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當后爸 第27節
領隊人拿著話筒盡職盡責地說著那人之前預訂這份大禮時,簽訂好的生日祝詞。 “這塊浮雕名為《閨格秀女圖》,是浮雕大師鐘先生所作?!?/br> “讓我們祝賀裴安安小姐,二十歲生日快樂?!?/br> 裴安安的臉上露出喜色,正要急著和馮琳安、裴致錦分享這份喜悅。 領隊主持人又道:“這是裴郁先生幾個月前預訂好,托人讓我來送給你的?!?/br> 全場有一瞬間地寂靜無聲。 就連裴安安都面露驚愕,馮琳安臉色有些異樣地凝固著。 裴安安指尖發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再說一遍,這份禮物是誰托你送來的?!?/br> 領隊主持人目光平靜,一字一句地復述: “是裴郁先生在鐘先生的門前整整苦求了數月,鐘先生見他好幾次險些暈倒過去,決心如此堅定才動容答應為他作畫?!?/br> 主持人每說一句,裴安安臉色就難看一份。 裴郁。 這個名字在裴家就如禁忌一般,每個人提起都沒有半點的好臉色。 一個出生粗鄙、年紀輕輕就輟學進圈的黑料藝人,最讓他們接受不了的是,這個人身上流著的還是裴家的血脈。 沒人會喜歡他,也沒人希望他能來參加這場生日會。 他們始終記得,那日把裴郁趕出裴家的樣子,青年身形消瘦,整個人狼狽不堪。 在雨中,青年的辯解像個笑話一般沒有任何說服力。 裴安安臉色難看至極。 馮琳安看出了裴安安的為難,她年歲大見過的事多得是,這點小事還不足以讓她慌了心神,同時今天邀請了許多賓客也不好讓場面難看,便笑著打圓場。 “這孩子有心了?!?/br> 馮琳安拍了拍裴安安的手,以示安慰:“收下吧,這畢竟是你二哥的一片心意?!?/br> 裴安安還欲辯解,但她實在想要鐘先生的浮雕作品,因此佯裝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那我就收下好了?!?/br> 裴安安又假模假樣地道:“他今天怎么沒來呢?” 馮琳安笑著說:“可能知道自己得錯誤,在外面反思呢?” 裴安安瞬間嬉笑眉開,她向來不喜歡這位二哥,最好是能一直在外反思最好,但為了彰顯自己的大度,還是假模假樣地拿出手機給裴郁打去一個電話。 裴安安笑著開口:“我打個電話問問他?!?/br> 然而還沒響鈴一秒,就被人掛斷了。 裴安安在賓客前丟了大臉,臉色有些陰沉了下去。 她不信邪地繼續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手機那邊直接傳來“您撥打的電話正忙的”的機械化女聲。 她被裴郁拉黑了。 裴安安心里那點憐憫瞬間煙消云散,往日里裴郁為了討好裴家向來逆來順受,這次還是第一次這么違抗。 裴安安心中不屑。 他怎么敢拉黑我?離了裴家什么都不是,給人當后爸的賤東西,給我們家丟光了臉。 一旁的裴致錦見狀,額角青筋亂跳:“他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呢?今天可是安安的生日?!?/br> 可是他們卻忘了他們從沒有給原主過次生日。 裴致錦正想上前把浮雕砸了,裴安安卻一把護在身前:“哥,你要砸連我也一塊砸了吧?!?/br> 這浮雕雖然那個人送來的,但她很久以前就想要了。 - 另一邊,裴家茶室。 裴家家主裴連山端著一餅茶葉恭敬道,態度帶著些小心翼翼:“林先生,這是鶴吟山盛產的綠茶,不知您是否有興趣品嘗?!?/br> 茶室里滿是收藏來的名貴字畫,案幾上燃燒著味道清幽的熏香,茶桌上的茶壺在小火上燒著,不時發出小水微沸的聲音。 裴連山的身旁則坐著打扮得極為精致的裴致遠。 林知秋今日穿著暗灰色西服,眉眼有些深邃幽遠,眸子狹長透著精明的光。 他身前拄著一根小手拐,下巴上留著胡須,整個人即使再怎么化妝打扮也掩不住眼角的皺紋。 林知秋似笑非笑地看向裴致遠。 他雖然沒有生育能力,但因為家財萬貫,除了姜家那位就是權勢滔天的緣故,因此沒少有人往他身上投懷送抱。 裴致遠這位青年、不,應該說這位裴家的假少爺。 從進門起就在對他暗送秋波,給他倒茶時,還不經意地用手指觸碰他的手背,意圖之明顯。 面對裴連山的獻殷勤,林知秋并不領情,而是看向一旁的姜行曜:“行曜,你覺得呢?” 姜行曜,姜家的唯一繼承人,但極為低調神秘,因此沒多少人知道姜行曜是姜家少爺的身份。 起先裴連山和裴致遠見林知秋帶戲子來談生意,還以為姜行曜是被林知秋包養了,但在后面的相處中,裴連山和裴致遠的想法發生了點變化。 林知秋對姜行曜的態度極為恭敬,甚至有幾分討好,而且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氣場極為強大。 姜行曜今日穿著一身精致華貴的暗紅色西服,里邊是灰色襯衫,而后是一條黑紅相交的領帶,這是常人很難撐起的配色,但他氣質出眾、身形高大挺拔,穿在身上反而襯得他有幾分英俊。 姜行曜隨意地坐在沙發上,正單手抽著煙,煙霧縈繞間,青年狹長的丹鳳眼微瞇,眼神晦澀難明。 他直接替林知秋做了定奪,他意有所指道:“裴先生的好意我替林知秋免了,我不喜歡綠茶,味太重?!?/br> 姜行曜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他的手指修長、帶著骨感,整個手掌很干凈,手背上青筋隱隱現出,看上去猶如一件工藝品般完美。 他的身上還帶著一股獨有沉遠的木質清香,對同齡的人充滿著吸引力。 裴致遠像是被人拆穿一般,在原地有些難堪,但還是忍不住順著話語去看姜行曜。 即使他們兩人同為男性,但在姜行曜身前不免有些自卑,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完美了。 姜行曜的長相是典型的東方古典美男長相,沉斂清冷。 往日里只在影視劇里看到過,但此時姜行曜坐在他身前時,裴致遠才發現姜行曜比劇里更為好看,氣場更為矜貴強大。 林知秋啞然失笑,順著姜行曜的話道:“裴連山,聽到沒有,這綠茶你就收著自己慢慢喝吧?!?/br> 裴連山臉色有點難看起來,但想到裴家打算拿東邊那塊地,還是舔著笑臉道:“多謝林總體諒,這茶我自己都不太舍得喝?!?/br> 裴連山使了個眼神,裴致遠會意,立馬起身跑到林知秋身后。 裴連山突然又諂媚道:“林總,鄙子最近在外邊新學了幾分按摩手法,聽聞您經常忙于工作應酬,腰酸背痛,要不要來替你緩解緩解?!?/br> 同時裴連山暗地里咬了咬牙,要不是那塊地裴家投進去太多錢了,最后要是沒能拿到,會導致資金鏈斷裂,后果不堪設想。 林知秋卻只是看了姜行曜一眼。 林知秋當時能從一個豬rou屠夫走到現在富可敵國的房地產大亨,少不了當年姜家的幫助,只是鮮少有人知道,這么多年來他也一直對姜家唯命是從。 裴連山皺了皺眉,不清楚為什么林知秋事事都要請示這個娛樂圈的戲子,但剛才姜行曜給的難堪歷歷在目。 他再怎么說也是裴家的家主,不是一介戲子可以折辱的,因此裴連山有些陰陽怪氣地挖苦道:“林總啊,你可不能被美色迷了眼,免得誤了建設民生的大事?!?/br> 話里話外都在諷刺姜行曜。 “噔——” 林知秋聞言臉色立馬冷了下去,生氣地拿著拐杖在地上叩了聲,臉上禮節性的笑容瞬間消失:“我看你在a市是不想混了?!?/br> 裴連山冷汗津津,像是沒想到林知秋反應這么大,裴連山立馬滑跪。 裴連山一邊自扇耳光一邊認錯道:“都怪我這嘴沒個把門,我給林先生您賠個不是?!?/br> 他向來欺軟怕硬慣了,始終沒往姜行曜那邊看去。 姜行曜坐在沙發上兩手交握,眼神里有些藏不住的不悅,眉眼冷淡。 林知秋胡子都快噔起來了,咬牙切齒道:“我不是讓你給我賠不是,你得罪了誰就給誰賠不是?!?/br> 裴連山有些放不下身段地道:“這....這...不好吧,林總?!?/br> 他再怎么說也是裴家的董事長,代表著整個裴家,讓他給一個戲子道歉,實在是太過折辱。 林知秋嗤笑一聲,嚴肅道:“那塊地你也別想要了,我會和整個a市說誰要是敢借錢給你,就是和我林知秋為敵” 裴連山一聽到此,立馬滑跪,他一手抓過裴致遠道:“還不快給姜總賠禮道歉?!?/br> 裴致遠聞言立馬做小伏低的走到姜行曜身前,識趣的替裴連山攬過所有過錯道:“姜總抱歉,剛才都是我一時昏了眼,在我爹面前說了些胡話,讓他信以為真?!?/br> 姜行曜似笑非笑,上輩子裴郁就是被這幫人欺辱到死,就連死都不放過,還要借著來抄熱度。 現在既然給了他重來一世的機會,他要早早替裴郁掃除所有障礙。 姜行曜手上拿著一只茶杯把玩,眸光低垂,林知秋知道姜行曜這時已然不悅,林知秋臉色遽然陰沉下去。 面對著一旁還在示意裴致遠的裴連山道,他的話語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裴連山,你可知行曜是誰?” 裴連山被點名,立馬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林知秋。 林知秋被裴連山這副模樣氣笑了。 他毫不留情,冰冷地吐出了幾個字:“姜家?!?/br> 那個權勢滔天的家族,就連林知秋都得退讓三舍的姜家。 裴連山猛然回神,瞳孔不自覺地顫抖,全身發抖。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正想上前賠禮道歉。 “啪啪啪——” 裴連山情急之下連忙自抽了幾耳光,姿態要多低有多低,一邊抽一邊哭著道:“姜……姜總,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千不該萬不該來冒犯您啊?!?/br> 得罪林家還頂多只是拿不到好的資源,得罪姜家就是不想在整個a市的商圈混了,只能等著破產負債喝西北風啊。 姜行曜意味深長,薄唇輕啟:“說說,你得罪我什么?!?/br> 裴連山結結巴巴:“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