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給敵國主將之后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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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順從地站起來,肚子沉沉地下墜,似乎憑空多長了幾斤。拉開椅子的時候,她不爭氣地踉蹌兩下,差點栽倒。 澹臺楨無語地扶了她一把,手再沒松開。兩人踏著銀霜般的月光在沙灘上漫步,身后的貝殼串歡快地響動,像是活潑的孩子在對話。 “公子,夫人——”身后有腳步聲追來,怯怯的。 云意與澹臺楨回頭,是船主的大女兒追了過來,手上提著一盞羊皮燈籠。小姑娘大約十歲,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面上已隱約可見少女的秀氣。 “入夜了,海邊黑得很,阿爹阿娘讓我給兩位貴客送燈籠?!卞E_楨長得高大,小姑娘的手臂都舉酸了。 澹臺楨微微一笑:“多謝你了?!?/br> 小姑娘靦腆地低下頭,隨后又鼓起勇氣問:“兩位貴客還回么?阿娘在漿洗公子的衣裳,夫人的貝殼也還放在船上?!?/br> 云意回答:“我們只是散散步,衣裳和貝殼我們都會回來拿?!?/br> 小姑娘暗自舒一口氣,阿爹阿娘說兩位貴客有急事要走的話,她需要問清楚貴客的地址,好將衣裳和貝殼送上門。如今兩位貴客會回來,她可以省下好多話不用說了。公子與夫人實在太漂亮了,仿佛是天上的星辰,而她是海邊的泥沙,多仰望一眼,都覺得難為情。 云意看小姑娘可愛,頭上黑黝黝的好頭發,卻無一飾物。于是伸手摘下發髻上的一朵小小的珠花送給她。小姑娘看著小小的珠花,猶猶豫豫。 “這個不值什么錢的,你拿著戴罷?!?/br> 小姑娘雖然很喜歡,但堅決地拒絕了,光腳跑回去。 珠花在推拒的過程中掉落在地,難以尋覓,云意舉著小小燈籠找了半天沒找到,澹臺楨便道:“算了,等天亮了讓司南他們來找找?!?/br> 云意猶豫了一會兒,遺憾道:“這是我從小一直戴的珠花,不值多少錢,就想送給小姑娘留個念想,奈何她還是不肯要?!?/br> “看來船家夫婦雖平窮,但對孩子們的管教頗嚴厲?!卞E_楨道:“你若真喜歡那小姑娘,讓她幫你編一些飾品,這樣就可名正言順地給她工錢?!?/br> “嗯,我聽夫君的?!痹埔鈴澠痦?,眸中蕩漾的月光滿得似乎要溢出來。 澹臺楨看著小妻子,忽然想嘗嘗,那月光的味道。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月下嬋娟 心中想著,那便這樣做了。 澹臺楨彎腰抱起云意,朝黑暗深處走去。云意余光看到遠處似乎有人影,提著燈籠的手抖了抖:“夫君,有——有人?!?/br> “他們不會過來的?!卞E_楨邪氣一笑。 云意含嗔帶怒:“澹臺楨!” 澹臺楨哈哈大笑。 遠處的一眾人影聽見男人的笑聲和女子的嬌斥,望著黑暗中的那一星越來越小的燈火,頓時有些窘迫。 年紀最長的沈宕打著哈哈:“這海邊的漁民無人管束,倒是自在?!?/br> 他們倒是自在,可是別人不自在。文令秋翻個白眼,問身長玉立的領頭人:“蘭大哥,我們到海邊來作甚?入夜了,看不到浩浩湯湯的壯闊美景。莫非,蘭大哥要在這里等日出?” 蘭容與笑了笑:“并不是,數年前我游歷到此,不慎遺落錢袋,是一位小男孩幫我找回來的,為這錢袋,他還與旁人打了一架。我拿到錢袋之后,要給他酬謝,他死活不要。小小年紀,頗具高義。數年過去,不知他長得如何了?” 眾人明白過來,皆點頭稱贊。洛子修問:“那位小男孩住在何處?我們現在便過去罷?!?/br> 蘭容與道:“我是在這里遇見他的,可是沒來得及問他的住處?!?/br> 文令秋一指不遠處停泊在岸邊的船家:“我們去那問一問罷?!?/br> 蘭容與點點頭。 船家夫婦已經清洗完澹臺楨和云意的衣裳和貝殼,在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冷炙??吹揭股泻鋈怀霈F幾個人,嚇了一跳。 “幾位是?”船家放下了手上的碟子。 蘭容與上前一步,將來意說了。船家松一口氣,笑道:“我還當是什么,就這么一點子小事,勞煩貴客記這么久。算算時間,都三年多了?!?/br> 蘭容與頷首:“這么說來,船家認得這位小男孩?” 船家娘子朝船上喚道:“海娃,快下來?!?/br> 話音剛落,便聽得登登登幾聲,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子跑過來,立在船家娘子面前:“阿娘,水打好了,還有什么要海娃做的?” 船家娘子含笑摸摸他的頭,往蘭容與的方向努努嘴:“你還記得這位貴客么?” 當海娃一出現,蘭容與便認出來了,等海娃打量他的時候,就目光溫和地回望。海娃撓了撓頭:“認得的,隔壁村的二牛偷了他的錢袋,我搶回來了?!?/br> 文令秋見海娃七八歲年紀,三年前更小,不由得感慨:“小小年紀頗有勇氣,船家,你們教養孩子教養得很好?!?/br> 船家被夸得滿臉通紅:“只是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罷了,嘿嘿,不算什么,不算什么?!?/br> 蘭容與拱手:“三年前未曾與船家當面道謝,是蘭某人失禮。不知船家有何未竟之愿,或許蘭某可以為船家達成?!?/br> 洛子修與沈宕聽完,暗自點頭。若是用財物酬謝,船家夫婦肯定是不收的。蘭容與此舉,溫和有禮。 船家本想一口回絕,海娃忽然出聲:“蘭公子,我可以跟著你讀書么?” 眾人的目光皆落在海娃身上,海娃絞著手,憋紅了臉:“我想和蘭公子一樣,做個人人都敬仰的文人?!辈辉倬幼≡谡沾抵oL的船上,與魚蝦為伍;不再小心翼翼地面對身著光鮮亮麗的人,連開口都覺得赧然。他想和蘭公子一樣,周身氣度清貴,待人文雅有禮,大筆一揮寫出來的詩,能得到許多人的稱頌。 船家看蘭容與談吐舉止皆是nongnong的書卷氣,腦中一閃,恍然大悟:“蘭某?難道你就是三年前詩文傳頌一時的那位蘭公子?” 海娃蒙點頭:“對對,阿爹,就是他呀?!?/br> 船家與娘子對看一眼,頓時感覺心中打翻了五味瓶,復雜難言。他們雖然供兒子上了私塾,但是因著身份低微,私塾的夫子對兒子并不上心,答疑解惑大多敷衍了事。兒子每回失落地回家,總是悶頭干活,他們看在眼里,心中也跟著難受。 蘭公子學問高,風度好,若是能收海娃為徒,海娃的學問必然大有長進。 “敢問蘭公子?!贝夷镒痈A烁I恚骸澳幼≡诤翁??可愿意收下海娃?” 蘭容與此刻也頗為難,他如今有要務在身,北盛之行諸多艱險,一著不慎,他有可能命喪黃泉??煞讲潘f可為船家完成未竟之愿,余音未散便要拒絕么? 洛子修見蘭容與為難,輕嘆一聲:“船家,非是他不愿,而是我們要遠行,帶著個小娃娃,著實不方便?!?/br> 海娃梗著脖子說:“我不是小娃娃了,我可以干很多活?!?/br> 船家娘子猶豫道:“不如,等蘭公子回來,再讓海娃拜師?不知蘭公子住在何處?來往云澤郡可方便?” “我們住在邊境,離云澤郡很遠?!碧m容與溫聲道:“若是拜我為師,山高路遠,只怕回家一趟都很艱難。船家與船家娘子好好商量,若我遠行歸來,海娃依舊要拜我為師,我便將他帶走?!?/br> 船家娘子一聽孩子要去那么遠的地方,眼淚就下來了。船家連連拱手:“既如此,那么等蘭公子歸來之后,我們再說?!?/br> 海娃看了看阿爹,又看了看阿娘,嘴巴抿得緊緊的。 兩方說定之后,蘭容與一行人便返回客棧休息。 月亮已升至最高處,圓若冰盤,上面的紋路若隱若現,引人遐想。清涼的夜風從海上吹來,卻吹不散礁石后面騰騰的熱浪。 玉白圓潤的腳趾蜷縮著,沙灘上留下許多凌亂的摳痕。海天霞的波浪裙如一朵飄墜的花瓣,靜靜地落在一旁。上面覆著灰藍色的男子里衣,海風輕輕吹起里衣,露出一角裙擺,很快又被嚴嚴實實覆上。 細細的貝齒咬著寬闊的肩膀,似乎想狠狠咬下一塊rou來,使力的人卻不知道疼似的,兀自橫沖直撞。 云意嗚咽一聲,松開了牙齒,斷斷續續地嘟囔:“輕——些,我,我疼,啊——” 澹臺楨悶笑,這兩個月來,他早就看穿了云意。外表嬌嬌弱弱,風一吹就能倒,實則韌得很,百折不彎。這才到哪兒啊,她就開始喊疼,他才不信呢。 她和他,在這一方小小的世界里,擁有彼此。風浪都在外頭,只有月光能照進來,將她映得如同攏著輕紗的美玉。他的自持與理智都丟在了外頭,剩下原始的他,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沒有打擾,沒有顧慮,他放浪形骸,不知疲倦。 令人面紅心跳的聲音落在云意耳中,簡直不知如何是好,哭也哭了,求也求了,澹臺楨不僅不停,還堵上了她紅艷艷的唇。云意委委屈屈地纏上精壯的腰,意圖少受些苦。 澹臺楨猛地停了一瞬,又重新攻城略地,比方才更為猛烈。 圓月沿著自己的軌跡,緩緩移動。熱浪歸于平靜,余韻纏繞。云意像一塊毯子似的平放在上面,細細喘息。澹臺楨愛憐地將她汗濕的頭發撥到一邊,吻她的額頭。 云意負氣轉臉。 澹臺楨輕笑一聲:“能起來么,我去打水來給你清洗一番?!?/br> “不!”云意捂住他的嘴。他這樣去找船家夫婦要水,多丟人啊。 “那么這樣,我先抱你回去,剩下的東西,讓黎川派人來取?!?/br> 也只好如此了,她現在的樣子,根本見不得人。云意點點頭,同意了。 小姑娘送來的燈早就熄滅了,澹臺楨摸索著幫云意穿衣裳,期間又欣賞了一遍春光,云意已是累的全身無力,對澹臺楨的所作所為敢怒不敢言。 好在夜深人靜,一路上回去沒碰見什么人?;氐綄嬀拥臅r候,叢綠瞧見兩人衣衫不整,郡王脖頸還受了傷,忍不住驚問:“郡王,你們是被打劫了么?” 珍娘低頭,拉著叢綠去備水了。澹臺楨將云意放在榻上,云意瀲滟的唇一撅,轉身向內不理他。澹臺楨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肩膀,起身出門喚來黎川。 “你沿著流春巷去海邊,找沿東五里的船家要我們落下的衣裳和貝殼。此外,還有一朵臘梅模樣的珠花掉在沙灘上,你天亮再去尋?!?/br> 黎川細細地聽了,領命而去。 云意躺在榻上,疲倦得時刻都要睡過去,然而身上黏膩得厲害,不舒服。她從床褥下翻出叢綠給她做的避子香丸,放在鼻下輕輕地嗅。 很快,身后傳來腳步聲,云意趕緊將香丸放回原處。 澹臺楨回到榻邊,見云意將睡未睡的樣子,貓兒似的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頭發。 “郡王,水來了?!?/br> 澹臺楨豎起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噤聲。珍娘和叢綠忙閉了嘴,放好水后默默退出去。澹臺楨三兩下將云意剝干凈,放入浴桶。 云意腳一軟,差點沉下去,澹臺楨趕忙撈住她:“怎么跟個小孩子似的,沐浴都不讓人省心?” 云意纖長的睫毛掛著水花,顫顫巍巍的:“你是罪魁禍首,還好意思說?” 澹臺楨回想起狂放肆意的時刻,唇邊不由得抿出一絲笑來。這感覺實在是身心愉悅,銷魂蝕骨,北盛郊外有片廣闊的平野,入夜后星辰低垂,似可摘取。等回了北盛,他高低要帶云意去過夜,次數么?再說罷。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珠花刺血 云意被澹臺楨笑得發毛,催他走。澹臺楨難得沒有強留,喚了叢綠和珍娘進來伺候。 珍娘和叢綠看著云意身上的痕跡,皆是紅了臉。云意惱恨地拍了下桶壁,結果弄疼了自己。 澹臺楨坐在屏風外喝熱茶,聞聲問:“怎么了?” 珍娘連忙答道:“郡王妃不小心撞到了?!闭f完又笑:“郡王妃肌膚嬌嫩,孩子似的,要比旁人多注意些?!?/br> 孩子?澹臺楨喝茶的手一頓,算起來,自云意入溫國已快四個月了,他如此勤奮,再加上多多調養,她也許很快就能孕育他的孩子了。 他與她的孩兒,會是怎么樣子呢? 如果是個男孩子,應該有他的武藝和體魄,外能保家衛國,內能庇佑親眷,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若是個女孩兒呢,最好能繼承她娘的容貌,讀讀書,繡繡花,彈彈琴,踏踏青,安穩地度過每一天。 但有一點,男孩子的眼睛可不能像他的娘親,否則他責罰的時候,恐怕下不去手。 想著想著,心底升起一股澹臺楨自己都預料不到的期盼與喜悅,令他心弦一顫。放下茶盞,澹臺楨的目光落在屏風后頭,溫柔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