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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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么做的時候,跟在他旁邊的考古學家目光直直盯在林身上。 林知道,自己的表現已經讓這位同事感到可疑了。 糟糕,不應該放手的,他還想看看這兩個“梳葉主任”做了什么……等等,應該只有兩個“梳葉主任”吧? 林很想輕松地回答一句“是”,但從單純的邏輯看,既然已經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那再出現第三個和這兩人看不出區別的人,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要是能看到更多的話…… 仿佛呼應林心中的渴求,林的整個視野突然灰暗了下來,唯有少許事物反而凸顯亮起,閃爍著淡淡的銀色光澤。 其中之一就是林剛才接觸的電腦顯示屏,其余的光芒大多零零散散遍布在環繞辦公室的書架上,林看過去,發現那些是擺放在書架的寶石、水晶、礦物結晶等。 換句話說,都是具備鏡面的物體。 剩下的銀色光芒,則來自辦公室里的三個人。 來自他們的眼睛,和衣服上的紐扣。 原來如此,眼睛當然也是一種鏡子,之前他竟然忽略了這點。 恍然大悟的林后退一步,看到辦公室里這些或大或小的鏡面,不約而同地放出光來,這些光交織,重疊的部分勾勒出一個個虛幻的身影。 從考古學家們來檢查,到林看到梳葉主任死亡后,自己保持不動,大喊讓外面辦公室的人去喊內務督察官。然后是他已經看過的,坐在辦公椅上一動不動的梳葉主任,再然后,另一個梳葉主任,提著一個大箱子,倒退著從辦公室右側書架一處暗門里,走進辦公室里。 實際上,應該是另一個梳葉主任,提著大箱子,從辦公室右側的暗門里離開了。 林知道,審判庭總所的每棟建筑里都有暗門暗道,入職培訓時還被告知過幾條,但主任辦公室里的這條暗道他確實第一次知曉。 他往那邊望去,而在跟隨他的考古學家看來,蒙眼的黑發儀式師不再盯著什么都沒有的工作網絡終端顯示屏瞧后,只停頓了數秒,突然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知道那里有暗門的另外兩位考古學家瞥了林一眼。 那些光輝似乎只有林一人得見,不過林暫時沒有閑暇注意這一點。 灰暗的視野里,光影還在倒退著,林看到兩個梳葉主任換了衣服,按照正常時間方向看,受詛咒死亡的那個梳葉主任原本光裸著,后面離開的那個梳葉主任脫掉了自己全身的衣服,指揮他穿上。 受詛咒死亡的梳葉主任被指揮的全程里沒有說一句話,穿衣服的動作也一板一眼,有些僵硬。 像個機器人,又或者人偶。 死掉的這個梳葉主任真的是梳葉主任嗎? 不久前梳葉主任還接受了訊問,如果是這幅姿態,難道沒人察覺不對? 林繼續看,因為將自己的衣物換給死亡的梳葉主任,離開的梳葉主任早有準備,拿出一套新的衣物穿上。這套衣物中有數件煉金道具,比如說那雙短靴,林想要很久了,可以行走在墻壁上,還能走過但不留下任何腳印。 “無影的蛛絲”,售價五千元,買不起。 如果沒有物質上殘留的痕跡,考古學家就無法真正還原現場。 這個離開的梳葉主任,換上短靴后,還清掃了一番地面,提前算到了審判庭會派來什么人檢查“他”的死亡現場。 鏡子里的時光依然在倒流,已經很驚訝的林再一次驚住。 死亡的梳葉主任,是離開的梳葉主任打開了那個大箱子,從里面放出來的。 放出來時,大箱子內外兩側刻畫儀式陣一并消失,林看了一眼,發現銘刻在箱子內側的儀式陣,是一個“保鮮”加“同調”的嵌套儀式陣。 嵌套儀式陣,既兩個或以上的儀式陣嵌套成一個大儀式陣,同時起作用。 “保鮮”儀式不叫“保鮮”,只是林喜歡這么叫它。這個儀式原名“生命維系儀式”,對戰場上重傷的人使用,只要每隔一段時間更換一次紅寶石,就能一直維持住其瀕危的性命,撐到治療趕來。 而另一個“同調”儀式陣,可以讓一個人看到另一個人所見,聽到另一個人所聞,觸覺也一并同步,如果一個人在鍛煉,接受同調的人也能享受同樣的鍛煉效果。 現代社會要是有這種技術,不知多少人會花錢買躺著鍛煉的服務。 林曾暢想帶著儀式技術穿越回地球可以干點什么,這是他考慮過的創業方向之一。 總之,箱子內側的這個嵌套儀式,是很耗錢的源血之母領域的儀式。 效果應該是保證箱子里那個梳葉主任的生命體征,并用同調維持兩個梳葉主任體型、體態上,不會有什么差別。 要做到一直靠儀式保證性命,體型、體態卻沒有區別這一點,箱子里的梳葉主任,至少在箱子里待上了十幾個禮拜。 如果箱子里這個梳葉主任,是真的梳葉主任,那就是尖晶市一位審判庭高層被調換小半年卻無人察覺……不可能吧。 其他人就算了,林對審判長的敏銳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放開這點不提,更重要的,是銘刻在箱子外面的那個儀式陣。 林作為科班出身的官方儀式師,從未見過這個儀式陣。 這不應當,因為儀式陣中心,鑲嵌在箱子上的,是一枚煤玉,代表這個儀式指向敲鐘霜鴉,死亡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