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礙司法公正
三周后,縱火案終于落下帷幕,法庭內,隨著法官落錘定音,一抹勝利的微笑悄然爬上 程悅心嘴角,可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一場更為洶涌的風暴便已在暗處集結,呼嘯著向她席卷而來。 程悅心望著攤在桌面上的《明報》頭條——律政之花為愛折腰?女大狀被爆與社團成員有染。配圖是她半月前在碼頭與雷耀揚的側影,他指間夾著的雪茄被紅圈標注社團御用品牌。 “知道是誰干的嗎?”雷耀揚電話打入。 “梁定邦?!?/br> 程悅心想起前幾天那通聽似關心實則是警告的電話,是他精心編織了一張輿論的大網,蓄意將自己拖入萬劫不復之地。 前臺電話鈴響到第七聲,秘書敲門:程大狀,有差人找你... 警署審訊室里,燈光冷冽而慘白,仿佛要將一切秘密都無情地剖析出來。程悅心坐在那張冰冷的椅子上,脊背挺直,眼神堅定而坦然,盡管內心如緊繃的弦,但表面上卻不露絲毫怯意。 對面,兩位警員一左一右,表情嚴肅冷峻,為首的警員名叫張永賢,眼神犀利得如同鷹隼,他率先打破沉默,將一份檔案推到她面前。 “程悅心大律師,相信你很清楚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睆堄蕾t的聲音低沉而富有壓迫感,“關于你早前負責的夜總會舞女藏毒案,如今出現了諸多疑點,尤其是那份幫助你勝訴的關鍵錄像,它的來源實在令人費解?!?/br> 程悅心微微仰頭,迎上對方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應:“錄像由我的當事人老板提供,我作為辯護律師,有責任核實其真實性與合法性,而在法庭上,它也經過了嚴格的質證程序,并無任何不妥之處?!?/br> 張永賢冷哼一聲,嘴角有一抹嘲諷的弧度:“核實?程大狀,這錄像出現得太蹊蹺,你一點都沒懷疑過?據我們了解,事發多日都沒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恰好最后一庭就有人將拍下的栽贓全過程錄像交給你,而且錄像中的可疑男子卻一直找不到人,難道你不覺得奇怪?” 程悅心心中一凜,她早就料到錄像的出現會引發質疑,但此刻仍需冷靜應對。她輕輕吸了一口氣,有條不紊地解釋:“我接手案件后,我的當事人向我透露過事發當日化妝間有可疑男子逗留,我積極調查可疑男子身份未果,而你們警方也一直沒能將涉案男子拘捕歸案,至于為何到最后一庭才有新證據,這并非我能掌控的范疇,但結果是我們找到了能證明清白的關鍵證據,這于法于理并無違背?!?/br> 另一位調查員,年輕氣盛的李文浩接著發難:“就算錄像一事勉強說得過去,雷耀揚作為證人出庭又怎么解釋?程大狀,據我們調查,在案件審理期間,你與雷耀揚有多次接觸,可為何在利益申報環節,你對此只字未提?你們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 程悅心眉頭輕蹙,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我與雷耀揚先生當時不過是因為案子的緣故有交集,但每一次接觸,都純粹是基于案件本身,我從未想過需要額外申報什么利益關系,因為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利益輸送?!?/br> 張永賢步步緊逼:“程大狀,你這話恐怕難以令人信服。雷耀揚是什么人?東星社堂主,一個古惑仔,他憑什么無緣無故幫你?而且據資料顯示,他還親自出庭作證,言辭之間似乎對你格外關照,這難道不是你們私下勾結的證據?” 程悅心的雙手在桌下不自覺地握緊,她極力控制著情緒,聲音依舊沉穩:“雷耀揚作為證人出庭作供,只是把他見到的說出來,他看到有人蓄意栽贓,可能出于正義感,也可能因為被誣陷的是他的員工,在法庭上,他所陳述的每一句話都經得起推敲,這一點法官和陪審團都有目共睹,兩位阿SIR有疑問可以翻查法庭記錄?!?/br> 李文浩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程大狀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凡事要講證據,空口無憑,我們現在嚴重懷疑你在這起案件中偽造證據、與證人串通,妨礙司法公正,如果你想為自己脫罪,最好拿出更有力的證據來?!?/br> 程悅心深吸一口氣,這場問話越來越被動,她直視著張永賢的眼睛,緩緩說道:“兩位阿SIR,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一切背后可能另有隱情?為什么有人抹黑我、推翻這個案子?你們可以重新審視這案件所有證據,如果有任何證據指向我妨礙司法公正,可以直接向我提出訴訟,大律師公會也會調查我是不是真的有違反職業道德的行為?!?/br> 張永賢與李文浩對視一眼,果然是大律師,說話一點破綻都沒有。 審訊室里陷入短暫的沉默,氣氛卻依舊凝重。 警方介入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將程悅心原本就艱難的處境炸得支離破碎。 事務所內,程悅心緊蹙眉頭,坐在堆積如山的文件前,師爺阿杰在一旁神色凝重,手指飛速地翻閱著檔案。 程悅心則眉頭緊鎖,全神貫注地比對每一份口供,逐字逐句地摳字眼、對細節。 而此時,梁定邦卻主動現身媒體鏡頭前,面對一眾記者長槍短炮的包圍,他一臉沉痛惋惜之色。 “程悅心大律師曾是我最得意的門生,我對她寄予厚望,可如今她的所作所為實在令我失望透頂?!绷憾ò顡u頭嘆氣,語氣中滿是痛心疾首,“身為律界精英,本應秉持公正、遠離是非,她卻與社團人員交往甚密,將自己的前程乃至整個律政界的清譽都置于險境?!?/br> 有記者敏銳追問:“梁檢控,你所指的社團人員是不是東星的雷耀揚?早前曝光兩人的照片是真的嗎?程悅心與他牽扯不清,難道不怕引火燒身?” 梁定邦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故意停頓片刻,才緩緩開口:“我只想說身為律師,應該要懂得厘定界限,借助他的勢力為己所用,實在是罔顧法律尊嚴,褻瀆正義之名?!?/br> 這番言論瞬間如重磅炸彈,在輿論界掀起驚濤駭浪,民眾議論紛紛,對程悅心的質疑聲浪愈發高漲。 與此同時,雷耀揚作為證人也被「邀請」回警署協助調查,警方的審訊程序他很清楚,沒多久就盤問結束,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踏出警署大門,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不見絲毫褶皺,見他出來加仔和韋文立馬跟上,“揚哥,已經叫人盯著梁定邦?!?/br> 雷耀揚微微頷首,沉思片刻后說道:“還要查梁定邦近期接觸的所有人,無論是律政界同行、商界大佬,還是社團里那些搖擺不定的角色,一個都不能放過?!?/br> 韋文撓了撓頭,甕聲甕氣地接話:“揚哥,直接把梁定邦抓回來最省事,讓他知道動阿嫂的下場?!?/br> 雷耀揚斜了他一眼,眼神化成刀,“要用腦,找到證據將他連根拔起才是最有用的方法?!?/br> 韋文縮了縮脖子,低聲應道:“系,揚哥?!?/br> “阿婷那邊怎樣?”雷耀揚彎腰坐進車子后座。 加仔開車,韋文也鉆進副駕,“她的口供跟先前一樣,沒說是揚哥你讓她找阿嫂辯護?!?/br> 雷耀揚靠在座椅上,微微閉眼,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應對接下來風云變幻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