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宋磬聲無力地睜了下眼眸,很快便又疲憊地闔上,虛弱道:“我想睡覺……” “很快了,馬上就好?!迸嵋苞Q無比愛憐地吻了吻他的唇,明明已經做好了決定,可當他真的要烙下自己的印記時,心頭涌動的憐惜還是讓他有了數秒的遲疑。 “聲聲,很疼,你忍一忍?!?/br> 裴野鶴吻住他,兩只手也像鐵箍一樣將宋磬聲牢牢壓在自己胸前,澎湃的精神力毫無遮攔地傾瀉而出,瞬間轟碎了宋磬聲脆弱而飄搖的意識。 他凄慘地叫喊道:“痛!” 好痛…… 真的好痛…… 這是一種如墜烈火的劇痛,他像是一只被甩入沸水的魚一樣拼命掙扎起來,裴野鶴心如刀絞,可還是用力箍緊他的腰,不斷在他脊背上游走安撫。 可對宋磬聲來說,他停留在自己后背的手卻像烙鐵一樣火熱,所到之處皆似火燎,他甚至錯覺自己后背的皮已經爬滿了燎泡。 “聲聲……聲聲……”裴野鶴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恨不能以身相替。 可是沒辦法,宋磬聲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算他不能陪著他走下去,但依然要將他往后的路鋪的順一些,再順一些…… “忍一忍……求求你忍一忍……” 裴野鶴將哆嗦的唇瓣貼向他,任由嘴唇被宋磬聲打顫的牙齒撕咬的滿是鮮血。 龐大的精神力順著相連的地方灌入宋磬聲的身體,他的后背隱隱現出細微的條紋,隨著精神力的深入,花紋也開始逐漸變得清晰。 仰頭之鶴形如高鳴,纖細的脖頸優雅而矜貴,騰展的雙翅纖毫畢現,呈合抱狀向宋磬聲的肋骨蔓延,甚至連骨翼處蓮花狀的紋飾也逐漸變得明顯,纖長的鶴足正正踩在他尾椎的最后一截上。 宋磬聲渾身大汗,除了第一聲凄厲慘叫之外,他只是哆哆嗦嗦地發著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裴野鶴不住地吻著他,哄著他,傾瀉而出的精神力一次次洗滌著他的筋骨,為他的roui體凡胎鍍上了一層渾厚的能量。 今天過去,他就將繼承裴野鶴一半的能力,哪怕是遇到a級哨兵的圍堵,他也能憑自己的力量撕開一條生路。 裴野鶴這輩子只讓他疼了一次。 也是這一次疼痛,才讓他余下的路坦蕩無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細密的白金色細線終于連成了完整的鶴形獸魂圖,展翅欲飛的白鶴在宋磬聲后背栩栩如生的站立著,而耗盡力量的裴野鶴也無力地松開了環抱著宋磬聲的手。 他留下一抹虛弱的笑容,輕聲道:“等我……”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宋磬聲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趴在他胸膛上恢復體力,劇烈的疼痛過去,新生的力量就開始逐漸充盈他的軀體。 到了現在,他要是還以為裴野鶴那句“紋身”只是字面意思的話,那就白瞎他受這么多罪了。 這樣的烙印不是所有哨兵都能做到的,也不是所有哨兵都愿意去做的,他所付出的代價,比起宋磬聲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他之所以不提前說明,估計也是怕他拒絕。 宋磬聲努力翻身,從他身上滾了下去,單這一個小動作就讓他喘息不止,身上無一處不痛,痛到他甚至分辨不出自己是因為剛才的烙印而痛苦,還是因為昨夜的瘋狂而痛苦。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費力地伸手去夠裴野鶴的手指,直到堪堪握住,他才順從軀體的意志陷入了昏睡…… 第109章 不知過了多久, 宋磬聲終于緩過體力,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極富質感的窗簾沉沉墜著,室內一片昏暗, 辨不清具體時間, 而躺在他身側的裴野鶴依舊處在昏迷中,要不是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 看上去簡直像具尸體。 宋磬聲直起酸軟的腰,不知扯到了哪里, 他表情一僵, 臉色也有些發白。 他本想坐起靠在床頭, 可現在一看, 顯然是行不通了,他只能就這樣躺著,而后攢了點力氣扯過被子, 蓋在了自己和一側的裴野鶴身上。 至于昨夜…… 宋磬聲神色復雜, 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以什么樣的情緒回憶。 他頭一回嘗試此等滋味,意識就沒有清明的時候, 一重又一重的情潮如滔天巨浪傾蓋而下,他置身其中,像只無法與自然抗爭的孤舟,只能隨浪潮漂流。 身體雖然無力, 可他能清晰感覺到后背的獸魂里蘊藏著強大的精神力, 那是裴野鶴封存在他身體里的力量。 獸魂是哨兵身份的象征, 也是哨兵之力運行的關鍵,有了獸魂, 哨兵才能在人身與獸型之間轉換。 但即便他身后多了裴野鶴的獸魂,也不意味著他成了哨兵, 這只代表他能運用裴野鶴留在他體內的力量。本質上,他依舊是普通人,無法像正常哨兵一樣通過休息來回盈哨兵之力。 獸魂的紋路越深,就意味著他擁有的能量越充沛,反之,獸魂紋路越淺,就代表裴野鶴留給他的能量快要用盡了。 但即便如此,這近一半的力量也足夠他應付許多麻煩。 他在死去的九年里早已習慣自己普通人的身份,可這并不代表他不懷念當初身負a級向導之力的自己。 只有切實握在手里的力量才能帶給他最踏實的安全感,他對姚湛空的戒備有一部分來源于數年間的經歷,另一部分則與他自己只能任人宰割的地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