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給敵國主將之后 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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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捧著蜜瓜入座,比武臺前的戰鼓便隆隆敲響。 比武開始了。 對戰的兩人,從臺下飛躍而上,一紅一黑,如日與夜,熱烈與沉寂。 眾人發出一聲驚嘆,云意細細嚼著一塊清甜的蜜瓜,懶懶抬起頭來。 這一抬眸,恰與行禮后起身的黑衣男子碰了個正著。 他身姿高挺,如孤峰雪頂。眉目燦燦,卻似晚霞點綴于雪頂之上,奪人矚目。如此好容色,除了女皇下首的皇夫,無人能出其右。 這般粲然的人,卻有一雙古井般無波的雙眸,日光耀耀,沒有一絲光溶于他的眸底,無人知道漆黑的黑眸之下,是怎樣的心思。 冰碗一歪,幾片蜜瓜掉落,正砸在云意的明珠繡鞋上。云意趕緊低頭,將冰碗擱下。 立刻有宮女過來收拾蜜瓜,云意迅速環顧左右,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臺上的人吸引了,無人發現她的窘態。 云意正要舒口氣,余光看到黑衣男子似乎笑了一下。云意咬著唇,面頰泛起一絲淺紅。 “小意,你是不是熱?”皇夫正好回頭,關切地問。 “唔,是有點熱,不過不打緊?!痹埔庥檬直迟N了貼自己的臉,不是熱,是很熱。 女皇朝皇夫使個眼色,皇夫會意,向云意介紹道:“這兩位皆是今年武舉的佼佼者,著紅衣的名叫慕容彌,是慕容太尉的嫡次子,自小跟著慕容太尉習武,家學淵源。這另一位么,出身邊陲,是守城將軍澹臺奕的兒子,名叫澹臺楨?!?/br> 澹臺楨,澹臺楨,云意默默地念兩遍,舌尖還殘留著蜜瓜的清甜。 女皇笑著拍拍女兒的手:“小意,快看,他們過招了?!?/br> 慕容彌底子甚好,一招一式十分凝實,一看便知出自正統武學世家。而澹臺楨,虛虛實實,只知抵擋,并不進攻,乍一看,落盡了下風。 底下有大臣們惋惜:“容貌身段如此出眾,沒想到只是個繡花枕頭?!?/br> “我賭他能再堅持二十招?!?/br> “不不不,最多十招?!?/br> “這武狀元的匾額,看來要花落太尉家了?!?/br> 慕容太尉聽著這些話語,緊皺的眉間并未松開。 臺上的慕容彌,遠遠不如局外人看著的那么輕松,反而越打越心驚,他不斷地變換著招式,卻怎么也攻不破澹臺楨的防守,澹臺楨似霧非霧,打不敗摸不透。 時間一久,他的心氣便不穩了。 “走神?”澹臺楨忽地揚眉一笑,懶洋洋道:“這可不好?!?/br> 第109章 第二章 游街 慕容彌心頭一跳,頓感不妙。然而比武乃瞬息之間,一步錯,滿盤皆輸。 澹臺楨足尖一點,白鶴一般落在慕容彌的身后,大刀輕輕擱在慕容彌的脖頸上。 雪亮刀鋒,倒影出慕容彌灰敗的神色。 皇夫拍手贊嘆:“好身手,果然是我曌國的好兒郎?!?/br> 慕容彌瞧了一眼高臺上的云意,不甘心地咬咬唇,低頭走下比武臺。澹臺楨作為勝利者,面色卻不驕不躁,淡淡地站在那里。 四周贊嘆聲不決于耳,女帝笑瞇瞇地看向女兒:“好了,武狀元府有歸屬了,辛苦我兒代表皇家,為狀元府授匾?!?/br> 云意起身行禮:“孩兒謹遵圣喻?!?/br> 女帝滿意地點點頭,問:“聶公公,準備好了么?” 聶公公甩了甩拂塵:“啟稟皇上,隨時可以出發?!?/br> 文武狀元決出來之后,會騎著駿馬或是坐花車巡城一圈,供平民瞻仰。 女皇臨朝之后,開女學,設女官,民風開放不少。許多富戶小姐招贅婿,或是和離再嫁,屢見不鮮。甚至有重色的,多花些銀子安撫正夫,采買美男子做妾。只不過于名聲上不好聽,多是暗中進行,養在外面的宅院中。 文狀元游街那一日,人群疊了一層又一層,鶯鶯燕燕好不熱鬧。文狀元被香帕,花朵,香囊砸了一頭一臉,險些沒能回狀元府。 云意坐在香車上,看著前面駿馬上英挺的身影,心里有些恍惚:等一會兒,他受歡迎的盛況,應該能壓下武狀元。 “初雨,去告訴車夫,慢一些,與前面的人拉開距離?!比羰呛竺媸r難以控制,她可以遠遠地看戲。這澹臺楨看起來不喜不怒,像一尊修成人形的石像,她很想知道,遇到熱情的姑娘們殷殷示好,他還能那么淡定嗎? 一行人緩緩駛入皇城最熱鬧的朝陽街,果然,街道兩旁人山人海,就連高樹上都掛著不少人。 云意微微一笑,一雙盈盈雙眸滿含戲謔,迫不及待地往澹臺楨處看去。 閨閣中的少女們揮舞著手中的手帕、香囊,滿臉期待。當她們看清楚澹臺楨的容顏,忽地像被施了定身術似的,一個個漲紅了臉,目不轉睛。 怎么回事?你們扔他呀! 云意微微睜大了眼睛,悄悄吩咐初雨:“你找人偷偷喊一聲,別讓她們發呆了?!?/br> 初雨點頭應下,不多時,人群中有人高喊:“武狀元來了,武狀元真??!” 好,這下妥了。 云意笑瞇瞇地等著好戲開場。 一息,二息,三息。朝陽街依舊安靜得落針可聞,方才的那一句高喊,仿佛雨落水滴,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們中邪了?”云意滿心孤疑地看著澹臺楨高大的背影,他忽然回過頭來,看了云意一眼,眼中有淡淡的笑意。 云意面色一紅,仿佛偷偷做壞事被抓住的孩子,刷地放下了車簾。 澹臺楨似乎笑了一聲,低冷如夜間流動的山泉。 云意仿佛飲了一杯山間的泉水,清涼入脾,她忽然明白了兩旁的少女,為什么不如文狀元游街時那般熱情。 文狀元面若春風,儒雅斯文。而澹臺楨呢,灼似朝陽,卻冷如冰霜,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人群里有個姑娘呆呆地說:“神佛呀,他好像畫上的天神呢?!?/br> 周圍依舊靜默,兩旁的人傾慕地看著游街的男子,垂手站著,目光干凈而虔誠。 游街的隊伍緩緩行進著,云意吃完一碟子桃花糕,百無聊賴地想,得,這熱鬧徹底沒法看了。早起壓下的困意漸漸襲來,云意歪在一邊,撐著腦袋假寐。 澹臺楨耳力過人,這一路上,身后的小殿下時不時朝外面張望,然后像小松鼠似的一點點吃東西。他并不回頭,卻勾勒著她做這些事兒的表情。如今動靜慢慢沒了,這是——睡著了? 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 父親送他上京比武的時候,囑咐他不必鋒芒太過,略練練手就回來??伤吹皆埔庑〉钕履抗獬赝虮任渑_的時候,他的心弦顫了顫。 在她面前,他不能輸。 自小長在邊關,飲風沐雪,京城傳來的消息,仿佛是遙遠的話本故事。故事里的三殿下云意,一直如山水風景,影影倬倬。直到二殿下云誠去世,她的身影才漸漸清晰,各種鋪天蓋地的贊美也隨之而來。 傳聞三殿下玉顏花貌,不僅性情和順,而且詩詞騎射無一不精。 澹臺楨聽完,只是不屑地笑笑。兩位皇子都薨了,云意殿下一下子成為了萬眾矚目的嫡長女,自然是要造勢的。玉顏花貌,性情上佳,多才多藝。這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只有皇宮里的人最清楚。 表弟澹臺懷瑾有一次開玩笑同他說:“缺什么便吆喝什么,那三殿下不會貌若無鹽,兇惡非常罷?我聽說前朝有個皇女暴虐成性,一言不合就殘殺宮人,最后自己發病跳樓死了?!?/br> 澹臺楨淡淡撇去一眼:“你來問我,我如何知道,我從未出過龍角關?!?/br> 澹臺懷瑾掏出比武的皇榜,擠擠眼睛:“這不,機會來了?表哥,你的武功那么高,武狀元如同探囊取物,到時候,你就會見到這個傳得神乎其神的三殿下了?!?/br> “父親讓我出去歷練歷練罷了?!卞E_楨嫌他聒噪,躍上房檐,帽子往下一扣便要睡覺。澹臺懷瑾不敢上去饒他,怕挨揍,徘徊了一會兒便走了。 今日,他真真實實見到了傳聞中的三殿下,她確實是美的,玲瓏花朵一般。只是眉宇之間深深地藏著淡漠與敷衍。身量比三年前,長了不少,是個曼妙的少女了。 她對武狀元花落誰家并不感興趣,身上也沒有對權利的欲望與野心,干干凈凈的,仿佛雨后的晴空。 有點意思。 云意朦朧之中,做了一場夢。夢中又回到了丞相府的花園,花園中的大梨樹紛紛揚揚,雪落滿身。 溫柔的蘭容與扶著她,抵在腰間的霜刃一下子把云意嚇住了。 “三殿下莫要亂動,乖乖地跟我走?!?/br> 云意一直被保護得很好,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立刻被嚇傻了:“你,你要干什么?母皇知道了,饒不了你!” 蘭容與的聲音變了,陰惻惻的:“自然是要那賤人知道的,要不然,我如何與她談條件?” 云意顫聲:“你不是蘭容與,你,你——”后面的話,抖得說不出來。 “別急,我會讓你知道我是誰?!?/br> 遠遠地,忽然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一記手刀劈下來,她瞬間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是在一座昏暗的地宮里。只有一支火把,和一個黑衣人。 云意發現自己沒被捆綁,掙扎著想要醒來,卻發現身上沒力氣。黑衣人聽到動靜,轉過臉來。 那是很蒼白的一張臉,仿佛常年見不到陽光似的。但他是俊秀的,有一種脆弱陰柔的美。 “醒了?”他的語氣稱得上是溫柔:“要不要吃點東西?” 云意的目光碎影片片:“你給我吃了什么?你到底有何目的?” “莫慌,一點麻藥而已,不過,要是你不聽話,我下次給你吃的,就不是麻藥那么簡單了?!?/br> “你別傷我,我聽話?!痹埔饪蓱z巴巴地說。 黑衣人滿意地笑了,伸手撫上她的面頰:“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乖巧,真惹人憐愛?!?/br> 她們小時候見過?云意驚疑不定,腦中不斷地搜索著小時候有印象的人物。但不知是不是麻藥的作用,她腦子一轉,就頭疼得厲害,不得不捂住頭緩解病痛。 “喝點熱湯?!焙谝氯诉f過來一個水囊:“再過一個時辰,你的麻藥就解了,可以行動自如?!?/br> 云意自然是不敢喝的,搖搖頭:“我躺躺就好了,大哥哥,你要和我母皇談什么呢?” 一聲大哥哥,讓黑衣人愣了一下,他伸出手,想摸摸云意的頭,又收回來,喃喃:“當初如果定下來,其實也不錯?!?/br> 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云意閉上眼睛,頭更暈了。 黑衣人看云意快要睡著了,走到原來的地方,正要坐下,忽然有人進來了。 云意閉著眼睛,耳朵豎得直直的。 “三殿下,云景那賤人答應了,帶著一隊人往這邊趕,我們都埋伏好了,這次一定叫她有來無回?!?/br> 黑衣人笑得涼?。骸斑@是她應得的結局?!?/br> 云意無聲無息地躺著,仿佛真的睡著了,心里卻驚濤駭浪。除了她,曾被叫做三殿下的,只有一人。 皇伯父的養子,皇甫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