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溫秋妃正色地看著溫洲白:“洲白,你是怎么想的?” 溫洲白手里掐著朵早春的花苞,咕噥著說:“什么怎么想的?!?/br> “少君?!睖厍镥騺碇苯亓水?,他伸手將溫洲白的肩膀扳回來,聲音壓低,“那是少君?!?/br> 溫洲白表情微僵:“我又不是三歲稚兒,還能不知道什么是少君……秋妃兄,你到底想說什么?直言便是?!?/br> 二人的隨從早已退開了,再沒人能聽到他們交談,溫秋妃擰了眉,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聲音:“即便是你掀了他的蓋頭,他也是少君,知道嗎?” 溫洲白表情已經冷了下來:“秋妃兄,照你這么說,你還和他拜堂了呢……” 溫秋妃神情一頓。 他從一開始就不情愿代溫辰安與一個男人拜堂,但是溫老爺溫夫人親自央求,他如何違抗? 昨日喜轎落,本該代新郎官踢轎門的公雞竟忽然暴斃,溫秋妃親自到廚房,抱了一只公雞放到喜轎前,那公雞遲遲不愿進去,他索性直接將公雞扔進去了。 轎簾飄動的一瞬間,他看到了一雙緊緊握著水紅蘋果的細白雙手,那竟是個男人的手…… 后來“新娘子”抱著公雞出來,溫秋妃從他懷里抱走了公雞,將紅綢纏在上面,與矮了他一頭的“新娘子”一步步走到喜堂。 他抱著公雞,代溫辰安與“新婦”拜堂。 其實溫洲白去挑蓋頭的時候,也應抱著公雞,但那只公雞……竟是又死了。 溫洲白直言麻煩,直接去了喜房。 溫秋妃將第二只公雞也埋了,心里覺得這樁婚事違背陰陽之道,又倉促簡陋,所以才連連出問題。 但是直到溫洲白反問之前,溫秋妃都沒覺得和羿玉拜堂的是自己…… 溫洲白自知失言,又見溫秋妃臉色難看,緩和了語氣:“秋妃兄,你別多想,我只是看他可憐。一個男子,若不是不被家里人看重,怎么會到了我們家當媳婦……他比我還小一歲,我只是憐弱,沒有別的想法,你這么問我,我才生氣?!?/br> “……是我莽撞?!睖厍镥曇粲悬c硬,“你比我機敏,不必我多言?!?/br>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溫洲白,抬腿走了。 · 羿玉回了三全院。 與靜心堂不同,在三全院伺候的人都很安靜,不怎么三三兩兩地閑話,也不在檐下待著,要么做活兒,要么待在倒座房里,羿玉進了院子,愣是沒看到一個人。 他猶豫了下,想問問從早上開始一直跟著自己的兩個丫鬟,就見她們低著頭,仿佛鞋上長了花。 羿玉又回過頭,遲疑片刻,還是去了前院上房。 原來上房門口有個小廝,見羿玉過來,喊了聲“大少奶奶”,沒有阻止羿玉進去的意思。 羿玉“嗯”了聲,停下腳步:“大少爺在休息嗎?” 小廝搖頭:“小的不知道?!?/br> 羿玉:“……” 他“哦”了一聲,在小廝茫然的目光里,上前敲了敲門:“夫君,你在休息嗎?” 溫辰安的聲音很快傳了回來:“夫人請進?!?/br> 羿玉就進去了。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羿玉將袖子里的東西取出來,沒來得及看,快速塞到腰帶里,省得他總時刻擔心會把東西甩出來。 做完這些,他已經進了里屋。 溫辰安坐在床邊,里屋窗戶沒開,點了一排蠟燭,面色蒼白的男人手里拿著一卷書,抬眸微笑:“回來了?!?/br> 羿玉瞄了眼窗戶,走到床邊,將溫夫人給的布包遞過去:“這是母親給的?!?/br> 他知道里面是什么,溫夫人那個口吻,想不知道很難。 但“羿玉”從小獨自住在院子里,不通人事,羿玉怕自己演不出那種感覺,就沒有看布包里的東西,而是將布包給了溫辰安。 反正看他那樣,也做不了什么。 溫辰安不明所以,打開布包,里面是一個盒子,盒子里面是數個雕刻精致的姿勢各異的小人。 溫辰安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將盒子蓋上。用力之大連外頭的丫鬟小廝都聽見了,他卻恍然不覺,反手將布包重新裹起來,塞到了床角里。 羿玉故意問他:“夫君,可是有什么不妥?” 溫辰安不敢看羿玉,只瞧著他的下巴尖說話。 “沒事,是一些……不重要的東西?!?/br> 第254章 紙條 溫辰安口中不重要的東西被塞到了床角里,他重新拿起書,仿佛剛才什么也沒發生過。 羿玉坐到床邊,之前在靜心堂的時候,溫夫人無意間提過,說是婚事倉促了些,有些地方委屈他了,日后定會彌補。 而在“羿玉”的記憶中,他于一個月前被帶離了從小禁錮自己的院子,一開始父親言語含糊,只讓他好好養身體,過了十幾天才突然強硬起來,要他專心備嫁。 從撂話下來到真正出嫁中間間隔的時間不足半月,恐怕六禮并沒有走完…… 問題是,“羿玉”對此知之甚少,羿玉想要知道詳情,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眼下才婚后第二天,羿玉決定耐心些,過幾天再探探口風。 在他低頭不語的時候,溫辰安竟有些坐立難安。 他不知道少年有沒有看到盒中之物,應當是沒看到的,否則不會問他是否有不妥,可若是沒看到,他、他怎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