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門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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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債子償,我發誓要讓蕭延宗斷子絕孫,這么多年過去,總算能看到這一天了?!毙话l笑,笑聲中帶著幾許猖狂,幾許得意。 傅妧陡然出聲:“你做這些,究竟是為了報師門被滅之仇,還是泄個人被棄之憤?” 玄嵇眸光陰冷,低聲道:“傅妧,我夸你聰慧,并不是讓你在師傅面前賣弄這伶俐口舌的?!憋@然,他已經被觸怒了。 之前在他敘述那些往事的過程中,他的情緒盡皆放在自己是如何被蕭延宗背叛的事上面,對于自己背叛師門引大軍前往剿滅的事,只是一語帶過,且十分含糊。 只是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如何聽不出這些來? 傅妧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嘴角勾起倔強的弧度:“我也有一句話要送給你?!?/br> 一直在旁邊閉目休養的洛奕睜開了眼睛,焦急道:“阿妧,不要這樣!”他跟隨玄嵇的時日最久,深知他是何等心狠手辣的人,如今見傅妧鐵了心要激他發怒,一顆心登時如被沸油煎熬,恨不能立刻沖過去將她護住。 只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被拷打了這幾日,他已然虛弱至極,連想要抬抬手指都十分費力,如今掙扎著說出這一句話來,胸口立刻如刀割般疼痛,連呼吸都成了折磨。 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蕭衍,但見對方只是低眉沉思,似是完全對外界無感似的。 而另外一邊,傅妧已然揚聲道:“咎由自取,與人無尤?!?/br> 她的聲音低沉沙啞,配上微微揚起的下巴和凜厲的眸光,十足倔強的模樣。洛奕心痛如絞,掙扎著從地面上爬過去,想著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護得她的安危。 然而玄嵇才剛剛揚起手,身子便是一僵。 他這廂動作稍有停滯,蕭衍卻動如脫兔,瞬間便來到了他身前,一掌狠狠印上他的胸口,另一手已然抱起了傅妧。 素日看上去如文人雅士一般的玄嵇,此刻卻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蕭衍滿蓄力道的一掌,竟不能撼動他的身子分毫,相反的,他胸口一縮一挺,竟把蕭衍撞飛。 幸好蕭衍早有防備,整個人墊在傅妧下面,雖然重重落地,卻不曾讓懷中那纖弱女子受傷。 玄嵇冷笑:“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那點小心思?你以為激我砸了酒壺,讓里面的藥物揮發出來,就能制服我了?” 蕭衍掙扎起身,拭去嘴角的一抹血痕:“我從來都沒有以為,我能和你這樣的怪物抗衡?!?/br> “你說我是怪物?”玄嵇瞇起了眼睛,語聲變得危險起來。 “算起來你也將近七十歲了吧,還保持著這樣的外貌和體力,不是怪物,是什么?”蕭衍嘴角笑意未收,語聲輕松,全然不畏懼這個不曾動手就把自己彈飛的人。 玄嵇冷笑:“你知道我的歲數,那么,你的武功是靜烜師兄教導出來的了,他在哪里?”見蕭衍不吭聲,他陡然揚聲喊道:“滾出來!” 聲音在石室內回響,卻沒有任何回應。玄嵇眸光一沉,陡然撿起之前蕭衍丟在地上的佩劍,將寒光閃閃的長劍指向蕭衍的心口,再次厲聲道:“你如果不出來,我立刻就殺了他!” 終于,隨著輕輕的咳嗽聲,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當看清來人面容時,玄嵇忍不住大笑出聲:“靜烜師兄,你竟然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真是丟盡了流沙谷和師父的臉面!” 看上去蒼老到奄奄一息的靜烜看了他一眼,連目光似乎都虛弱至極。沉默片刻,他開口時,語聲也低沉喑啞,如果不仔細傾聽就聽不到似的:“生老病死本是每個人都不能抗拒的?!?/br> 玄嵇冷笑:“那你是在說,從前修習辟谷和長生之術的師父們,也都是怪物了?” 靜烜輕輕搖頭:“從前流沙谷尚在,我們這些人只不過是世外人罷了,但既然入了世,就要遵循這世間自有的規律?!?/br> “話不投機半句多,”玄嵇憤然道,看到互相偎依的蕭衍和傅妧,心中陡生一念,于是笑道:“在師兄看來,你我教導出來的徒兒究竟誰更勝一籌呢?” 見靜烜不答,他得意道:“你在北燕苦心教導這小子多年,但我只用了一個女子,就讓他自甘冒險來此,領受當年他父親犯下的罪孽,你說,這次是不是我贏了呢?” 靜烜的目光落到了傅妧身上,語聲依舊平靜:“或許是他命中該有此一劫?!?/br> “我知道,師兄的觀星術一向學的比我好,那么,你有沒有看到她的命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妖星??!” 傅妧的臉色立刻變了,她本能地看向蕭衍,卻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他早就知道這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