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給敵國主將之后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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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國重文輕武,服飾多為寬袍大袖,飄逸出塵為上;而溫國則是窄袖長袍,極貼腰身。格木女子的這一套裝束,還加了一件綴著小小寶石和珍珠的外裳。云意穿上去,感覺整個人在發光。 珍娘與叢綠仿佛欣賞一件寶物似的瞧著云意,云意無奈:“你們再這樣看下去,天都黑了?!?/br> 珍娘道:“姑娘今日需得用些口脂,才壓得下這一身艷服,頭上也不能那么素了?!?/br> 叢綠偏頭一想:“我記得姑娘嫁妝里有一套紅寶石頭面,水粉胭脂亦十分齊全,各色都有?!?/br> 于是兩人興致勃勃地把一箱子胭脂水粉,首飾頭面都搬過來,挨個給云意搭配,云意不想拂她們的興致,坐在鏡子前任她們描畫。 一不留神,天就黑了。 澹臺楨回來的時候,隔著帳簾便聽到女子說話的聲音,似乎討論得極為熱烈。 司南聽了一耳朵石榴紅、海棠花,道:“云姑娘在裝扮呢?!?/br> 澹臺楨點點頭,他忽地想起北盛郡王府中似乎有不少宮里賞賜的珠玉首飾,一直在庫房里堆著。也許是時候,把它們拿出來曬太陽了。 “這個寶鈿太重了,還是別戴了罷?!痹埔獾穆曇糨p輕的,卻清楚地傳進了澹臺楨的耳中。澹臺楨古井一般的心境,如同被垂下來的細細柳枝輕輕一拂。 “什么寶鈿,給我瞧瞧?!?/br> 三人一見到澹臺楨回來,收起面上的笑容,紛紛行禮。澹臺楨的目光越過兩人,落在一身盛裝的云意身上。 貼身的內裙將云意的裊娜腰身顯現的淋漓盡致,盈盈不堪一握。盛大的格木金絲花盛開在她的裙裾、前襟,袖口,艷麗的色彩襯得她雪膚染上一層緋色,眸子黑潤得如同養在泉水之中的寶石。唇上一抹珊瑚紅胭脂,似花似火。 再看頭上,梳著如意百合發髻,用一圈珍珠寶珞固定,發髻中間插著雙鸞戲花寶鈿,振翅欲飛,看著的確是很重的樣子。 澹臺楨走過去,伸手將雙鸞戲花寶鈿摘下來,鸞鳳的翅膀勾到了云意的頭發,云意皺眉,卻沒動。澹臺楨眼風一掃,手上謹慎了些,拿下來放在手中掂量。 “換一個罷,輕巧些的?!?/br> “是?!闭淠锝舆^寶鈿,與叢綠行禮退下。澹臺楨轉身面對云意,目光灼然有光。 云意笑了笑,問:“郡王與世子爺今日可順利?” 澹臺楨聞言搖搖頭:“他呀,還是得多吃點苦頭?!?/br> 全然是兄長的語氣,云意心中有數了,澹臺楨與這位表弟,關系確實不錯。澹臺楨看了看天色,喚司南黎川備水。 云意神色繃了繃,極快地低下頭去,紅暈從她的脖頸漫上來,將耳朵都染成淺淺的緋色。 澹臺楨一轉頭,看得清清楚楚,那耳朵的淺緋色,似乎通過他的眼睛,染了過來。 小巧的耳尖,耳垂,如果用牙齒輕噬,會是何種感覺? “郡王,姑娘,奴婢們取了其他的寶鈿來,給姑娘選擇?!?/br> 澹臺楨捏了捏她的耳朵:“你且繼續裝扮,我今日在深山轉了一圈,需要沐浴更衣?!?/br> 原來是要沐浴,不是要和她——云意耳朵上的緋色轉深,不知是羞的,還是被澹臺楨捏的。 司南與黎川抬水進來,用屏風一擋,便退下了。叢綠和珍娘給云意插上略為小巧的梅花雙蝶寶鈿,穿上金紅色外袍,便妥當了。 “姑娘,奴婢還是覺得口脂用海棠紅的好?!闭淠锏?。 “怎么會,珊瑚紅的明顯更襯姑娘的這一身金紅衣裙?!?/br> 屏風后,傳來冷松一般的聲音:“你們都出去?!?/br> “奴婢多言了?!眳簿G與珍娘一福,趕緊退下。 “云氏,過來?!?/br> 云意依言來到屏風后,澹臺楨仍是衣裳整齊,沉沉地看著她。澹臺楨身后,是冒著熱氣的浴桶。 要求為何,不言而喻。 云意走上去,給澹臺楨解衣裳。腰封上壓著一塊虎頭令牌,一塊半圓的玉玨。腰封解下之后,便是松綠色繡葡桃紋外裳,白色褻衣。云意將外裳搭在屏風上,面對身穿白色褻衣的澹臺楨,卻怎么也伸不出手去。 澹臺楨輕笑一聲:“面皮真薄,過來!” 云意邁著小碎步,被一只有力的手拉到胸前,與他緊緊相貼。云意本就知道澹臺楨身材高大,寬肩窄腰,但這遠遠沒有親身感受來得貼切,褻衣本就輕薄,云意清晰地感受到他蓬勃的男性氣息和灼熱的體溫。 “郡,郡王,您是發熱了么?” “沒有?!卞E_楨抬起她的下巴:“男子體溫本就偏高一些,何況——”可心的女人就在眼前。 “是妾大驚小怪了?!痹埔馊讨唪鼋忾_澹臺楨褻衣的衣帶:“郡王快進去沐浴罷,水快涼了?!?/br> 澹臺楨嘴上應著,捏住云意下巴的手卻未松開,目光一直在她眉梢唇角流連:“叢綠說得不錯,珊瑚紅確實更襯你這身衣裳?!?/br> 云意退后一步,含笑道:“多謝郡王,叢綠若是聽到郡王贊同,肯定高興?!?/br> 澹臺楨的碾了碾手指,香膩的觸感揮之不去。若不是她已經裝扮完畢,他倒是要做些別的事情了。 “你出去罷,我一會兒就好?!?/br> 云意心里松一口氣,福身離開屏風。澹臺楨的下屬不知何時又來過了,一套與她衣裙同色的男裝擺放在床上,旁邊擺著狼王面具。 一瞥到長袍的腰身,云意想到方才的親身感受,不覺又紅了臉。屏風后的水聲一下又一下,懶洋洋的。云意聽著懶洋洋的水聲,心里卻無法平靜。 她的全身,仿佛被澹臺楨的氣息浸染了,躲不開,逃不掉。云意閉了閉目,告訴自己,那一天總會來臨,她該習慣的,不是么?可是為何,一想到圓房,她的心總是忍不住疼呢? 一道清逸儒雅的身影,含笑而立,輕聲喚她:“娢meimei?!?/br> “云氏,將我的新衣拿來?!?/br> 云意悚然而醒,忙忙拭去眼角的水意:“郡王,妾身這就來?!?/br> 衣裳由內到外,一件一件遞進去。待最后一件外裳穿完,澹臺楨緊了緊腰封,緩步而出。 仿佛是混沌之中劈開的一道勁光,聚集在他身上。殘留的熱氣消減去他平日的沉與冷,他黑沉沉的眸底有了平易近人的溫度。清新的水氣在他身邊流連不去,甚至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凝結成細細的水珠。他仿佛從遠山的漫天云霞之中走來,拂去深濃霧岫,周身光華流轉。 云意眸光瀲瀲,一時忘了移開眼。 澹臺楨唇邊暈開一絲笑意,就著梳妝臺的鏡子,戴上束發的金冠:“過來看看,可正了?” 云意站在澹臺楨身后,將金冠小心地挪動擺正。鏡中映出一雙身著金紅盛裝的人影,恍如大婚。 澹臺楨笑容更勝,沿著云意的手臂往上,牽住柔荑,緊緊握在手中:“走罷,外面的篝火舞會,就要開始了?!?/br> 云意感覺到他愉悅的心情,回以一笑,順從地跟在他身后:“郡王,您的狼王面具,還未戴呢?!?/br> “不用了?!卞E_楨腳步不停。戴面具的本意是讓他少受些sao擾,如今他身邊有人,倒是省去了麻煩。 再說,她如此美麗,他怎能遜色? 第17章 第十七章 草原篝火 夜幕初降,草原的篝火早早地亮起來,如一簇簇暗色中盛開的紅蓮花。幽藍深邃的天空中,唯有啟明星高高地掛著,仿佛天燈一般。 眾人圍著篝火坐在一起,男男女女皆著盛裝,說說笑笑,十分熱鬧。整只剝好皮的羊羔涂上蜂蜜,架在火上烤,guntang的油脂從逐漸金黃的羊rou中滲出來,滴落在火舌上。 “瀚??ね醯?!” 眾人紛紛站起來,望向聲音的來處。只見一雙身著金紅華服的人,緩緩走來。男子如同遠山上的一株雪松,風雪不折,雷雨不摧。走近了,那雙寒潭一般的眼眸,墜下點點星子,仿佛將夜的光華都盡數收納了去。而男子身邊的女子,則雪膚云鬢,嬌小得像是在雪松下開出的紅蓮,眼里奪目。再細看她的容貌,眾人皆驚! “這,這不是雪山女神么?” “對啊對啊,就是雪山女神??!我們正午時見過,就是這副模樣!” 大家議論紛紛,心中驚疑不定。澹臺楨握緊云意的手,將她牽到人群中央。眾人看得更為清楚,議論更勝。 云意啟唇:“各位,請聽我一言?!?/br> 聲音柔中帶冷,不卑不亢。眾人不覺停下議論,往云意看去。 “妾身乃是虞國云氏之女,受吾主所托,前來溫國與瀚??ね鹾陀H,并不是各位所說的雪山神女?!?/br> “啊,她就是那個嘮叨子來和親的,是云闊的女兒!” “這——那她怎么和雪山神女長得一個樣呢?” 眾人望向云意的眼光變得復雜,有敬意,有疑惑,有厭惡,有憐憫。她承受著這些目光,站得筆直,肩背不曾矮下一分,與帳中容易垂眸嬌羞的樣子,判若兩人。 澹臺楨側顏看她,目光深深。 云意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自小養在閨中,繡花,讀書,與姐妹家人相伴,手上并未沾過鮮血,未曾取過人命。兩國多年戰亂,實非我愿。既然我來了溫國,作為郡王的妻子,必會恪守本分,為締結兩國和平而努力。聽各位說,我與雪山神女長相肖似,這是妾的福氣,也許——還是上天降下的福緣——” 還未說完,身子忽地一輕,云意驚得叫了一聲,一低頭,發現澹臺楨抱起她,將她抱到了肩膀上。 “郡王,你作甚?” 澹臺楨朗聲一笑:“格木雪山的牧民們!這是我瀚??ね蹂E_楨的妻子,雪山神女賜予我的妻子!你們敬我,便也敬她;護我,便也護她!” 眾人驚呼出聲,忽有一人下跪:“神女投胎人世,然后嫁入我溫國啦!神女萬歲,郡王千歲,郡王妃千歲!” 司南與黎川率先應聲:“神女萬歲,郡王千歲,郡王妃千歲?!?/br> 眾人反應過來,呼啦啦跪倒,齊聲高呼:“郡王千歲,郡王千歲?!?/br> 云意高高坐在澹臺楨的肩膀上,感受著萬民朝拜。心潮一陣一陣地襲來,洶涌澎湃。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今后,她再也不用在溫國人憎惡的眼神之中謹慎度日,不用擔心衣食住行這些本該平常的小事,也不用害怕,一覺醒來之后,她并不在自己的床上,而在軍中最昏暗,最骯臟的營女支帳子里。 淚意翻涌,云意抬頭仰望天空,幽藍的天空深重近墨,星子一點一點地從云層中跳出來,灑如珍珠。水潤盛著星光,越發光華燦爛。 “起來罷?!卞E_楨笑道:“今夜篝火舞會,我準備了百壇美酒,為大家助興?!?/br> “多謝郡王,多謝郡王妃!”眾人歡呼著起身,重新熱鬧起來。 “郡王——”云意小聲道:“快放妾下來?!?/br> 澹臺楨恍若未聞,又走了幾步,才把云意放下來。云意的腳一觸到地面,就有熱情的格木女子圍過來:“郡王妃,郡王妃,過來與我們一起跳舞?!?/br> “我不太會,你們教我罷?!?/br> “好呀好呀,郡王妃身段極好,跳起來肯定漂亮?!?/br> 郡王含笑看著云意被簇擁著走遠,自己則與其他將領圍坐在另一邊,開壇喝酒。澹臺懷瑾湊過來,嘻嘻笑:“表哥,你什么時候對云氏上心了?還為她正名?!?/br> 澹臺楨白他一眼:“叫表嫂?!?/br> 澹臺懷瑾嘖嘖兩聲:“若是錢副將在此處,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br> 錢副將被澹臺楨留在珞州,并沒有來格木。 一杯水酒遞到嘴邊,澹臺楨忽地想到,他也一直喚她云氏,而從未問過她的閨名。 “司南,郡王妃的丫頭呢?” “哦,表哥,你是問叢綠啊?!卞E_懷瑾又湊過來:“我方才看見她了,跟著她主子呢?!?/br> 澹臺楨飲下一杯酒,很快又有人來為他斟滿,而且,是個艷麗奔放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