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拉爾推著蘭斯往外走，當他站在門口鎖門的時候，蘭斯就背著手在廊下等他。

    庭院里的花草，都異常嬌艷漂亮，充斥著濃郁的生命力。蘭斯沒忍住湊過去，手指撫摸過其中?幾朵艷麗的花朵。

    “你很?喜歡這些花？”

    佛拉爾在背后問。

    “很?漂亮?！碧m斯輕聲說，“我一直想知道，洛的那個?圓球，會?結出什么花呢?！?/br>
    佛拉爾：“以撒蘭草嗎？”

    他輕聲喃喃，又笑起來。

    “或許，會?有機會?呢?！?/br>
    第48章

    蘭斯才知道, 佛拉爾的花園里，還埋著以撒蘭草的種子。

    “你就不怕真的長出?什么異種，把你的房子給拆了？”蘭斯抱著火腿袋子, 跟在?佛拉爾的身后，“你又不怎么經?；貋??！?/br>
    佛拉爾：“又不是所有的以撒蘭草都會變成?異種?！?/br>
    以撒蘭草是一種普通的植物, 只?是它們異變的種類太過兇悍，在?異種里也算聞名。

    蘭斯：“那?要多買點施肥的東西?！?/br>
    他越過佛拉爾，看向?貨架上的肥料。

    他到底是養了好多年的以撒蘭草, 多少知道這種植物的秉性。

    佛拉爾的大?手揉了揉蘭斯的腦袋, 笑著說：“那?可?不只?是以撒蘭草, 我想想，我當時撒了一大?把種子下?去, 應該什么都有吧?！彼S口念了幾個名字, 聽起?來都是非常珍貴的品種。

    蘭斯匪夷所思地看著佛拉爾：“你只?是撒了一把種子下?去，什么都沒做，就種出?來那?么漂亮的花園嗎？”

    佛拉爾：“謝謝夸贊，是的?！?/br>
    蘭斯：“那?些植物學家可?能要氣?死?！?/br>
    佛拉爾說的那?些植物, 有些非常嬌貴，就算是在?室內飼養也需要精心呵護，還特別容易給養死了。結果落到佛拉爾的嘴里, 就成?了隨隨便便撒一把都能活的玩意。

    佛拉爾大?笑：“太過在?意, 反倒容易讓它們變得脆弱。天生天養, 本來就是最合適的辦法?！?/br>
    蘭斯想了想, 覺得佛拉爾說得對。

    但他還是把肥料放在?佛拉爾的懷里。

    “你說的很對，但我還是要買?！?/br>
    “行, 都聽你的?！?/br>
    佛拉爾沒有反對，等到最后要去付錢的時候, 蘭斯剛摸出?自己?的錢包，就看到佛拉爾已經買好了單。

    “……我還是有點錢的?！?/br>
    “你就算有錢，也頂多只?是夠生活?！?/br>
    佛拉爾隨意地提起?兩大?袋東西，用眼?神示意蘭斯跟著自己?離開：“我還不知道你爸媽，有點錢都拿去上貢，怎么可?能給你留下?多少？”

    蘭斯：“嗯，去讀書的路費，是盧恩大?叔給我出?的?！?/br>
    佛拉爾聞言，輕輕嘆了口氣?。

    “說起?來，你為什么會選擇光明之鑰教會？”佛拉爾扯開話題，不希望蘭斯一直惦記著那?些破事，“我記得當初，你并沒有特別傾向?于信仰誰?！?/br>
    蘭斯：“我喜歡明亮的地方??！?/br>
    黑暗能夠給予他安全感，但光明是心之所向?。

    “是啊，明亮的地方?，總是比那?些黑魆魆的地盤好多了?！狈鹄瓲柶财沧?，散漫地說，“那?股味道，真叫人厭惡?！?/br>
    不管是蘭斯還是佛拉爾，他們過去住的地方?可?都算不上是什么好地方?。再加上弗蘭卡有時會有連綿的雨天，那?潮|濕腐朽的味道仿佛都浸滿了胸腔，讓人難以忍受。

    “而且我也很討厭爸媽那?樣的行為?！碧m斯嘆了口氣?，“我不希望自己?變成?他們那?樣?！?/br>
    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肆意傷害他人，甚至是那?種完全癲狂的原因……僅僅只?是為了討好神明的喜好，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奪走旁人的生命。

    “蘭斯，其實最原始的儀式，祭品都是人?！狈鹄瓲枌⑹掷锾嶂臇|西放上小推車，轉頭?看向?蘭斯，“只?是漸漸的，儀式隨著職業者的增多而變化，逐漸變成?了各種契合儀式的指向?物?！?/br>
    說到這里，高大?男人的聲音變得低沉，像是在?講述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如?果你愿意的話，其實就連幾大?正神教會的儀式……都是能拿人命去填的?！?/br>
    只?是教會不再教導人們用這樣的方?式，只?是這樣的隱秘知識不再流傳下?來，所以這種曾經是常識的東西也在?漫長的時間沖刷下?退出?了歷史舞臺，成?為無人知道的隱秘。

    “我知道?！碧m斯眨了眨眼?，笑了起?來，“或者說，我猜到了?！?/br>
    因為佛拉爾曾說過的話。

    他說，他獻祭了自己?。

    盡管佛拉爾并沒有提及后續的事情，可?是蘭斯也能猜得到到底發生了什么。既然佛拉爾現在?選擇了信仰光明之鑰，那?就說明當時的獻祭的確起?了作用。

    “你看起?來并不生氣??！狈鹄瓲栶堄腥の兜乜粗m斯，“你不是不喜歡這種行為嗎？”

    “官方?有沒有約束，這才最重要?！碧m斯冷靜地說，“一個工具是好是壞，要取決于利用它的人?！?/br>
    “沒想到幾年不見，咱們蘭斯也變成?哲學家了?！狈鹄瓲栆皇滞浦⊥栖?，一手揉著蘭斯的頭?發，“說得對，正不正確，能不能做，取決于每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