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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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恩皮笑rou不笑地說:“去吧,找到開啟罪惡過往的鑰匙。黑暗會為你指引?!?/br> 言罷,他不再搭理塞拉萊,撿起掉落至地面的蒙塵短刀,反復擦拭,口中喃喃:“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見無法從戈恩處得到更多的信息,塞拉萊轉身離去。若說沒接取任務之前,他還對引發npc異狀的原因有所搖擺,當他說出鑰匙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這一切都與背包中的木匣脫不開關系。 再次將木匣拿在手上,匣底木料接觸掌心的瞬間,游戲界面右上角的小地圖發生了變化,不容忽視的金色箭頭大咧咧地指向某處,就差沒明著告訴他,那里有東西。 塞拉萊:…… 總、總感覺畫風突變到一刀999的套皮游戲了! 按照套路,隱藏任務不該是一環接一環的跑腿、打怪、解密,歷經千辛萬苦才得到開啟木匣的鑰匙嗎?怎么這個任務如此輕松,恨不得把鑰匙藏匿地點擺在他的臉上? 吐槽歸吐槽,任務有了明確指引,而無需和無頭蒼蠅似的找尋線索,塞拉萊也樂得輕松,小地圖上顯示,箭頭的標記點位于希格鎮外,幾乎靠近城鎮與亡靈海之間緩沖的灰色地帶。 心知彌爾克大陸上這些空曠空白地帶的“含金量”——魔獸肆虐、山賊眾多、走上十天十夜也不一定能見到人煙,只有一望無際的荒野。塞拉萊沒有立刻動身,先前往中央大街的藥劑店補充波血藍藥,把在架的藥劑全部清空,才踏上出鎮的道路。 * 囚影是一名盜賊,或者說,單憑他的id,就可以看出,他是名盜賊。 畢竟他們盜賊、刺客類玩家們,為自己取的id總是要來得中二一些,簡短的二字id,血、影、罰、罪的隨機組合,是很大一部分盜賊玩家的標配。 作為一名從鍵鼠到vr再到全息,都堅定不移選擇爆發型脆皮近戰職業的死忠玩家,囚影一升上五級,就毫不猶豫地再次加入盜賊的隊伍。 他表示:“只要玩過一次刺客,你這輩子就定型了,再也玩不了別的職業了,那種在生與死之間游走,機遇與挑戰并存的感覺,是多么地令人沉迷?!?/br> 然而,進入這款劃時代的、100%擬真度的全息游戲后,囚影尷尬地發現,他原來竟是手殘黨! 沒有目標錨定、沒有弱點攻擊與繞背提示,從開服至今,他一次暴擊都沒能打出,并不靈敏的身法以及手腦不一的不協調性,使得攻擊距離本就很短的他,更加遲鈍,往往還未戳到小怪,就先受到了攻擊。 不僅如此,由于《神跡》的野怪細節做得實在太寫實,攻擊范圍僅有四尺的他,甚至能夠聽到猙獰野獸喉間的咕嚕聲,聞到口鼻內噴出的腥臭氣息,每每與野怪對視,冰冷獸瞳里映出的嗜血與迫人的攻擊性,都帶給他極大的壓力。 簡直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原本的鐵血殺手、暗影舞者,不得不在磕磕絆絆的升級過程中,逐漸認清自己,被迫轉變為pvx休閑黨。 囚影的刺客大師之路毫無進展,但在魔藥之道上,卻意外有所收獲。 作為全服第一名解鎖生活技能——魔藥煉制的玩家,他從npc處,接到了隱藏任務,其中的一環,是采摘狼毒烏頭,一種劇毒的植物。而這種植物,僅在希格鎮外的荒山野嶺中少量出現。 從土路、到草徑、再到一人高的雜草灘,為尋烏頭,囚影越走越遠、越走越偏,如今已來到小地圖都未曾記載的未知區域。 鳥類振翅、蟲蛇嘶鳴,足以將人掩埋的雜草叢,不時發出可疑的響動。囚影的精神緊繃到了極點,彎月短匕握在手,一邊開路,一邊左右四顧,戒備四周。 一時不查,他腳步踉蹌,摔倒在地。 “啊啊,怎么這么倒霉!”囚影以手撐地,還未起身,就察覺到左右手手掌與地面接觸點那微妙的不同。 ——一面松軟濕潤,另一面則堅硬粗糲,細細摸索,似乎有陶器的質感。 囚影雙眼一亮,下意識地想到了——隱藏任務、隱秘藏寶,等等等等,再不濟,也是個歸還失物的任務。 他顧不得調整姿勢,索性就著趴伏在地的姿勢,刨土。 幾分鐘后,通體漆黑,舊卻無破損的陶罐出土,里面似乎淺淺裝了層液體,略微搖晃,有股甜膩而誘人的異香。 “咕咚——” 吸入異香,他膚色潮紅,面帶沉醉,只覺腸胃饑餓得過分,口腔里不斷分泌唾沫,猛烈的食欲突兀出現。 “嘿嘿、小龍蝦、燒烤、火鍋、炸雞……嘿嘿……” 沉迷在美食幻想中的囚影,完全忘記自己身在何處,搖搖晃晃地起身,雙手伸直,僵硬地捧著陶罐,往草叢更深處走去。 狀態欄上,混亂debuff疊加閃爍。 血色浸染的最后一絲夕陽消逝,余波傾灑在囚影的臉上,一晃眼似是將融未融的蠟像,又或是臘化得不完全的僵尸。 “臥槽,這是什么鬼東西啊啊啊啊——!” 夜幕降臨,杵在草叢深處動也不動的囚影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冷風吹醒,生拉硬拽著從左手大澳龍、右手帝王蟹的幻想中脫離,才發現,自己的血條,只剩下可憐兮兮的3點,與此同時,手中的陶罐,變得異常沉重,內里的液體似乎增加了不少,就好像是,吸收了他的血液一樣。 他猛地一哆嗦,陶罐脫手而落,狂灌回血藥劑,直到血條回滿,眼前不再閃爍刺目紅光,如擂鼓的心跳才堪堪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