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乘奔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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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圍場,紅旌獵獵,犬吠鷹唳。一聲長角響,發令官對天開出一弓,頓時馬嘯塵揚,各路王孫公子長驅直入,弓矢滿張。 不稍一刻,便有所獲——一只灰兔。長箭直透胸膛,準頭和臂力都可見一斑。 狩獵所用的箭矢,木桿尾端都刻有相應的標記,只需稍微識別,便能知道獵物的歸屬。 黑雕箭羽,尾部涂紅,還刻著一個清晰的“羨”字。 ——正是太子殿下的開門紅。 須臾,又有人獵了只獐子。 這次是兵部尚書的幼子,谷延光。 觀景臺上,長風掀起美人裙擺,五光十色。 蘇清方臨臺遠眺,眼目早已繚亂,看不出誰是誰,只聽到計數官員的唱喏,請教身邊的安樂:“獵物大小不同,怎么算呢?” “可以折算。兩只兔抵一只狐,兩只狐抵一只鹿,兩只鹿抵一頭豬。諸如此類,”安樂撩起被風吹亂的鬢發,微笑回答,“只需要等最后他們算好,就知道誰輸誰贏了?!?/br> 蘇清方了然點頭,默默記了下來。 狩獵從未初時開始,申末時結束,整整兩個時辰,大家都或多或少有所得。其間最常聽到的字眼,莫過于“太子殿下”和“谷延光”。 你方贏一籌,我又追一層。 比那天的射箭,咬得還緊。 這次卻不是一箭平一箭,比的也不是誰心態好,而是真正的勝負輸贏。 日晷針影徐徐轉動,離申酉交界線只剩最后半刻。 全部折算下來,李羨大概贏一只狐貍。 蘇清方時不時撥發,側頭時瞟向日晷,覷見晷針影子在異常緩慢地挪動。 終于,影子投到了申末酉初。 收兵的金鼓鳴響。 蘇清方無意識松了一口氣。 “這里這里!”毫無預兆地,臺下有人喊,抬來了尾聲下的最后一只獵物——一只鹿。 不知鹿死誰手,花落誰家。 蘇清方尋聲望去。 箭羽非黑,箭尾無紅。 不是李羨的箭。 只要不是…… 計數官員唱出鹿屬主人的名字:“谷延光!” 蘇清方保持著微莞的嘴角,閉上了眼。 *** 本次秋獵斬獲頭籌的,是第一次參加圍獵的十七歲少年——谷延光。一共獵獲了十叁只兔子,五只獐子,五只花鹿,兩只麂子,兩只猞猁。 魁首之下,何況是十七歲的魁首,皆為陪襯。 皇帝親自給谷延光頒了劍,又賞賜了其余諸多寶物,命令晚上炙兔殺鹿,設宴款酒,以慶今日之樂。 篝火熊燃,歌舞升平。美酒佳肴,源源不斷。 人群中的蘇清方淺淺嘗了幾口兔rou鹿rou,果然還是覺得吃不太慣,放眼四顧,不見身著暗紫的人,也悄無聲息退下了宴席。 李羨并沒有走太遠,就在篝火宴外面一點。蘇清方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仰頸喝酒,喉結一吞一吞。 有影子投到李羨身上,遮了大片的光。李羨不由轉頭,逆光見到女子的玉立身影,扎著麻花辮,留在身前。笑問:“里面好酒好rou,來這里干什么?” 蘇清方不答反問:“殿下又在這里干什么?吹冷風?” 還是輸了不開心? 李羨提著酒壺細頸,指了指那邊,“里面都是給谷延光祝賀的,我就不湊熱鬧了?!?/br> 蘇清方也折服贊嘆:“谷延光當真少年英才,往后肯定不可限量?!?/br> “是啊,”李羨挑眉應和,“比你,還小半歲?!?/br> 很奇怪的重音,語氣并不像簡單感慨英雄出少年,更像提醒蘇清方什么。 年紀大年紀小,跟她有什么關系?難道是說她箭術蹩腳,那也不如他鎩羽而歸吧。 蘇清方挑著眉毛,譏諷回去:“對啊,這般年少,就贏了殿下。兩次?!?/br> 他輸給了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兩次。 李羨瞇起眼,似笑非笑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點著酒壺。倏然,李羨一把拽住蘇清方的手腕,帶著往東跑。 大晚上,蘇清方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一路驚呼:“干什么!啊??!去哪里!” 只能慶幸李羨雖然喝酒發瘋,不過好在沒有撒開腿跑,不然蘇清方估計要連滾帶爬了。 一直到馬廄,李羨才停下。 “拿著?!崩盍w說著,把酒壺扔給蘇清方,也不怕砸了,去牽出了自己的踏雪馬。 踩鐙上馬,一氣呵成。 隨即,李羨朝蘇清方伸出手,半是命令地說:“上來?!?/br> 懷揣酒壺的蘇清方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問起今晚最常問的話:“干什么?” “上——來!”李羨不解釋,也不廢話,一把拽住蘇清方的小臂,用力,把人帶上了馬。 一陣天旋地轉便莫名其妙上馬的蘇清方尚未反應過來,大瞪著一雙鹿一樣的眼,懵懂地回頭看著身后的李羨,心中好不后悔戳李羨心窩子,求道:“太子殿下,饒了我吧,我真不會騎馬?!?/br> “踩好馬鐙?!崩盍w不理不睬說。 見蘇清方傻呆呆的不動,李羨狀似警告道:“不踩,到時候別害怕?!?/br> 蘇清方認慫,雙腳蹬進鐙環里。 罷了,蘇清方又突然想到,她踩了馬鐙,李羨踩什么?他才是會騎的那個,他不能好好騎更可怕吧? 思緒未完,李羨已經箍住她的腰,一聲鞭,一聲駕,驅馬跑了起來。 “啊——” 人在前面跑,清冽的哀嚎聲在后面追。 出自關隴的良駒,吃的也是黃河水哺育的青草,飲的乃是祁連山淌下的雪溪,絲毫不遜焉支馬,甚至因為和李羨磨合一年,更為穩健。一蹄千里,雖御風不以疾。 初時,蘇清方驚慌得只能感覺到騎馬獨有的上顛下簸,漸漸感受到拂面而過的風,輕快而清涼。 她聽到了游走于天地間自由的風聲、縱情的風聲,自己也仿佛變成了一陣風。 坐在后面的李羨只感覺到一陣刻骨的疼——他環在蘇清方腰上的手,被蘇清方驚恐得握得死緊。這個小女子練了幾天箭,手勁見長,還蓄著不長不短的指甲,更掐得痛。 聽她鬼哭狼嚎,李羨心中爽快,似也報了她幾番牙尖嘴利的仇,想到自己的手,又不知是不是自討苦吃了。 跑了不一會兒,蘇清方似乎終于從緊張兮兮的狀態抽離,手松了不少。 李羨也能更優游。 “吁——”抵達目的地,李羨單手勒馬,停了下來。 因為母族的關系,李羨的馬術學自軍中,教他騎射的老師也是真正上過戰場的老將,完全不是一般貴族公子瀟灑風流的花架子。 他騎馬可以沒有鐙,下馬就更不用了。稍一轉身,就直接跳了下去,接著朝蘇清方伸出手,要扶她也下來,“到了?!?/br> 蘇清方把酒還給李羨,方握住他的手,又因為手腳不靈活,頗費了一點功夫,笨手笨腳地從馬上爬下來。 四下黢黑,蘇清方理了理裙子,問:“這是哪里?” “不知道?!崩盍w套好馬說。 蘇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