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給敵國主將之后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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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著卷餅,慢慢看向珍娘,珍娘笑了笑,開腔:“北盛最近的大事兒有兩件,一是虞國使臣已經抵達北盛,入皇宮拜見溫國國主;二么——” 珍娘看了一眼云意,繼續道:“就是咱們郡王爺親自上丞相府賠罪,解除了公主臨時定下的婚約?!?/br> 云意眼睫一顫,與哥哥終究是領著使團來了,不知溫國國主,對太師黨的提議,態度如何?而澹臺楨,竟然真的與相府千金上官綺羅退親了,他真要堂堂正正娶她? 叢綠問:“虞國使臣是誰呢?” “是大才子蘭容與,南都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說他領著其他人入宮的那天,沿途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不少姑娘看清楚了蘭公子的容貌,都紅的像熟透的櫻桃,還有膽大的直接扔了汗巾子,手帕過去,蘭公子都躲過了。 入宮之后,蘭公子腹中錦繡,出口成章。溫國國主對他頗多贊賞,破例留他在宮中小住,似乎有招安的意思?!?/br> 叢綠覷一眼云意:“蘭公子清貴,必定是不肯的?!?/br> “這就不知了,反正蘭公子還在宮里住著?!?/br> 云意倒了一杯溫水,緩緩地暖著手:“郡王退了婚事,上官丞相沒有發怒?” “上官丞相怒自然是怒的,可是咱們郡王身份在那,而且實實在在對自家女兒無意。強硬著要嫁,最后吃苦的還不是自家女兒,索性就同意了??墒巧瞎俟媚镆膊怀蕴?,圣上特特下旨,封了個縣主,名號叫芳懿?!?/br> “那位上官姑娘怎么樣?”叢綠又卷了個餅。 “聽說上官姑娘哭了一夜,自那起就閉門不出,料想不能那么快釋懷?!?/br> 云意喝一口茶:“上官姑娘倒是對郡王情深意重?!?/br> “誰知道呢,也許只是覺得面子傷了?!闭淠镄φf。 幾人一邊說一邊聊,食盒很快空了。叢綠怕云意積食,便提議去外頭散散步,剛拉開門,就見崔崐木樁子似的杵在拐角處,不知道站了多久。 叢綠明知故問:“崔大人,您這是等誰???” 珍娘瞥她一眼:“叢綠啊,我聽說世子爺——” 叢綠閉起嘴巴,氣鼓鼓地看著珍娘。 崔崐咧開一口白牙:“不知郡王妃是否盡興?” 云意微笑:“多謝崔大人從北盛帶來的美食,我們吃得很盡興?!?/br> “那么珍娘可否隨屬下回去了,屬下還有些事情要與珍娘說?!?/br> 還真是大喇喇地不避諱,珍娘氣惱地看著崔崐,崔崐毫不在意。叢綠將珍娘往外一推:“快走罷,就快成婚了,要商量的事情多著呢?!?/br> 云意也道:“我這兒無甚事了,散散步就睡下,珍娘你隨崔大人去罷?!?/br> 來浮蓮居時就料想崔崐會時不時找珍娘,所以云意讓珍娘單獨住外院的一間屋子。 珍娘狠狠地挖崔崐一眼,行禮而去。叢綠與云意看著崔崐珍娘走遠,默契地往相反的方向行去。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請旨賜婚 打量四下無人,叢綠才拍拍胸口,后怕地說:“二姑娘真是大膽,我看到了時候都快傻了,要是被發現,二姑娘鐵定被扣下。云家折了兩位姑娘在這里,不知將軍會急成什么樣呢!” 云意回想起來,亦有些心悸:“還好她已經安全離開,我實在是又心疼又佩服,她竟然能一個人從明州走到這兒,還見到了我?!?/br> “二姑娘女中豪杰?!?/br> 走了一陣,云意心口的疼痛加劇,她不得不坐下來。叢綠要拿凝雪丸,云意止住了:“別,我緩緩就好?!?/br> 叢綠頓了頓,還是說道:“姑娘別省著了,郡王爺給了一藥囊新做的凝雪丸,奴婢細細看了,感覺比以前的色澤還要純正,約莫是格木雪蓮特別珍貴的緣故?!?/br> “他手里怎么有藥方?” “在觀滄??ね鯛敯l現姑娘有心疾的時候,就問奴婢要了?!?/br> “云意瞧了瞧里頭的凝雪丸,果然成色十分好,格木雪蓮不是進貢給溫國皇帝了么?澹臺楨又討回來了,以什么名義呢? 答案呼之欲出,心底的疼痛變成了鼓脹,仿佛有什么東西慢慢填滿。 澹臺楨,你為何對我這樣壞,卻又這樣好? “姑娘快吃藥?!眳簿G催促。 云意服下凝雪丸,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天青色披風下面,一雙皙白的手在緩緩絞著衣帶。 星辰墜落,一絲白線從出現,分割日與夜。 浮蓮居安穩下來,北盛的刑訊司內,卻是燈火通明。黎川金刀大馬地坐在一把太師椅上,面前的炭火燒的通紅。 吊在半空中的人,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皮,呼吸微弱。 黎川打了個響指,一桶鹽水立刻傾斜而下,將吊在半空中的人淋了個徹底。那人發出微弱的聲音,眼睛腫得只能睜開一條縫。 “我,我真的都,都說完了,沒,沒了?!闭f罷又暈過去。 隨從吐了一口唾沫,走到黎川身邊:“您看,實在沒什么可挖的了。這是刑訊筆錄,您請看?!?/br> 黎川點點頭,拿過來看了一遍,收進袖袋里:“你再寫一份,明日一早交到刑部?!?/br> “是,屬下明白?!?/br> 黎川踏出刑訊司,天已經微微發亮,他沒有耽擱,騎上馬朝郡王府疾馳而去。守夜的人眼睛尖,見到他來,遠遠便開門,黎川長驅直入,奔到澹臺楨的書房方停下。 “黎副將來了?!庇腥松锨盃狂R。黎川翻身下馬,問:“郡王起身了么?” “已經起身了,在練武場呢?!?/br> 黎川心道,郡王比往常還早起了半個時辰,不過正好,他不用在書房外等著了。 “我去尋郡王?!崩璐ㄒ粊G馬韁。 澹臺楨已經練了一套拳,身上微微汗濕。司南也是手癢,拿起雙刀揮舞得虎虎生風。側身之間,一塊石子“嗖”地直擊門面,司南臨危不亂,雙刀一劃,石子朝著來路,反射回去。 黎川一躍而起,石子擊向他原本所在的地方,激起滾滾灰塵。 “好你個黎川,偷襲我!” “嘿嘿,怎么樣,打一場!”黎川活動了一下肩胛骨。 “打就打!誰怕誰!” 澹臺楨淡淡的眼神飄過來,兩人立馬偃旗息鼓,面對澹臺楨站定。 “黎川,那人都招了?” 黎川立刻從袖帶中取出筆錄:“已經招了,請郡王過目?!?/br> 其實人一投入刑訊司,郡王就親自招呼了半個時辰,郡王何等手段,當即就撬開了那人的唇齒,把虞國康王的算盤抖漏了干凈??ね趼犕?,懶得再與他耗,丟給了黎川。 此計是康王生母薄太妃想出來的,與康王一拍即合。云氏女既得澹臺楨寵愛,便有了十足的價值。云家在南都多年,無論性情如何,內里都是寧折不彎的性子,這和親的云氏女,必定對澹臺楨心存怨恨。若是云氏女愿意刺殺澹臺楨,成功了是天大的喜事,失敗了死不足惜。 反正,只是零落成泥的女子而已。 事后,再著人散布云家與虞國朝廷合謀的消息。溫國國主大怒之下拒絕與虞國朝廷聯合絞殺康王,康王便可獲得喘息之機,等待百越王的馳援。 “康王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居然想到向百越王求援。金門峽一開,百越大軍便可順流而下。難道他們忘記虞國先皇是如何建造金門峽,將百越族阻隔在遍地瘴林的十萬大山里?!?/br> 百越族體格健壯,勇猛難敵,但多年與林中獸類為伍,性格較常人暴躁好斗。三十年前,百越族聚集數萬族人北上滋擾虞國,所過之處雞犬不留,殘暴異常。虞國先皇大怒,不惜耗費人力物力建造金門峽,金門峽借助天險,牢牢守住了門戶,將百越族阻擋在外。至此,虞國南部一片清寧祥和。 如今,鎮守金門峽的恰好是薄家人,康王居然要放百越族入內,這無異于引狼入室。 合上筆錄,澹臺楨冷笑一聲:“薄太妃竟能忍辱負重至此,著實佩服?!?/br> 司南不解地問:“如何忍辱負重?” 澹臺楨遞過筆錄,司南看完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什么,南越王答應的條件之一是要薄太后隨侍!乖乖,虧南越王想得出來?!?/br> 黎川面無表情道:“百越王還是三十年前的那個百越王,自然還記得虞國先皇的仇?!?/br> “所以要折辱他的妃子?!彼灸峡扌Σ坏茫骸氨√窍然试缒陮櫺业娜?,三十年前打仗的時候,似乎還帶上了薄太妃罷。嘖嘖,百越王今年約莫五十,薄太妃四十許,莫不成金門峽遇見過,三十年了還念念不忘——” “薄太妃風韻猶存?!崩璐ㄓ植逡痪?。 司南涼涼道:“難不成你有興趣?!?/br> “閉嘴!”黎川的臉頓時比棺材臉還要難看。 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澹臺楨一甩袖袍:“備水,我要入宮面圣?!?/br> 走到半路,迎面過來一個工匠,工匠見到司南很高興,迎上前去:“大人,新的圖紙做出來了,給您掌眼?!?/br> 黎川瞥了一眼就不感興趣,什么花啊草啊的,還有秋千和躺椅。司南還未說話,澹臺楨腳步一轉,接過圖紙細細看了一會兒,指著某處地方對工匠道:“秋千太高了,還有一捧雪下的石桌,換成玉桌——” 工匠沒想到郡王會親自過問這些細節,恨不得豎起兩只耳朵聽:“是是是,小人這就拿過去改?!?/br> 黎川問司南:“郡王這是要建新園子?在何處?” 司南給他一個白眼:“什么新園子,是濯纓閣?!?/br> “那不是郡王的寢居?!崩璐D了頓,后知后覺:“浮蓮居那位要住進來了,所以要重建?怪不得郡王這些時日住在書房?!?/br> “不是她還有誰呢?傻子!”司南難得聽黎川說這么多話,逗他:“你對殺人刑訊比較在行,其他倒是遲鈍得可以?!?/br> 黎川陰笑一聲:“司南,皮癢了?” “郡王都走遠了,別杵在這兒了。我還要看著工匠翻修濯纓閣,勞煩黎副將陪郡王入宮?!?/br> “你等著!”黎川暫時收斂起戾氣,板著臉走了。司南哈哈大笑。 澹臺楨沐浴過后,換上紫金底色繡四爪蟒的官服,入宮面圣。溫國皇帝澹臺奕正在看刑部呈上來的奏折,書桌右側,已經摞了一疊厚厚的奏章,皆是批閱完畢的。 “孟昭,你瞧瞧,多少人惦記著你的命啊?!睖鼗蕯R下奏折,笑著看向侄兒。 澹臺楨亦笑:“讓皇舅擔心了?!?/br> “浮蓮居這件事,你怎么看?” 澹臺楨沉吟一會兒,道:“虞國朝廷垂死掙扎,做困獸之斗而已??低跻靶牟?,但為人陰毒狡詐,難以成事。既然他用毒計妄圖引我們與虞國朝廷對戰,妄想做黃雀,我們自然反其道而行之,送他們一程?!?/br> “這么說,你是同意與虞國朝廷暫時聯盟?!?/br> “對。兩國一統,是皇爺爺在位時就立下的心愿,如今我國雖國力強盛,但與朝廷聯盟,可以進一步減少損失,以最小的傷亡達成目的?!?/br> 溫皇捧起茶盞,氤氳的茶氣飄散:“你別忘了,虞國還有個云家,虞國三州,實際在云家的掌控之中,兵馬也不容小覷。若是兩方激戰正酣,云家起勢,那么我們的兵馬將被兩路夾擊?!?/br> 澹臺楨微微一笑:“所以,我們要給云家一個信號,友善的信號?!?/br> 溫皇擱下茶盞,對著侄兒露出了然的笑容:“好啊,原來在這兒等著朕呢。前面說一大堆,就為了最后這一句?!?/br> 澹臺楨撩袍跪下:“臣澹臺楨,懇請皇上為臣與云氏女云意賜婚!” 聲音鏗鏘有力,溫皇默默地看著跪在面前的昂揚男子,肆意的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落在澹臺楨面上,俊美無暇。周身紫金官服上,金線如有實質,緩緩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