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基建日志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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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沙想也不想,便朝著自己的巢xue游去,這座新建成的小窩,她才剛剛住了幾天,豈能容忍旁人的覬覦! 好在,她所擔心的事最終沒有發生,那些奇特的水流渦旋,并沒有破壞它心愛的巢xue,正相反,在哪神奇水流的作用下,它巢xue的面頰rou眼可見的擴大了。 深出海面下方,海沙直觀的看到了自己巢xue的變化,無數的板材從拼接處被拆解,捆縛在一起的藤料被細致的一一解開,原本由木頭和藤條構建起來的略顯粗糙的海下巢xue,在水流的作用下,如一只柔軟的橡皮,變得扁平起來,將整個碼頭下方覆蓋住了。 全新的結構取代舊有的,-滲-入了“海潮”的全新巢xue,不再是灰黃相間的單調色澤,而是變成了淺淡的藍白色,如同裹了淺藍色涂料的木板緊貼著碼頭下方,形成了一個長方形的全新建筑結構,深藍色的藤條將它和碼頭的木質結構緊緊捆縛在一起,在加固的同時,也增加了建筑本身的美感,無數晶亮的類似玻璃的晶體出現在木板和藤條的縫隙間,自帶的柔光將整座建筑驟然點亮。 而當那星星點點的光亮出現時,這奇異的變化終于臨近尾聲,洶涌的漩渦慢慢變得和緩,那直沖海面的浪潮也跟著逐漸平息下來。 海沙被眼前的變化驚呆了,她幾乎是立刻湊到了這座全新的建筑前,透過那半透明的如懸窗一般的晶體,朝著建筑內部探看。 可惜,那微微泛著亮光的晶體,透光性很弱,海沙將整張臉懟在平滑的晶體上,都看不清建筑內里的情況。 不甘心的一甩尾鰭,海沙繞著建筑游了一圈,這才終于看到了一個狹窄的海中入口,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從那入口中進入了建筑里,穿過了那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道,那從外部開啟的通道隨即關閉,并沒有讓建筑外部壓力巨大的海水侵入進來,建筑內,有一條可供海沙通行的獨立水道,而這條水道,直通一間精致的獨立臥室。 海沙一眼就愛上這個機會是為她量身打造的臥室,看著臥室內一只扇貝形狀的水床,她歡喜的不住拍手合掌,而在臥室一側,有一條完整的水道,貫通著巢xue新開辟出來的一塊全新的地域,新賞夠了這個獨屬于自己的新區域,海沙立刻順著這條水道,開啟了全新的探險。 被木質的隔板隔出來的全新空間,平整而寬敞,除了環繞整片空間的單獨水道外,還有一些干燥的區域,平整干燥的地面上,擺放著一些精致的桌椅,一排空置的貨架以及一條長吧臺,則架設在水道和桌椅擺放的空間之間,看上去,像是一個可以容納多人的獨立經營場所。 當然,這些東西并不能吸引此刻的海沙,她的注意力幾乎是一瞬間便被吧臺對面的新奇造物吸引住了,那是一個由水流環繞的獨立舞臺,一只造型美觀的擴音麥克風佇立在舞臺之上,暗金色的擴音設備,看上去新奇又有趣,海沙機會是下意識的湊了過去,舞臺下方,有足夠寬敞的水道,她借著水流,幾乎是下一刻,便出現在了舞臺下方。 在水流的托舉下,海沙小心的湊到了麥克風前,她伸出尖利的爪子,小心的捧住那圓滑的外殼,小心的左右探看,冥冥中,那來自天賦的只覺告訴它,可以沖著這奇異的裝置唱歌,它跟隨只覺,小聲的低唱了幾句,輕柔的哼唱聲,仿佛是開啟舞臺的鑰匙,下一刻,這圓形的舞臺開始緩緩升高,在海沙的低呼聲中,整個出現在碼頭外側,而在同一時間,碼頭下方,海面上,無數喇叭造型的裝置緩緩出現,它們如同擴音的音響,將矮小的海妖和她的舞臺包繞住,想來,當她的歌聲真正響起時,很快便會被傳導到大海的每一個角落,將那意志薄弱的海員以及它們的海船,輕易的吸引過來。 狂暴的海上暴雨逐漸平息,奇異的碼頭改造也進入了最后收尾的階段,輕柔的海浪最后一次輕柔的拂過海沙的尾鰭,將屬于海妖碼頭的意志傳遞給她,只要她許下永久的誓言,這碼頭將成為她的巢xue,她的家園,以及她的歸宿。 海沙立刻應許了這無聲的邀請,無形的聯系建立了起來,當這座建筑真正建成時,她同樣也成了建筑之中最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叮,海妖碼頭(異化的),構建完畢!” 捆綁了海妖巢xue的碼頭主體,在建成那一刻變成了海妖和海靈們的新家園,作為長居此地的代價,它們將履行作為碼頭歌者的義務,讓海妖碼頭名副其實,一只活著的海妖,加上七只鮮活的海靈的和聲,自然要比那一截海妖喉舌強大許多,一旦遇到降水天氣,會讓那神奇的吸引效果達到最高峰值。 初始技能:聲浪引力 帶有奇異的魅惑屬性,每當歌者的歌聲響起,對于周邊數十海里內的航船都有奇特的吸引作用。 異化技能:雨夜回聲 一旦遇到大范圍的降水天氣,那被碼頭記錄下海妖的歌聲,會自動播放,并通過水流在一定海域范圍內進行傳導,遇到雷暴或者強烈海潮,擴音范圍增強20% 叮,海妖碼頭附屬建筑“海妖酒館“構建完畢,當湊齊十款酒水后可以開張營業, 現有狀態:未開放 一連串系統提示音接連響起。 還面上處在興奮中的海沙興致勃勃的開啟了個人演唱會,站在舞臺之上,她那自帶魔性的聲音借著海上雷暴的尾巴,被無聲的傳導了出去,而這些,除了高塔上的艾麗,旁人根本無從知曉。 圍觀了全程的珀西和珀克因為種族天賦,對于這種聲音-誘-惑-的抗性很強,他們幾乎沒有受到海妖的影響,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目瞪口呆的看向那發生巨大變化的碼頭。 就在他們一邊驚嘆,一邊偷眼看向身側愈發深不可測的艾麗時,后者先一步出言了:“剛剛的雷暴,就是所謂的海潮期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那樣的異常天象會十分普遍嗎?“ 直接無視了碼頭劇烈的變化,少女指著不遠處即將平息的雷暴,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被問到的珀西幾乎時立刻道:“剛剛的雷暴是小海潮,那是海潮期的前奏,一般會持續二十天左右,這期間,每兩到三天就會有一次大的天象變化,這之后,便是長達數年的大海潮期。 大海潮相較而言,時間持續更長,氣象表現的也更為兇猛,但每一次劇烈天象的間隔會長許多,一般三到四十天,才會出現一次,而且每次出現,幾乎都會有奇異的寶物出現,那時候,整片海域,將會出現許多船支,他們的目的各不相同,不過,大都是像我們這樣,利用這段時間,進行交易的,而在這之前的小海潮,因為天氣變化太過劇烈,幾乎不會有船支在海上航行,而這也是我們之前,拼命出海的原因,如果不小心趕上了某個小海潮,我們的航行將會變得十分危險。 珀西的口吻言之鑿鑿,誰知,海上突然出現的異狀,卻直接推翻了他的說法。 卻見,在海沙曼妙的歌聲里,遠方的雷暴盡頭,一艘破敗的小船,正穿過風浪,一往無前的沖著小島急速駛來, 第66章 星鉆帝國最南部,被帝國主人簡單的命名為南部郡的地方,除了天然良港戈隆之外,還有無數的小口岸星散在漫長的海岸線上,這些小口岸的歸屬雜亂,有的是領主的私建海港,有的是多個郡下鎮集資修建的鎮屬口岸,還有的甚至是某些不知名的小村落甚至是某個大膽的富商偷偷建造出來的用于走私的野港。 戈隆港駐扎的帝國海軍,對于周邊每一座小港的歸屬爛熟于心,對于小港主人私下的小動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這些港口所屬的船支按時繳納足夠的獻金,那么,整個南郡就不存在私建的口岸,更不存在走私這類骯臟的交易。 所有的交易都只會發生在南港的中心商會明亮的檔口內,每一筆交易稅都會安然的落入帝國貴族老爺們的口袋里。 當然,如果某個惹人討厭的帝國監察官看到了海上頻繁出現的繁忙貨船,并對此提出質疑,南部郡的真正主人,海事提督波多克都會一臉自然的聲明,這位監察官一定是老眼昏花看錯了。 那偶然出現在海上的航船,不過是某位貴族一時興起購買的用于海上玩樂的客船而已,它們出現在那里,絕不是為了交易,那滿載在船艙里的,肯定不是谷物,肯定不是砂糖,肯定不是食鹽,甚至不會是任何成規模的大宗交易品,畢竟,那只是一只造型像運輸船的小型游船罷了,它的唯一使命,是帶著那群好奇心過于旺盛的貴族們進入深海中,探索海上風景的美好。 南部軍不存在走私,任何一名海軍的下等兵士,都敢指著不遠處的貨運船,輕描淡寫的說瞎道,畢竟,他們只是忠實的重復了提督大人的原話而已。 多年以來,不論是誰來到這里,看到了什么,想要安然離開南部郡,并且還想讓遠在都城的家人們好好度過未來的每一天,都不會對海上看到的一切橫加指責什么,當然,即便其中有幾個不那么聽話的,提督大人也不介意出手,讓對方深刻的明白乖乖遵守規則的重要性。 存在于南部郡的帝國海軍,讓周邊的所有港口主人們又愛又恨,他們護衛著海岸線的安全,捍衛每一筆海上交易的合法性,他們的存在,就是規則本身,如同匍匐在領地上的獅鷲,巡游在領海邊沿的兇猛虎鯨,這頭胃口巨大滿嘴獠牙的兇暴怪獸,會輕易的撕碎任何敢于挑釁它威嚴的存在,而不按時繳納獻金購買隨船的商旗,就是最明目張膽的挑釁! 沉重的獻金吃掉了每一筆海上交易所產生的絕大部分利潤,讓那些在近海處打拼多年的海商們苦不堪言,但這利潤微薄的交易注定還會長久的持續下去,畢竟,它還能產生真實的足以戶口的利潤,如果將這些小額交易放到南港商會內,一筆足額的交易稅,就可以輕易讓一名薄有資材的小船主直接破產。 當然,雖然帝國海軍是比帝國繳稅官更為仁慈的存在,但海商們依舊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沒有他們轄制的自由海貿的到來。 完全自由,不受約束的海貿,這并不是海商們的臆想,它真實的存在,每一次海潮期的到來,都是海商們狂歡的開始。 不知為何,海潮期和光明教會神秘的教義有著微妙的沖突,每當洶涌的海潮期到來,帝國海軍都被勒令堅守戈隆港,不準輕易在海上巡游。 這條命令,每次會以文書的形式由光明教會直接傳達到提督府,強大的海事提督波多克,在帝國勛貴面前強硬如鋼鐵,在光明教會的文書面前,卻乖順如綿羊,他會堅決的貫徹這條命令,在短則兩三年,長則八九年的海潮期來臨時,帝國海軍將完全龜縮于戈隆港,任何一艘軍艦都不允許外出,包括那些有運送囚徒和運送物資任務的押運船在內! 而當帝國的軍艦從海上撤離時,海商們期盼已久的好時光便悄然來臨了! 終于,在漫長的等待之后,又一個海潮期終于來臨,戈隆港宣布休港的消息,被海商們興奮的奔走相告,長達數年的無人管束的自由大海,終于將要展現在他們眼前! 而更讓人振奮的小道消息,在之后幾天的時間里,不斷挑動著海商們的神經。 傳言里,今年的休港又要格外不同,因為帝國北方突然的變故,提督大人臨危受命,將要帶著主力軍團北上,協助正在前線作戰的霍爾勛爵大人。 當某個消息不甚靈通的土包子船主一臉莫名的問起帝國北地又發生了什么變故時,立刻便會被其他幾個更為見多識廣的大船主冷眼嘲笑。 不是北地,是北地的更北方,在大船主一臉嫌棄的科普里,土包子小船主終于弄懂了流言指向的真正標地,那名為遠境的帝國邊境線,距離南港足有數千里之遙,邊境線外,存在著許多可怕的異種生物,其中,最讓帝國忌憚的,當屬那些來自深淵縫隙的怪物,曾經,光明教會的大祭司們,經過數次的擊中剿滅,殺死了天量級的深淵怪物,讓那條可怖的縫隙數年以來都保持靜默,光明教會與光明祭祀的威嚴,也是在那一次次的強橫殺戮中樹立起來的。 但不知是不是時間過去了太久,讓那些狡詐邪惡的地下生物忘記了光明教會的可怕,那靜默了近二十年的深淵裂縫,突然再度活躍起來,消失了許久的深淵生物竟然又開始肆虐,這樣的消息,自然無法讓那些都城中的帝國貴族們安眠,沉浸在舞會與狩獵中的皇帝陛下終于短暫的蒞臨議政廳,發布了帝國軍隊開拔征討的命令。 而光明教會自然也不會坐視黑暗侵染帝國的土地,光明教宗的一紙文書,終于讓南部郡這頭盤踞已久的巨鯊不情不愿的調轉方向,游向那充滿危險與變數的內陸,終結這場兇險的異種戰爭。 海事提督波多克和他的艦船大舉離開南部郡,這簡直是比海潮期來臨更讓人振奮的消息! 終于聽懂其中關竅的小船主立刻露出了真心的興奮與喜悅,他并不關心邊境線上的戰事,更不關心那些可悲的北方佬究竟會不會被怪物撕碎肚皮,畢竟,數千公里的距離,讓他們沒有任何危機感與同理心。 他們現在唯一關心的,只有眼前這片大海,波多克的離去,意味著絕對的,真正的自由,終于來臨了,那拴住他們手腳和脖頸的繩索,終于被整根抽掉,這真是太好了,好的讓人不知該如何去充分利用才好。 當然,無數被利益迷惑了雙眼的海商中,偶爾會有幾個掃興的理中客,他們理智的勸慰自己的同伴們,不要高興的太早,畢竟,沒有帝國海軍的震懾,也意味著規則法律等一切束縛將不復存在,那狡詐的海賊,兇惡的海盜也會逐一出現。 不過,這蒼白的擔憂,很快便淹沒在了巨大的振奮與喜悅里,被可見的巨額利潤迷花了雙眼的海商們,根本不會去認真考慮這種可能,頂多在開船時,多招募幾名健壯的水手,畢竟,只要船夠大人夠多,他們不會畏懼任何可能的劫掠。 活躍的海商帶來了更多的海上職位,讓那些窮困潦倒的村鎮青年們趨之若鶩,畢竟,當稅金不自覺的變得越來越細,越來越多,單純的種地或者在工廠商鋪做工已經不足以糊口了,無數身無長物又沒有父輩的遺產可以繼承的青年們別無選擇,浩瀚的大海是他們逃避稅負順便淘金的唯一出路。 豐厚的報酬足以讓他們在回到岸上后擁有置業的資本,若是能幸運的從中獲得更多傍身的知識或者某些額外的收益,更將是一生受用不盡的巨大財富。 萊尼在登船前,所設想的,便是以上這些美好的內容,他是一名最最普通的農夫之子,他的父親擁有兩塊兒產量不錯的田地,卻有三個兒子,他作為不被寵愛的老二,早早被送到鎮上的皮革工坊,成為了一名皮匠學徒。 “好好干,出師之后,你將擁有一所自己的皮革工坊?!案赣H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他的頭顱,送上了最后的一句祝福,彼時,懵懂的萊尼看著父親佝僂的背影,并不知道,那是他們的最后一次見面。 還不等他做一個有關未來皮革坊主人的美夢,他的師傅,瞎了一只眼的老皮匠皮納爾便用一句話撕碎了他的癡心妄想。 “你的父親,以三十個銅瑞爾的價格把你賣給了皮革工坊,從今天起,你要日夜干活,在年底前,補上這筆支出?!敖训哪腥藘春莸恼f道,于是,萊尼在食不果腹的狀態下,日夜做工的噩夢開始了,直到工坊倒閉被掃地出門,流落街頭的萊尼,才終于能夠安穩的睡一個整覺。 在流落街頭的那段日子里,萊尼一邊打零工糊口,一邊跟繳稅官們捉迷藏,畢竟,他掙得每一個銅瑞爾都只夠購買當日的食物,繳稅在他眼里,和搶劫沒有什么分別。 在看到海商們的招募信息后,他和其他一眾渴望財富的城鎮游蕩者們一起,加入了長長的遴選隊伍,萊尼并不知道一名海員究竟要做什么,但總不會比當一名皮革學徒更糟了。 招募他的船主彭斯先生,掛著一張和善的笑臉,看上去睿智又斯文,他一定是一名慈和的雇主,萊尼如是的想到,和他一起被招募的幾名青年也是同樣的想法,萊尼在同鄉們的談論中,逐漸安下心來。 當他們像無知的羊群一樣進入這艘神秘的海船時,并不知道等待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第67章 雇傭他們的彭斯先生也是第一次出海,這是萊尼在許久后才知道的。 彭斯先生和他們這群妄圖在海上淘金的小鎮青年唯一的區別是他擁有足夠多的錢,足以購買到一條供他出海的航船,和人數眾多的健壯海員。 海商與航海士們口中的毫無轄制,遍地黃金的自由海貿,讓無數像彭斯這樣擁有些許浮財人義無反顧的投向了大海,他們大多打著一本萬利的主意,但卻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除了能出資買下一艘海船外,他們卻一無所長,有的甚至連簡單的航海技術都沒能掌握,只能依靠招募到的有經驗的海員做好航行的全部工作。 而沒有海貿經驗的他們,通常也沒有固定的航線,只能描述一個大概的航路或者方向,任憑水手們隨意發揮。 這樣毫無規劃的行程,讓海員們很快陷入了迷茫,而彭斯先生對于有經驗的海員們的過度倚重,也讓他很快失去了大部分話語權。 那些由金錢帶來的威信與尊重,在航行的過程中,很快便消失殆盡,畢竟,在這片遼闊的大海上,并沒有絕對的規則與權威,有的只是無常與意外。 在某些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下,彭斯先生的身影消失在了甲板上。 這艘小船的主導權隨之發生了改變,當船上負責主持一切的人變成了更有航海經驗的舵手以及大副時,絕大部分心思活絡的海員,都敏銳的感受到了某種變化,當然,這部分人中,并不包括心思單純又遲鈍的萊尼。 當萊尼終于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某些不對時,距離他上一次見到彭斯先生,已經過去了數天時間。 那是某個再平常不過的下午,他和相熟的幾名海員正在甲板上吃飯,某個和他一樣看不清風色的家伙,在談話時,說起了許久未見的彭斯先生。 于是,萊尼就這樣,從其他海員不屑的口吻里,知道了彭斯先生也是第一次出海這個讓人意外的小道消息,海員們談論彭斯先生時,那份輕蔑的態度讓萊尼大為吃驚,仿佛,他們已經忘記了,究竟是誰支付了可觀的銅瑞爾用來雇傭的他們一般,而萊尼也是在那一刻,突然發現了彭斯先生已經消失了數天這件事。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船上的氣氛越發詭異,終于有的人開始詢問彭斯先生的去向,還有的人,則開始質疑大副和舵手公然占據了原屬于彭斯先生的船長室這件事。 沖突最終發生在了船長室內,那兩名提出質疑的海員,偷偷進入了船長室,和其內的大副以及舵手一系人馬發生了沖突,這場sao動很快平息,人數更多的大副及舵手一方獲得了勝利,那兩名進入了船長室的海員,被裹在麻袋里沉入了海底。 大副聲稱,這兩個心懷不軌的人進入了船長室襲擊了生病的彭斯先生,被他們當場處決,而這之后沒過多久,他又徑自宣布了彭斯先生重病死去的消息。 一時間,船上的質疑聲消失殆盡,沒有人再去探究有關彭斯先生生病的細節,畢竟,沒有人想要被套進麻袋,沉入海底。 海員之間的關系變得愈發微妙起來,那些敏銳的感受到船上權力變化的人,很快找到了新的生存之道,他們通過頻頻向舵手和大副獻媚,被分到了更多的食物,而像萊尼這樣,沒能搞清狀況的,則被分到了更多繁重的工作。 可惜,這樣短暫的和平并沒有持續太久,原本處于同一陣營的大副與舵手,在沒有了共同的敵人后,立刻決裂,他們開始為了航向的問題,劇烈爭執,舵手執意要去往更深的海域探索,似乎是對于海潮期遍地黃金的傳言深信不疑,而更為謹慎的大副則希望先回船休整,出身小村的他,知道距離這里最近的一處野港,可以補充食物和水源。 舵手根本不信任大幅的說辭,他尖銳的指控道:“你只是想要把我們騙到你的村落附近,好一起殺掉獨占這艘船吧!“ 大副同樣不甘示弱,聽到這樣的指控不由冷笑道:“你又安了什么好心?讓我猜猜,你是因為在海中有其他同伴,才想把船騙進深海吧,等在那里的會是誰?是販賣人口的奴隸船,還是專門吸納船支的海盜船隊?”大幅毫不留情的反駁讓舵手面色蒼白。 兩人不知是真的心懷鬼胎,還是被對手準確的說中了心事,很快由爭執變成了互不相讓的纏斗,而隨著他們各自的支持者加入戰團,場面很快升級,在這場血腥的爭執中,沒有人在意天象的悄然變化,直到狂風卷起,海浪撲面,兩方勢力再想要駕船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這艘小型海船,被直接卷入了瘋狂的海潮與劇烈的雷暴之中。 他可能快要死了! 萊尼在被甩出甲板時,無比絕望的想到,他雙手扒住了船舷上的一股纜繩,勉強沒有被海潮卷走,但他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視線里,舵手和大副終于開始維持海船的運行,想要從這片風暴中逃脫出去,但迷失了航向的他們,根本無法輕易掙脫爆裂海潮的鉗制,直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穿過爆裂的海潮,環繞在船身周圍,才讓這絕望又焦急的情緒平息下來。 那仿佛來自大海深處的歌聲,充滿了安撫人心的力量,一瞬間,便驅散了所有的不安與焦慮,讓人不由自主的去探尋那聲音的源頭。 負責掌握航船方向的舵手,癡迷的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下一刻,海船開始慢慢改道,循著那聲音的方向駛去,而原本執意返程的大副,在這一刻,也悄然改變了注意,跟著舵手的節奏調整風帆,讓海船能夠更順利的去往那條通往聲源處的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