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開盲盒(短篇隨筆)、逃亡路上和護衛戀愛了、危險派對、長江絕戀(NP骨科)、AI養寵需謹慎、師尊竟是我亡妻
婢女欠身:“大人,今晚在臥室還是樓下?” 陸希以為她在說晚餐,點頭道:“就在這吧?!?/br> 婢女離開后,他把木盒放進床頭柜,起身走進浴室。 解開襯衣紐扣,他從鏡子里看到了胸口的刀疤。 ——長約半指,縫合很細致,幾乎看不見針腳。 他不知道是魔族天生的自愈能力,還是系統對這具軀殼進行了修補,總之傷口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痛不癢。 他在鏡子下找到了刮胡刀和洗漱用具,刮了胡茬,洗了頭,在浴缸里泡了十分鐘,生物鐘就像鬧鈴一樣提醒他該上床睡覺了。 但當他披著浴衣走出浴室時,猛然看見了站在床邊的白恩。 “?!”陸希腳下打滑,一把扶住了門框。 白恩原本低著頭,被他凌亂的動靜吸引了注意,抬頭看向他。 陸希飛快轉身系上衣帶,打了個失去理智的死結。 如果只是受傷的白恩突然出現在他房間,他不至于這么慌亂——白恩穿著一件半透明的紗衣,燭光透過薄紗映在雪白的肌膚上,里面一絲不掛! 陸希一步跨到衣柜前,撈了條長袍扔給他。 白恩接住了,但只是掛在手臂上,遮住了腹部以下。 陸希道:“你有事找我?”喉嚨差點破音。 白恩看著他,沒有說話。 陸希后知后覺地想起婢女那句“今晚在臥室還是樓下”——不是指晚餐,而是問他要在哪里寵幸白恩。 “……你傷還沒好?!标懴?粗n白的嘴唇,心情復雜,“難道你都不會拒絕嗎?” 白恩避開了他的視線,看向地毯。 陸??吹剿麪T光下的影子在發顫,明顯快要站不住了,但他一聲不吭,就好像自愿掉進漆黑的泥潭,等待被死亡的黑暗吞噬。 陸希想起薇薇的話,今年春天,白恩以一己之力抵御了洪水。這樣強大的如同神話英雄一般的人物,怎么會受制于路西爾這個暴君? 緊接著,他再度看到懸浮在白恩頭頂的文字——精靈族貢品。 白恩是作為貢品獻給路西爾的,獻給圣皇的弟弟。 也就是說,白恩很可能為了保護自己的族人,忍辱負重,不分日夜地承受著路西爾的折磨和羞辱。 這個世界的等級尊卑,種族制衡,遠比陸希想象得更加殘酷。 陸希把五指插進額前的碎發,按住了頭上不停跳動的皮膚。 “如果不做,你可以叫人把我送回去?!卑锥骶従忛_口。 他應該是快要站不住了,聲音又低又啞。 陸希剛想說“我扶你”,又想起白恩不喜歡被他觸碰,問道:“自己能走嗎?” 白恩看著他,藏在頭發下面的翅耳動了動。 他說:“我不能獨自活動?!?/br> 陸希愣了一下,漸漸反應過來,白恩在這里沒有獨自活動的權利,他一直處在路西爾的掌控中,無論是吃飯、睡覺還是行走。 白恩無法違背路西爾制定的規則。 他就像籠中的鳥,只能任由他人提著籠子,把他送到一個可以輕易要他性命的猛獸面前。 陸希拾起肩上的毛巾,擦著頭發走到床邊,拉開了白恩身后的被子。 “那就在這睡吧,別折騰了?!彼孟掳椭噶酥刚眍^,然后獨自繞到了大床的另一邊。 白恩躺下了,像是許多次聽從路西爾的命令那樣。 陸希也翻身上床,背對著白恩躺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房間很亮,墻壁上的蠟燭像無數只眼睛盯著他。 陸希問:“你怕黑嗎?” 白恩沒有回答。 陸希猶豫了一下,還是爬起來,把墻上的蠟燭挨個吹滅。房間陷入黑暗,他借著微弱的月光重新躺下,道了句晚安。 白恩靜了一會兒,忽然說:“怕黑的是你?!?/br> “……” 陸?!皣K”了一聲,只能說:“現在不怕了,睡吧?!?/br> 陸希后來才知道領主路西爾沒有吃晚飯的習慣,并且一直記得,自己和白恩同床共枕的那一晚,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他肚子里傳出的鬼哭狼嚎。 領主的床墊過于柔軟,對于睡慣了硬板床的陸希來說缺乏安全感——每一次翻身都好像要從云端掉下去了。 而且被子很厚,他睡到半夜覺得熱,從被子里爬出來滾了兩圈,把自己擺成平展的大字型,這才安穩了一些。 清晨,他被生物鐘準時叫醒,睜眼的瞬間,看到了白恩近在咫尺的臉。 白恩依舊睡在原來的位置,是陸希翻滾了整個床,滾到了白恩身邊。 天色灰蒙蒙的,沒有完全合攏的窗簾之間,投下一塊淡淡的長方形光斑,斜鋪在陸希的背上和白恩的臉上。 白恩還在睡,柔軟的翅耳垂落在臉頰邊,睫毛輕盈地搭在眼畔,每一根都纖長微翹,根部有晶瑩的小水珠,讓整簇睫毛顯得冰涼脆弱,好像吹一口氣就會融化。 陸希盯著他看了一陣,抬手用拇指抹了一下那濕漉漉的睫毛。 冰涼的,像草葉上的露珠。 白恩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 陸希放下手,問道:“你哭了嗎?是不是想家了?” 他說話帶著鼻音,是睡醒后的慵懶微啞。 白恩眼中露出茫然,稍微活動手臂,發現陸希壓住了被子,動起來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