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蔚煊：“……”

    孫福有垂首給陛下研墨。

    祝蔚煊欲蓋彌彰道：“朕沒偏袒，朕已經罰過將軍了?！?/br>
    孫福有：“將軍知道錯就是了，奴才多嘴也只是不想看到旁人對陛下大不敬?！?/br>
    祝蔚煊：“他不敢?！?/br>
    “看看朕寫的字?！?/br>
    孫福有視線落在那宣紙上，陛下只寫了兩個字——愛、欲。

    祝蔚煊自小就練字，字寫的極其有氣勢，矯若驚龍。

    孫福有：“奴才愚鈍?！?/br>
    祝蔚煊似是隨口一問：“孫福有，你說愛和谷欠能分開嗎？”

    孫福有卻心里聽的咯噔響，他家陛下從前可不會問這些個東西，“這，奴才哪里懂這些。

    祝蔚煊拿帕子擦著手，慢悠悠道：“朕倒覺得這二者是能分得開的?！?/br>
    孫福有：“陛下說的是?！?/br>
    祝蔚煊：“對了，劉太醫開的藥每日晌午煎好，將軍會過來喝?！?/br>
    孫福有：“……”

    祝蔚煊：“怎么？”

    孫福有：“是，奴才一會吩咐下去?！?/br>
    -

    次日，退朝后。

    趙馳凜又被圍住了，眾人詢問他身體好些沒？朝中幾個元老級的大臣，話里話外想邀他一聚。

    不過趙馳凜都以身體還沒好為由給拒了，當即就有大臣試探——

    “聽說將軍這兩日都進宮，和陛下一起用膳的?！?/br>
    趙馳凜淡道：“陛下體恤，特地讓劉太醫給臣調理身子，是以才每日進宮，可有問題？”

    “哦哦，原是如此，將軍身受陛下重視，自是沒問題，沒問題?！?/br>
    趙馳凜還沒走到御書房，就被叫去了偏殿用早膳。

    祝蔚煊慢條斯理地喝著粥，并未開口。

    早朝時，趙馳凜就注意到陛下神色的倦意，“陛下昨晚沒休息好嗎？”

    祝蔚煊：“嗯，夜里無故醒了兩次?！?/br>
    趙馳凜：“陛下一會用了膳還是休息吧，別太過勞累了?！?/br>
    祝蔚煊沒什么胃口，放下了勺子，“將軍吃完就回去，晌午過來就好，不必一直等著?！?/br>
    趙馳凜還未上任，這幾日很是清閑，“臣回去也沒什么事?！?/br>
    祝蔚煊懶得說他，他想留著就由著他去了。

    陛下并未去休息，而是去御書房，趙馳凜很是自然地跟了進去，一旁的孫福有：“……”

    只不過陛下沒說他，便是默許。

    孫福有見狀只能很有眼力勁地退出了門外候著。

    等書房門一闔上，趙馳凜就將陛下橫抱起來了，祝蔚煊只以為他又要胡鬧，正打算訓他，就聽將軍說道：“奏折可以一會批閱，陛下先去榻上小憩片刻?！?/br>
    祝蔚煊被放到了書房的軟榻上，“朕可以自己走，下次不準這般隨意抱朕?！?/br>
    趙馳凜坐到榻旁，卻沒回他這話，而是說道：“臣在一旁守著，陛下睡吧?！?/br>
    祝蔚煊躺著瞥了他一眼，“這里是御書房，將軍豈能一直在此處待著?！?/br>
    趙馳凜神色自若：“陛下若是信臣，臣就可以一直在此處待著?！?/br>
    祝蔚煊自是信得過他，“朕睡半個時辰，將軍到時叫朕起來?！?/br>
    趙馳凜握住他的手，“陛下睡吧，臣守著?！?/br>
    祝蔚煊試了一下，想抽回手沒抽動，“放手?！?/br>
    趙馳凜卻沒聽而是垂眸落在了祝蔚煊的手上，認真道：“陛下的手生的也很漂亮?！?/br>
    祝蔚煊：“……閉嘴?！?/br>
    趙馳凜：“臣不說話了，陛下休息吧?！?/br>
    祝蔚煊到底還是把手從將軍掌中抽了回來，兩個大男人牽手也不嫌膩歪，“手不準碰朕，眼睛也不準看朕?！?/br>
    趙馳凜：“臣知道了?！?/br>
    陛下這才閉上眼睛，他這一覺睡得依舊不安穩，趙馳凜在一旁守著，見他夢魘住了，忙將他喚醒。

    “陛下，醒醒?！?/br>
    祝蔚煊睜開眼，神色還有些恍惚，顯然還沒從夢中抽.離。

    趙馳凜俯.身把他抱到懷里，“陛下是做噩夢了嗎？”

    祝蔚煊也不知怎地，從昨晚開始就是這樣，當時孫福有聽到動靜趕緊把他給喚醒了，誰料再次睡下去沒多久，竟又做噩夢了，是以才沒休息好，今早格外疲倦。

    祝蔚煊此刻還有些心有余悸，臉埋在趙馳凜月匈膛一時之間也沒起來。

    趙馳凜見狀沒再開口，跟哄孩子似的，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撫著。

    祝蔚煊緩了一會，覺得有點丟面子，他堂堂一國之君，做了噩夢往將軍懷里躲成什么樣子？

    陛下裝模作樣地從趙馳凜懷里起身。

    趙馳凜知道他的性子也沒說什么，“陛下昨晚也是這樣嗎？”

    祝蔚煊遲疑地點點頭。

    趙馳凜：“夢到什么了？”

    祝蔚煊蹙眉：“記不大清了?！?/br>
    趙馳凜聞言正色道：“陛下召太醫過來看看吧?！?/br>
    祝蔚煊：“嗯?！?/br>
    趙馳凜給他穿好龍袍，祝蔚煊這回倒是沒說他了，因著睡不好的緣故，整個人沒精打采的。

    趙馳凜抬手碰了碰陛下那薄薄清涼的眼皮。

    祝蔚煊懶懶地掀開眼簾瞥了他一眼，卻也沒訓斥他。

    趙馳凜收回手去書房門口同孫福有說陛下不舒服宣太醫，孫福有忙派人去請，而后進來。

    “陛下，您覺得哪里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