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在他十八歲以前,姚湛空三人阻止他嘗試其它事情時,用的理由都是那句“等你成年再說”,可他的生命卻永遠定格在了十八歲,再也沒了可供嘗試的機會。 思及此,姚湛空心下一軟,上一秒還堅定的拒絕,下一秒就軟成了投降似的輕哄,“只能試試,不能貪杯?!?/br> “嗯!”宋磬聲眼睛一亮,拽著姚湛空就往里走。 酒館老板見來了生意,抬手按亮吧臺的燈,將之前透光用的木窗合上了,橘紫相交的射燈有些晃眼,顯現出木質臺面上凹凸不平的自然印記。 “兩位想來點什么?”紅胡子大叔指了指吧臺后面的一張價目表,規整的木板上是粉筆書寫的南加語,歪歪扭扭的字符令人眼暈。 宋磬聲辨認了半天,數分鐘后才從十來個品目里選了三樣。 老板問道:“兩位坐吧臺還是卡座?” 吧臺可以和老板聊聊當地的風俗,卡座可以借著昏暗旖旎的氛圍和姚湛空說說話。宋磬聲沒有猶豫太久,在第一杯酒調出來之前選擇了卡座。 “咔噠”一聲,老板按下手邊的開關,不遠處亮起一盞橘色的風燈,照亮了角落的那一方天地。 酒館不大,設施也簡單,深棕色的皮沙發乍看是干凈的,但畢竟不如高端場所整潔,于是在姚湛空的要求下,宋磬聲坐在了他懷里。 在姚湛空的注視下,他試探性地啜飲了一口,果香與酒香相混合,層次豐富的口感比他想象中驚艷。 答應了嘗試就只是嘗試,宋磬聲喝了幾口便作罷,正要往桌上放,酒杯卻被姚湛空接了過去。 宋磬聲側頭看他,“你也想喝嗎?” 姚湛空低頭淺啜一口,道:“試試味道?!?/br> 正這時,第二杯雞尾酒也被送了上來,宋磬聲便不再關注他,將注意力放在了這杯深紅的液體上。 可惜,第二杯不如他的意,入口辛辣又嗆喉,宋磬聲很快就放下了酒杯。 老板動作很快,第三杯青綠色的酒很快上桌,這杯比前兩杯都好喝,清爽又獨特,宋磬聲抿了兩口還是舍不得放下,佯裝無意地拿著酒杯不放,想趁姚湛空不注意的時候再喝幾口。 可他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姚湛空的心里,那些欲蓋彌彰的小心思又怎么能躲過他的眼睛。他舍不得讓宋磬聲失落,又不想主動開口讓他放開去喝,只能闔了眸,當作什么都沒看見。 淡淡的酒味逸散在二人之間,姚湛空放任了心頭的醉意,單手攬上了宋磬聲的腰,細細摩挲著。 他動作不大,即便有瘙癢也是輕微的,宋磬聲下意識往后一縮,卻和他貼得更緊,倒像是在主動投懷送抱。 目的達成,姚湛空心滿意足地將他固定在懷里,而他懷里的人一無所覺,所有的心思全在手里那杯酒上。 姚湛空心下一嘆。照宋磬聲這不設防的態度,要不是他舍不得,怕是被人吃干抹凈了也不知道。 沉寂數年的欲望一經復蘇便強烈得可怕,像是要將這幾年的情潮一次揮霍個夠,一見宋磬聲就耀武揚威地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姚湛空倒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自少年時練就的功夫再次派上用場,他向下一滑,二郎腿一翹,該遮的被遮住,人也坐到了他小腹處。 “阿湛,”宋磬聲不會醉,可他能借著裝醉聊些平時很難開口的話題,“關于這一切,你沒什么好奇的嗎?” 屋頂的大燈沒有開,桌上那盞小巧的玻璃風燈也不算亮,姚湛空的大半張臉都隱在暗處,只能聽見他語調松弛的回答:“有啊,但除了你的安全之外,沒什么事是我必須要知道的?!?/br> “那你呢,”姚湛空問他,“有什么是我能為你做的嗎?” 宋磬聲晃著杯中所剩不多的液體,從他背上傷痕累累的獸魂聯想到能治愈他的向導之力,又從澤羅爾島的治愈潭聯想到自己的任務。 最終,他只是搖了搖頭,輕聲道:“還不是時候?!?/br> 他說這話時正低著頭,下一秒,下頜卻多了根手指。 姚湛空動作輕佻地抬起他的下巴,眼神卻是真摯而愛重的,“那什么時候才是正確的時機?” 宋磬聲仰頭看著他的眼睛,目光深到像是要望進他的心里,“我只知道,不是現在?!?/br> 姚湛空順勢捧起他的臉,干燥的手心觸碰著他細嫩的肌膚,他低下頭去,像獸身那樣與宋磬聲輕輕碰了碰鼻尖,“好,你覺得時機到了,就告訴我。無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會幫你?!?/br> “系統,”宋磬聲眸光一閃,心底猛然生出個想法,“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能讓姚湛空殺了裴野鶴,任務算成功嗎?” 系統愣了。 因為它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問題。 一般來講,天命之子是世界最強,他弱小的時候,自有世界意志庇護他,而他強大之后,沒人具備殺死他的能力。普通人去殺天命之子,就像手無寸鐵的凡人屠神一樣艱難。 再者,同一個世界有多個天命之子的情況非常罕見。大部分情況下,能量體只會降臨在同等級的小世界里,并不需要自我分裂。 所以,宋磬聲所在的世界是例外中的例外,別說系統了,或許主神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系統的解釋并沒有讓宋磬聲死心,相反,他覺得這或許是一條可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