雨獵獵,電雷迅疾,一道又一道,躲過法器,落在那血衣劍尊的腰上、背上、手臂上。 他甚至沒有用來抵御的本命劍。只任由風雷摧殘著。 “師尊你……”岑舊張嘴,下意識想問心里噴薄的疑問。 在將霜雪贈予陸研的時候,就想到了今日的光景嗎? 柳退云看似并沒有被傷及根本,可他的眼神已然渙散,聽到岑舊的聲音后,遲鈍了幾秒,才轉過了頭。淺淡的琉璃眸根本聚焦不到岑舊的身影。 他張了張嘴,似乎是在喃喃。 岑舊一邊用拂衣劍替師尊盡可能擋著天雷,一邊湊近去。才聽見師尊只是在無意識地機械重復同一句話——“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岑舊一愣,差點沒讓天雷劈中自己的命門。 他心里發酸,不住地喚道:“師尊,你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人。師尊,遠之在這里?!?/br> “遠之?!币呀洕M頭華發的劍尊遲疑地念出在兩個字,眸中忽然添了幾分風采,“沒有……騙我?” 他說話的語氣小心翼翼,像是易碎的瓷。 “遠之……沒死?” 岑舊猛地睜大了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那白衣劍尊。 天雷好似在這一刻停滯了,天地風云也都不見。 “師尊,”岑舊道,“我在這里?!?/br> 他試著伸出手,去拉柳退云的手腕。 碰到的觸感,冰冷一片。 他的師尊,真的好像一塊冷玉。 “在……”柳退云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就好?!?/br> “師尊對不起遠之?!?/br> 白發的冷玉忽然流出來了溫熱的淚。 一滴一滴,宛如琉璃珠,掉落在衣服上,混進血腥中。 “我還是……沒做到……” 岑舊心里發酸,聽著師尊無意識的囈語,他抓緊了那冰冷的手腕,卻總覺得像抓住了虛無的水。 “師尊,我在這里?!鼻嗄暝俣却舐暤?,試圖喚回師尊的神智。 不能讓師尊意識消沉下去,天雷劫才剛剛不到一半,再這樣下去,柳退云的意識會真的消散在天地間! “我試了很多方法,”可柳退云還是在自言自語,“求了很多人,甚至挖了自己的道骨?!?/br> “可是我還是救不了遠之……都怪我來遲了?!?/br> 劍尊哭得像個失了糖果的癡兒。 岑舊越聽越驚,某一刻,他竟忘了呼吸。 “留神!” 熟悉的清喝聲喚回岑舊的神智。 他這才發現,原來天雷停止不是錯覺。 一把黑傘擋住了墨黑烏云,也擋住了天雷。黑衣男人戴著面具,站在師徒二人身邊,替他們免疫了所有天雷。 “那是……”修士中終于有人發現了天雷劫中央一道陌生身影存在,“魔尊陸訣!” 他們忽然想起,并不是沒有修士可以完全通過天雷劫。有一條來自妖魔境的魔龍每年都要受到和天雷劫同等程度的處罰。魔龍來到人間,化作人形,與天道為敵,給自己起名“訣”。 只是因為總戴著面具,鮮少有人知道他的形貌??赡乔嗝驸惭赖拿婢咭呀浭悄腥说臉酥?。 天空轟隆作響,卻再也沒有滾出兇惡的天雷,仿若啞聲。 岑舊低聲對著面前的劍尊道:“師尊,我在,我都知道?!?/br> “師尊,我愧于你,敬愛于你,卻從不敢怨你?!?/br> “我前世妄圖斬斷師徒的情誼,是因為我已入魔,而你還干凈?!?/br> 青年的話一點點傳進劍尊耳中。 琉璃般的眼睛終于一點點亮了起來,眼睫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