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陛下語氣中的嘲諷, 凈無：“臣真不知，按理說都是有記憶的, 沒出現過將軍這種情況?！?/br>
    祝蔚煊捕捉他這話的信息：“難不成還有好多人都被如此迫害？”

    凈無半真半假：“應當不會, 據說夢靈選人的標準很嚴格的?！?/br>
    祝蔚煊：“什么標準?！?/br>
    凈無哪里敢說出標準，小命不要了嗎？

    “應當都是有身份之人, 但照目前來看，咱們這個世界，應當就只有您和將軍被……迫害了?！?/br>
    祝蔚煊：“這個世界？”

    凈無：“陛下可以這樣理解，咱們周邊有不少國家，在這個世上也有不少小世界，咱們這個世界只是其中一個?！?/br>
    “陛下夢中經歷的，和咱們這邊不一樣，可以理解為陛下去了別的小世界，那里也是真實存在的，也有真實存在的人像咱們這邊一樣在那個世界生活著?！?/br>
    祝蔚煊若不是親自經歷過，聽了這話定要以為他在胡言亂語，但事實確實是這樣，到底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夢里的世界竟真的存在？”

    凈無：“是存在的?！?/br>
    祝蔚煊突然道：“那些omega應該過的很可憐吧?！?/br>
    凈無一時之間不能理解陛下是何意。

    祝蔚煊仿佛只是隨口一說，話鋒一轉，語氣頓時變得嚴厲起來，“你如此了解這個夢靈，所以法師在這其中扮演的是何角色？”

    凈無隔著綢布都能感受到陛下探尋審視的目光，到底是帝王，心思縝密，不好糊弄，陛下目光如炬，令他有些如芒在背。

    “臣……”

    祝蔚煊靜靜等著他開口。

    凈無：“臣，只是偶爾能通曉天意?！?/br>
    祝蔚煊沉默著，目光依舊落在凈無的臉上。

    凈無這下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任務還未完成，就被陛下給摘了腦袋。

    只要不摘腦袋其他都好說。

    “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臣哪有夢靈那么大的本事?！?/br>
    祝蔚煊不錯過他的任何細微神色和動作，淡道：“朕如果沒看錯，法師這是在心虛？”

    凈無忙伏在地上：“臣冤枉?！?/br>
    祝蔚煊面上依舊是淡淡的神色，倒也沒動怒，“通曉天意，什么天意？”

    凈無：“……回稟陛下，暫時還未有天意?！?/br>
    祝蔚煊：“起來吧?！?/br>
    凈無：“謝陛下?！?/br>
    本來以為可以退下了，就聽到——

    祝蔚煊：“法師，朕只是暫時留你一條命，若是朕以后再入夢，那就是你腦袋搬家的時候?！?/br>
    陛下警告的語氣并不重，卻格外令人心驚，仿佛不是說說而已。

    凈無后背當場出冷汗。

    “陛下放心，一定不會的?！?/br>
    祝蔚煊：“退下吧?！?/br>
    凈無：“臣告退?！?/br>
    孫福有見凈無下了馬車，同他打了聲招呼，便進去伺候，祝蔚煊手里握住個空杯盞，孫福有接過擱置在桌上。

    “剛剛法師是何神色？”

    孫福有回想了一下：“如釋重負?！?/br>
    祝蔚煊：“嗯?！?/br>
    那看來至少不會再入夢這個事，法師沒說謊，陛下也就放心了。

    孫福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陛下，將軍今日……”

    祝蔚煊知道他想問什么：“孫福有，你說朕是不是太縱容將軍了?！?/br>
    孫福有心一橫直接道：“奴才斗膽多嘴，奴才還未見過陛下對其他人這般縱容?！?/br>
    祝蔚煊倒也沒生氣：“是嗎？”

    孫福有委婉道：“即便將軍是有功之臣，但陛下也斷不可過分縱容了，以免叫將軍失了規矩?！?/br>
    祝蔚煊：“你說的對?！?/br>
    只不過將軍如今變得胡攪蠻纏了些，罰他從他嘴里都成了心疼，實在叫他頭疼。

    -

    趙馳凜：“凈無法師還想說什么？”

    凈無騎馬和他并立，意有所指：“我可不敢說什么了，只是閑聊，都被將軍給抖了出來?！?/br>
    趙馳凜淡道：“到底是閑聊還是有意為之還未可知?！?/br>
    凈無沒說話，而是盯著趙馳凜看，不禁思索到底是哪里出錯了，怎就不記得夢中的事？

    隔著綢布，趙馳凜都能感受到他的打量，趙馳凜卻并不想和他打什么啞謎，西南方向有一小鎮，趙馳凜輕踢馬腹，騎著馬去了鎮上，不到二炷香時間，又追趕了過來。

    趙馳凜騎馬到車窗旁，“陛下，臣買了些吃的?！?/br>
    祝蔚煊：“……進來吧?！?/br>
    趙馳凜翻身下馬取了打包的膳食拎著上了馬車。

    “不知合不合陛下胃口?！?/br>
    孫福有接過他打包的膳食，一一擺放至桌，又用銀針試了試。

    祝蔚煊坐到了桌旁，“將軍也坐?！?/br>
    趙馳凜沒坐他對面，而是坐到陛下身旁，不等孫福有伺候陛下用膳，已經扯下那荷葉雞的雞腿，放到了陛下面前的碟子中，“陛下，您嘗嘗，店里伙計說他家的荷葉雞最正宗?！?/br>
    祝蔚煊：“……”

    陛下可做不來啃雞腿的行為，御膳房的雞rou那都是切成雞rou丁或者雞絲，再不就是煲湯。

    孫福有在一旁提醒：“將軍，陛下從不吃雞腿?！?/br>
    趙馳凜拿帕子擦著手指，“公公，有勞你幫我去看一下挾風?！?/br>
    孫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