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給敵國主將之后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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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思遠躬身道:“近三年匪徒劫掠的記錄,思茅郡郡君已快馬加鞭差人送來了,加上云澤郡的,都在案幾上了,請郡王查閱?!?/br> 澹臺楨點點頭,玉雕一般的面容上波瀾不驚:“辛苦郡君了?!?/br> “不敢當不敢當,這是下官分內之事?!甭櫵歼h說罷,從袖中拿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呈上:“這是長公主五日之前寄到云澤郡的書信?!?/br> “有勞?!卞E_楨接過信。 聶思遠素知瀾??ね跎褡烁邼?威壓甚重,且喜簡厭繁。于是稟告完所有的事宜后,便利落地告退了。 司南笑道:“這位郡君倒不像其他郡君那樣,十句話里只有一句話有用的,其余都是花里胡哨的阿諛之語?!?/br> 崔崐抱著劍:“嗯,略靠譜?!?/br> 澹臺楨并不多話,坐下來開始翻閱案幾上的公文。時間靜靜地流淌,一個時辰之后,左邊的公文全部換到了右邊。 司南端來茶水,上好的大紅袍,一打開杯盞,茶香滿溢。澹臺楨看著裊裊的茶香,心念緩緩流轉。 果然如他所料,這兩年劫匪的數量,劫掠的財物,不足以支撐此次埋伏。要知道,埋伏的人射出的箭都是精鐵制作,箭上淬的毒也是百里挑一,區區山匪,沒有那么大手筆。 何況,刺客們的身手狠辣,訓練有素,倒像是專門收錢殺人的□□組織。 到底是誰,財力雄厚,又對他恨之入骨,竭盡全力阻止他回北盛呢? 答案,呼之欲出。 澹臺楨冷笑一聲,眼底的寒氣凝聚成冰。崔崐所帶回來的賬本,他早就派人扮成不起眼的商賈,與商隊走另一條路回北盛。楊國舅再殫精竭慮,不擇手段,也不過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崔崐,這段時間且走且養傷,如何了?” 這就是要派任務了,崔崐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拱手行禮:“已無大礙,但憑郡王吩咐?!?/br> “你今夜子時,單獨悄悄地出城,往北盛方向疾馳。若是發覺有人跟蹤,記住,要活口?!?/br> 司南與崔崐皆明了,郡王要引蛇出洞,拿個人證。崔崐走了幾步,又回來,表情難得有些忸怩:“那個——事成之后,屬下能否討個賞?!?/br> 廳中的幾人齊刷刷看向崔崐,這么多年來,崔崐第一次主動討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澹臺楨好整以暇地看他:“你說?!?/br> “屬下想請郡王主婚,娶個婆娘?!?/br> 司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澹臺楨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成婚不是小事,你雖然無父無母,但仍有許多事要cao持,比如說——” 崔崐急了:“我宅子也有了,鋪子也買了,就等著她選婚服了,郡王,你快點頭罷!” 司南艱難地憋笑,感覺腮幫子都快撐破了。整個軍營,也就只有崔崐這混不吝敢跟郡王這么說話,換做別人,早死了八百回了。 澹臺楨眉尖一挑:“行啊,原來背地里就在準備了,看來是非她不可。行,我應下了?!?/br> 崔崐喜不自勝,五官都要飛起來了:“多謝郡王,屬下告退?!?/br> 后面飄來一句:“珍娘知道她要成婚了么?可別我主婚的時候,新娘子一副被逼迫的模樣?!?/br> 崔崐面部一抽,差點把自己給絆倒。等回來,無論如何用什么法子,非得讓她點頭不可。這婆娘,一下床就不認人! 司南笑得打跌:“這廝,平日里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真是被珍娘治得死死的,古人說女人事紅粉骷髏,誠不我欺,哈哈哈?!?/br> 澹臺楨眼角的笑意還未染開,被“紅粉骷髏”這四個字說得心頭一動,他以前也對沉迷女色的人嗤之以鼻,但遇到云意,嘗過陰陽交融的滋味之后,他似乎,有些理解了。 司南一看澹臺楨的神色,恍然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忙忙彌補:“屬下今日多吃了幾只炸麻雀,多嘴了!” “炸麻雀?” “對,是叢綠姑娘做的,廚房隔得老遠,都能聞到香味。屬下便忍不住,出門之前兜了幾只來吃?!?/br> 公文已經全部看完了,實在沒有什么留在郡府的必要,澹臺楨站起身來:“走,回去?!?/br> “是,郡王?!?/br> 聶思遠給澹臺楨選的住處,是一座帶著小院子的三層閣樓,喚作觀滄海。登上閣樓,便可觀海望潮,十分開闊。云意很喜歡這里,初來的時候在三樓站了大半個時辰。 澹臺楨走進庭院,想著下晌無事,他倒可以帶著云意去海邊走走,云意從南都來,必是從未見過海的。 想象著云意在海邊新奇地撿起貝殼的樣子,澹臺楨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快步走進閣樓。他們的寢居空蕩蕩的,云意不在,叢綠不在,珍娘亦不在。再往上,依舊不見姝影。 去哪兒了? 澹臺楨下樓來,吩咐司南:“去問下人,郡王妃現在何處?” 司南去了一會兒,回來道:“郡王,屬下在花園小橋上碰到珍娘,她說郡王妃不在府中,郡王妃聽聞云澤郡富庶,商鋪林立,就帶著叢綠和幾個護衛上街去了,走了大概有小半個時辰。珍娘幫崔崐那廝收拾東西,并未跟隨?!?/br> 云澤郡大街小巷無數,且云意走了小半個時辰,換了旁人大約無處去尋??慑E_楨的人,自有一套聯絡方式,不出兩刻鐘,他就能知道她在哪兒。 澹臺楨目光一點,司南立刻明了,下去查了。 這個當口,澹臺楨想起母親的信還未看,便上了閣樓,對著一方晴空一方海,拆開信件。 信中除了日常的關懷和問候,就是問他覺得云氏之女如何?月末母親將在公主府舉辦賞花宴,請他務必按時歸來。 明瑤公主喜歡熱鬧,每年都會在自家花園內舉辦各類宴會,邀請北盛名門世家的女眷參加,他出席過幾回,那些名門貴女為了得他一顧,手段層出不窮,澹臺楨心中厭惡,早早離席。后來投軍從戎,再也沒去過。 三年多了,他未在父母跟前盡孝,這一次,怕是不好推拒了。澹臺楨將家信折起來,一運力,薄薄的一張紙便化作齏粉。咸濕的海風從遠處吹來,吹起他華貴的袍角,仿佛也在流連他的神姿。 “將軍,聯系上了?!彼灸铣霈F在澹臺楨身后:“郡王妃現在正在云澤郡最大的首飾行——琉璃坊,一直呆在二樓的雅間挑選?!?/br> 澹臺楨冷淡的嘴角微微揚起,正要吩咐司南備馬車出門,忽又想起“紅粉骷髏”之語,半晌后方道:“派人帶些銀票過去給郡王妃?!?/br> 司南愣了愣,查了一圈就為了給郡王妃送銀票?郡王妃是一國和親的象征,別的會缺,錢肯定是不缺的。 “那——要不要提醒郡王妃早些回來?!?/br> “不必?!卞E_楨面上一派風輕云淡:“她頭一次出門逛逛,任她玩罷。只不過護著她的侍衛,要盯緊一些?!?/br> “是,屬下曉得了,這就去辦?!?/br> 澹臺楨隨后下樓,到書房去了。 琉璃坊地處繁華的云澤郡中心,玉器金器、翡翠瑪瑙,珊瑚海貝,應有盡有。每日客似云來,絡繹不絕。云意一踏進琉璃坊,立刻有眼尖的小丫頭看出她身份不凡,把她領到樓上的雅間。 雅間極盡奢華,入門是一簾珍珠,顆顆圓潤飽滿,簾后是一架富貴花開的屏風,艷麗絢爛。地上鋪著細軟的波斯地毯,博古架上的白玉細頸瓶質地溫潤,插著一束芬芳的粉色百合。 小丫頭引著云意在金絲楠木的小榻上坐下,不一會兒,就有一位年輕婦人上來,笑盈盈道:“這位夫人喜歡什么首飾?奴婢挑一些上來給夫人看看,若是不滿意,再換一批,換到夫人滿意為止?!?/br> 云意美眸流轉:“您怎么稱呼?” 年輕婦人回答:“小婦人是這兒的眾多掌事之一,喚做玉梅,夫人叫我梅姑便好,您有什么需要,盡管提?!?/br> 云意瞧了一眼守在雅間外的護衛,道:“我喜歡玉器,玉鐲,玉墜子,若是有瑪瑙做花蕊的珠花,那更好了?!?/br> 梅姑目光一閃,面上笑意未變:“夫人稍后,小婦人這就去拿。來人,給夫人沏一壺上好的茉莉花茶,再拿個八寶攢盒來?!?/br> 梅姑下樓后,叢綠同云意耳語:“姑娘,那位梅姑袖口上的鎖邊式樣,倒有些像我們虞國時興的——” 云意朝叢綠遞眼色,叢綠掐斷話頭,一回身,看到小丫頭端了花茶和攢盒上來,攢盒里頭都是小巧的糕點,指頭大小,一口能吃一個。 “好精致?!眳簿G贊道。 云意捻起一塊梅花蒸糕,淡淡地笑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精美玉器 大約一刻鐘之后,梅姑領著人浩浩蕩蕩地進來,把守門的護衛都瞧傻了。各種玉鐲、玉簪,勝華,花鈿,玉墜,玉佩,步搖放在紫檀木托盤上,擺了一地,眼花繚亂。 云意的茶盞一抖,差點灑出水來。 梅姑恍然不覺這是個大陣仗,輕車熟路地先給云意介紹玉鐲:“這些都是坊中成色最好,水頭最足的玉鐲。您看,這是和田玉、這是紫玉、這是桃花玉,有單只的,也有成雙的?!?/br> 云意抬手撫了撫發髻,紅玉手鐲和冰晶玉珠隨著她的動作往下滑落,襯得她白膩的肌膚如冰雪一般。饒是見慣了美人的梅姑,也不由得心生贊嘆。而她手腕上的手鐲和玉珠,也不是凡品。 “梅姑,我不缺鐲子,拿下去罷?!?/br> “哎,好?!泵饭檬箓€眼色,立刻有伶俐的小丫頭上前把玉鐲全都端走。 云意的目光隨后落在一排排玉簪上,定在了一處。那是一支粉玉桃花簪,花瓣皆用玉雕成,一朵盛放,一朵初綻,一朵含苞。 梅姑何等眼力,幾乎是云意目光落定的時候,就捧了簪子過來給云意細看:“夫人,您看,這簪子后頭還留了一個孔,可以掛流蘇、珠串等飾物,常換常新。喏,還有靠邊的那兩支,也是花簪,都很漂亮?!?/br> 云意點點頭,接過簪子,梅姑轉身拿過菱花鏡:“夫人試一試,桃花簪襯桃花面,再合適不過了?!?/br> 叢綠暗暗叫好,難怪這琉璃坊能做這么大,每個管事都如梅姑這般,誰的錢能留得住。 云意瞧著鏡中的自己,很是滿意:“這支簪子多少錢?” 梅姑笑瞇瞇伸出三個手指。 叢綠睜大眼睛:“三兩?”三兩放在普通人家,都可以富裕地過幾個月了,琉璃坊這是在搶錢么? 梅姑搖搖頭:“三十兩?!?/br> 這下連云意都皺眉了,正要開口,卻見雅間門開了,門口出現一個熟悉的人。 “司南,你怎么來了?” 司南一進門便瞧見滿地的珠寶首飾,眼睛發花,定了定神才說:“屬下有事稟告?!?/br> 梅姑會意,徑直領著小丫頭在外后候著,留他們自己人說話。叢綠撇撇嘴:“這么放心,也不怕首飾少了?!?/br> 云意笑了笑:“拿上來多少件,她心里門兒清,待會兒掃一眼便知道。何況,能坐在此間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不會做出這等眼皮子淺,有損名聲的事?!?/br> 叢綠恍然。 司南從腰間掏出一把銀票:“郡王妃,郡王爺得知您出來逛街,特特命屬下送來銀票,這是三千兩,您點一點?!?/br> 叢綠咋舌,郡王好大的手筆,姑娘第一次出街,就給這么多?這下別說是粉玉桃花簪了,就算鎮店之寶也買得。 云意只是抿出淺淺的笑紋,讓叢綠收了:“多謝郡王了,還專門讓你跑一趟?!?/br> “這是屬下分內之事,若郡王妃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就先回去了?!?/br> “嗯,回罷?!痹埔獾哪抗?,又落在了首飾上。 出了雅間,司南提醒了護衛們幾句,便匆匆回府向郡王復命。他一見女人的東西就頭大,還好郡王妃沒讓他留下來,要不然他非頭疼不可。 回到府中,澹臺楨在書房運筆如龍,淡淡地問:“郡王妃可說了什么?” “說多謝郡王?!?/br> “還有呢?” 司南心頭一跳,頓覺不妙:“沒,沒了?!?/br> 筆下一頓,斗大的墨點落下,好好的一幅字,就像白面書生忽地長了一個斗大的黑痣,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