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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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馳凜掌心貼著祝蔚煊微涼的腳,手中動作卻沒有一絲不規矩,也未有一絲輕浮之態,就好像只是要給陛下暖著腳。 祝蔚煊不可思議過后,垂眸看著將軍認真的神色,只覺得將軍的掌心都是燙的,“松手?!?/br> 趙馳凜聞言聽話地放開他的腳,動作很是輕柔,就仿佛是對待最珍貴的寶貝。 祝蔚煊略有些不自在,抬腳又踹了他一腳,卻沒使太大力,而后上了床,重新蓋住了雙腳。 趙馳凜一本正經解釋道:“寒從腳上,陛下身子還未好透,臣是擔心陛下受涼?!?/br> 呵,假正經,他內心什么齷蹉心思,陛下豈會不知。 即便是擔心他受涼,就能逾矩去扌莫他的腳嗎? 成何體統! 祝蔚煊諷刺道:“朕看將軍是一點不知鮮廉寡恥四個字怎么寫?!?/br> 趙馳凜挨訓也是愉悅的,只覺得陛下連罵人都那么可愛,同時也更加確信陛下并不排斥他的碰觸,剛剛被他握在手中,也沒掙扎。 昨晚也是,撒著嬌往他懷里鉆,抱著他,抬手扌莫他那處。 趙馳凜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陛下對他不是沒有情意,至于這情意有幾分,并不重要。 最終陛下會是他的。 趙馳凜并不辯解而是順著陛下的話,“陛下教訓的是,臣回去就將這四個字抄寫一百遍?!?/br> 祝蔚煊:“……” 趙馳凜哄道:“陛下快歇息吧,您還生著病?!?/br> 祝蔚煊瞪了他一眼,才躺到了床上,“將軍就這么跪著,沒有朕的命令不準起來!” 趙馳凜倒是不在意,陛下即便不說這話,他也不會起來的,“臣知道?!?/br> 祝蔚煊側過身子面朝里,留給將軍一個背影。 趙馳凜端正挺拔地跪在床旁,目光一寸寸掠過陛下鋪陳在枕的烏發,修長雪白的后頸,以及那些許露在外的清瘦肩膀。 寢殿很是靜謐。 祝蔚煊平日休息,孫福有都會放下床幔,此刻陛下沒說,將軍也沒做,二人就這么一個側躺著,一個跪著。 不知過了多久。 祝蔚煊突然開口:“將軍起來吧?!?/br> 趙馳凜聽他嗓音清醒:“陛下哪里不舒服嗎?” 祝蔚煊淡道:“被將軍氣的睡不著?!?/br> 趙馳凜:“那陛下還讓臣起來,臣都把陛下氣成這樣了,陛下應該重重罰臣?!?/br> 祝蔚煊聽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手枕在臉上,嗓音悶悶道:“將軍不說話時氣朕,說話也氣朕?!?/br> 趙馳凜順著他的話問道:“那臣要怎么做,陛下才能消氣?” 祝蔚煊卻說:“將軍自己想,朕還在病著,頭很疼?!?/br> 趙馳凜已經起身了,陛下的寢殿,每日被宮人打掃的纖塵不染,將軍衣袍上并未有一絲灰塵,他隨意地坐到了床頭的腳踏處。 祝蔚煊聽到他的動靜,轉過身就對上他那張冷峻的臉,冷哼:“誰準將軍坐下的?” 趙馳凜手自然地搭在龍床上,不遠處是陛下的烏發,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勾住陛下的發絲,“陛下不準臣坐床上,也不準臣站著,又不準臣跪著,臣只好自作主張坐到腳踏上?!?/br> 祝蔚煊靜靜地望著他那沉黑的眸子,“你現在的行為越來越放肆了,朕很不喜歡?!?/br> 趙馳凜嘆息,“臣愿意聽陛下教訓,何為不放肆?” 祝蔚煊坐了起來,被子滑到月要間,頭發柔順的在身后散開,那如冷玉一般的臉蛋此刻透著威嚴。 “自然是朕說什么就是什么,任何人包括將軍都只能服從,就好比那喝藥,朕不愿意喝,將軍只能聽著,可以勸但要適可而止,即便是打著為朕龍體好的旗號,也決計不能強迫朕去喝那藥?!?/br> 趙馳凜:“……” “將軍身為臣子,在朕面前要謹言慎行,還要牢記你的職責,你不是朕身邊伺候的宮人,朕也不需要將軍來為朕做這些事?!?/br> 趙馳凜:“陛下需要臣的時候臣也不能為陛下做這些事嗎?臣做這些事和臣的職責不沖突?!?/br> 祝蔚煊想說朕才不需要你,但一想到昨晚自己病糊涂摟著將軍不撒手,多少有些沒面子,板起臉:“朕剛剛怎么說的?將軍要謹言慎行!朕還在教訓將軍,將軍聆聽便是,怎可頂嘴?” 趙馳凜:“陛下莫惱,臣知罪,您繼續說?!?/br> 祝蔚煊:“將軍知道何為謹言慎行嗎?那就是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說的不要說?!?/br> “知道什么是不該看的,什么是不該說的嗎?” 趙馳凜知道也做:“臣不知?!?/br> 祝蔚煊不滿:“想?!?/br> 夜都深了,祝蔚煊還在病著,趙馳凜想讓他早點休息,只好說道:“臣不該看陛下的腳,也不該說陛下的腳好看?!?/br> 祝蔚煊冷呵:“……將軍這不都知道!” 趙馳凜:“臣知錯了?!?/br> 祝蔚煊:“念將軍初犯,朕今日就不計較了,以后務必要謹言慎行?!?/br> 趙馳凜:“陛下教訓的是?!?/br> 祝蔚煊瞧他低眉順眼的,這才出了一口氣。 趙馳凜:“夜深了,陛下早點休息,白日再訓臣也不遲?!?/br> 祝蔚煊不是不想睡,他白日睡了一覺,此刻并不困,“白日朕還要忙,哪里有時間訓將軍的?!?/br> “若是將軍謹言慎行,朕何至于還要訓將軍,將軍一把年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