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那不是你的錯?!?/br> 他輕輕回抱住姚湛空。 是非對錯,早已在生死面前淡去了。 他已經選錯了一次,所以無論發生什么,他都不會讓自己在同一個坑里跌倒兩次了。 所以,阿湛,別向我道歉。 現在的我,早已沒了原諒你的能力。 第054章 為了止住身體內部的撕裂感, 姚湛空只能再一次下水,這次倒沒往深水區走,只在離岸不遠處挑了個地方。 這處的水域不深不淺, 坐著的時候, 水流剛能沒過他的胸膛,宋磬聲自然也在他懷里。 只要水不沒過他的頭, 就不會引發他的驚恐障礙。再加上姚湛空不愿意放手,他也只能順從的窩在他懷里。 身份已經被戳穿, 即便有些事還不能直說, 但大部分事情都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太陽懸在高空, 陽光直射潭面, 照著幽深的潭水都澄澈了幾分。宋磬聲坐在姚湛空懷里,枕在他胸肌上,微涼的水流靜靜拂過他們的身體, 將一個人的氣息帶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宋磬聲在他懷里坐了片刻, 又覺得這樣的姿勢有些不舒服,要是以前他就忍著了, 可當他發現自己辛辛苦苦的偽裝好像早就被拆穿的時候,他也懶得再演戲了。 可他剛一動,錯認為他要離開的姚湛空就一把扯住了他的腳踝。他聲音很沉,卻又很溫柔, 兩種矛盾至極的情緒倒也融合得很好, “你要去哪?” 他箍得有些緊, 雖不疼,但腳踝受制的感覺并不太舒服, 宋磬聲輕輕掙扎了兩下,換來的卻是更緊迫的牽制:他的手腕也被拽住了。 “不舒服, ”他輕聲抗議,“我想換個姿勢?!?/br> “騎著我?”問是姚湛空問的,決定也是他做的,宋磬聲壓根沒有選擇的余地,就被他掐著腰換了個方向。 他被迫張開雙腿,像樹袋熊一樣抱著姚湛空的脖子,坐在他的大腿上。 宋磬聲微微挪動了兩下,感覺這個姿勢確實比之前要舒服,于是便順著自己的心意貼向姚湛空,垂手抱住了他的腰。 這樣緊密的貼合也終于安了姚湛空的心,他一手托著宋磬聲的臀,將他往自己身前壓了壓,另一只手攬著他的腰,讓他放松的脊背有了支撐。 “阿湛,”宋磬聲又問了遍之前的問題:“你是什么時候認出我的?” 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回答,可姚湛空卻像被問住了一樣,思考了很久才給出答案。 他的腰和臀都有人撐著,姚湛空灼熱的手心像是天生的按摩儀一樣,讓趴在姚湛空懷里聽故事的宋磬聲十分享受。 是的,姚湛空給他的答案,更像是個長長的故事。 一開始,的確如他計算的那樣,姚湛空將一切都當成了陰謀。 他的出現,他的靠近,他與過去毫無二致的習慣,甚至還有那句只有他們兩個知道的約定……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姚湛空感到痛苦,哪怕他真的產生了與常理相悖的妄念,可這只是自我逃避的手段。 若是論心,他其實一刻也沒有動搖過。 而轉折點,其實就是他喝醉后,扯住宋磬聲衣角的瞬間。 姚湛空笑了一下,語氣甚至有點散漫,他說:“因為我的身體不抗拒你?!?/br> 聽上去好像很隨便。 可他試過無數個向導,實驗了數不清的人,卻唯獨在“宋念生”面前卸下了防備,那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就像故事里的命中注定一樣。 一個只能對特定的、獨一無二的人才能有感覺的人,被蒙著眼睛,捂著耳朵,帶到了另一個人身前,即便不知道眼前人是誰,可身體卻能告訴他答案。 所以,當他睜眼,發現自己下意識扯住了他衣角的那一刻,就已經確定了宋磬聲的身份。 后來的相處,不過是印證罷了。 宋磬聲已經做得夠可以了。但沒有人能在如此之多的細節下隱藏自己的身份。 愛人的眼睛是這個世界上最精妙的顯微鏡,他能從所有的細枝末節里觀察你,是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的人。 他的習慣、口味、小動作、一切的一切,姚湛空全都了如指掌,一刻也不曾忘。 姚湛空摟著懷里失而復得的珍寶,細數著自己觀察到的一切。 外出吃飯時,他總是會先對侍應生道謝,而后再向主人翁問好。睡覺時,他總是下意識蜷成蝦米。摸脊梁骨的時候,會控制不住的打呵欠。頭發絲是軟的,骨骼是細的,皮膚是嫩的,后腰那個淺淺的窩也是相同的。 就連吃飯的順序、偶爾的小表情、偽裝做戲時的小心思都與過去一模一樣。 聽到這里,宋磬聲已經嘆服了。 姚湛空的細致讓他徹底放棄了抵抗,他在姚湛空面前完全是透明的。他甚至懷疑姚湛空除了他的身份之外,知道的信息遠比他以為的多得多。 可他已經不想再試探了。 面對姚湛空宛如擁有透視異能一樣的眼睛,他的任何行為都只會讓自己暴露更多。 宋磬聲聽見姚湛空問他,“那你呢?” 他以為姚湛空想問他死而復生的事,剛想含糊帶過,就聽姚湛空又補了一句:“你還會離開嗎?” 宋磬聲沒有遲疑,道:“不會?!?/br> “你說的?!?/br> 姚湛空滿足地抱住他,為了避開身下或許會令他不適的難堪,他托在宋磬聲臀下的手稍一用力,輕輕松松就將人抬高數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