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整編與北伐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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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您這混沌什么餡?多少錢一碗?” 胡瑞打量著小小的混沌攤子,裝作隨意的問道。 整條街都打烊了,沿街的商鋪紛紛關門歇業,除了路邊昏暗的燈火,就剩下這個小小的渾沌攤子還倔強的守在路邊。離得老遠就聞見一陣濃郁的香氣,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接著路邊昏暗的路燈,吃力的坐在攤子前,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一個個圓滾滾的渾沌。已經是隆冬這,攤子的主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棉衣褲,有些地方已經爛出了洞,隱隱可見里面的棉絮。破舊的瓜皮小帽下,滿頭的銀發在昏暗的路燈下格外的鮮艷。 著裝上看儼然一副窮苦難民的打扮,但是從老者的臉上絲毫看不出麻木和貪婪,有的只是一絲哀傷和淡然。衣服雖然破舊,但是老人身上卻很是干凈,沒有一點邋遢的感覺。 憑著本能的好感,胡瑞挽著身邊的三娘,朝著渾沌攤子走去。 “這位先生,這位小姐,老漢的渾沌在這武昌三鎮也算是小有名氣。放在舉事前是三個大子一大碗,童叟無欺!這年月,什么都貴,您給五個大子一碗,正宗豬rou大蔥餡,包您吃過忘不了!” 一看來了主顧,老頭子立馬停下手里的活計,熱情的招呼道。 “行,來兩碗!” 胡瑞從錢包里掏出一塊銀元遞上去,一面拉著三娘坐下。一面點頭說道。這香味,聞著就有食欲! “這位爺,您這太大了,小老兒找不開。。?!?/br> 老頭看著桌上的銀元,苦笑著遞過來一個破木盒子。指著里面屈指可數的一小把銅元,為難道。 “這世道誰都不容易,罷了,不用找了!您把份量給足了就是了!” 胡瑞擺擺手,迎著三娘詢問的目光,豪氣道。 “小老兒謝您賞!二位慢坐,我給您張羅去!” 老頭哈著腰,陪著笑臉的拿起了銀元。一溜小跑的忙活去了。 “老人家,聽您口音也是燕京人士?帶著京片子味,怎么到武昌來了?” 趁著混沌下鍋,三娘隨意的問道。 “嘿,這位小姐,您可真是好眼力!小老兒原本就住在紫禁城腳下,庚子年那會。八國聯軍一路燒殺過來,那些王爺、貝勒跑的一個不剩。咱們老百姓又能如何?小老兒被逼無奈,只好棄了祖宗留下的產業,投奔武昌的親戚了?!?/br> 老頭忙里偷閑的樹起一個大拇指,贊嘆的回答道。 “那可不容易,一大家子討生活,就您一人挑擔子嗎?” 三娘或許是來了興趣,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可不是嗎!誒,本來還有老婆子和兒子兒媳的,哪知道這一路過來連驚帶嚇的。老婆子到了武昌就幾天就害病死了!兒媳婦和給老漢生了一個孫子后,也害病死了!就剩咱們祖孫三人過日子,這革命黨在武昌舉義以后,老漢那苦命的兒子就被抓去當壯丁了!家里就剩下老漢和小孫子了!咳咳,瞧我這張嘴,您二位一看都是就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老漢就不呱噪了。來。您二位的渾沌!” 說話間,兩碗剛出鍋的混沌就上了桌子。 奶白色的高湯,點綴著蔥花和蒜泥。胡瑞是真的餓了,抄起湯勺就動了嘴。 胡瑞一直都相信,路邊攤才是一個城市飲食文化的特色所在。穿越后在安慶和蕪湖,街邊上的小吃也沒少嘗。安慶街上兩個大子一碗的渾沌,眼屎打的餡,皮厚的要命,簡直不知道試吃面粉還是吃餡!眼前的這混沌,比起應酬的時候,在館子里吃到的燕皮混沌,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餡大皮薄,下水一煮晶瑩剔透的,看著就有食欲!再加上撒了胡椒粉的高湯,湯鮮味美,大半碗下去別提有多舒服了! “您這混沌真的是物超所值,比起館子里叫的震天響的高檔貨色,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您這么晚了還舍不得打烊!” 收拾了半碗渾沌,胡瑞打趣似得贊嘆道。 “嘿,咱沒別的本事,小老兒可是把祖傳的手藝學到家了!想當年住在紫禁城腳下那會,小老爺一家守著祖上留下來的宅子和店鋪,日子過得也算是有滋有味的!如今的話。。。。誒,不瞞您說,加上您給的賞錢,這個月五塊錢的稅銀還差這一大截呢!在不交全,差役就得把老漢的孫子抓去沖雜役了!” 說著說著,老頭佝僂著身子,悄悄的摸了摸眼角的淚花,苦澀道。 “就這個小攤子一個月五塊錢的稅銀?!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革命前新軍的軍餉全額發放也就五塊錢!” 胡瑞差點把碗給摔了,這么小的一個攤子,一個月五塊錢的稅銀,這不是搶錢嘛! “老人家,您說的是不是本地督軍府征收的光復稅?!” 三娘最先反應過來,放下碗,追問道。 “可不是嗎,就是大清國那會,小老兒也沒見過這么重的稅!您二位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一看就是留過洋的,您要是沒事,就聽小老兒給您呱噪幾聲?!?/br> 老頭數了數木盒子里的銅元,苦笑著搖搖頭。 “小老兒一家來武漢三鎮投奔親戚,滿打滿算也有十年了。大清國在的那會武昌三鎮的稅確實挺重,但是比起紫禁城腳下那還算是輕的!本來日子還算過得去。勉強可以糊口。但是自打革命黨舉事以后,這日子就開始不好過了!這天殺的革命黨舉事前答應每個兵給十塊錢的光復餉,結果新軍舉事了,卻一分錢沒見著!您說說,自古當兵吃糧哪個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更何況是這殺頭的買賣!這衙門是沒了。但是這稅還是招收,而且是越來越重。第八鎮舉事的隊伍,之前答應的事每個人按照級別和之前的餉銀標準,按照兩個月的標準發光復餉。一個大兵頭就是十塊錢,更不要說那些當兵的了!您算算看,這革命軍一下子擴編到六萬多,還要加上湖南那邊協防武昌的隊伍,咱們武昌三鎮就這么大。漢口已經丟了,漢陽據說也快守不住了,就這么一個武昌能有多少銀錢?!本來黎都督在位置上的時候還算好,至少不逼得這么緊,那黃興來了以后啊,嘿!手下的那幫丘八兇神惡煞的,白吃白拿就算了。光復餉的事情更是說一不二!叫不齊全就拿人抵債!上個月小老兒隔壁的王家不就是,就因為交不齊分攤下來每個月五塊錢的餉銀。老王家的兒媳婦硬生生的被當著面給一群丘八糟蹋了,最后還給拉去軍營,說是給做飯!” 說道這里,老頭子抹了抹眼淚,恨恨的拍了拍大腿,無奈的長嘆道。 “又嚎什么喪呢?老不死的,這個月月底可到了,我們革命軍都還等著發餉的呢,我問你。稅湊齊了嗎?!” 正說著,一個鴨子一樣尖銳的男聲陡然想起。一群松松垮垮的穿著藍灰色軍裝的年輕人,簇擁著一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和一個中年人,獰笑著走了過來。 “找死!” 童年的經歷讓三娘格外的同情處于底層的窮苦人民,燕大當家當場暴走,作勢準備沖上去。 “三娘,冷靜!敵眾我寡。先靜觀其變,真要動手,有我呢!” 胡瑞一把拉過沖動的燕女俠,一面安撫著,一面神色冷峻的盯著來人,右手不動聲色的伸進了口袋里。 “喲,我說怎么出門前左眼皮直跳呢,原是是有小娘子在這里等著呢。姑娘,在下這廂有禮了??!” 為首的年輕人,扯著公鴨一樣的嗓子,貪婪的打量著美貌的三娘,猥褻的笑道。 “大人,這是小老兒這些天湊的,年看看。差的那部分求您高抬貴手再緩緩,小老兒一定給您湊齊了送去,求您行行好吧?!?/br> 老頭子抱著裝錢的木箱子,佝僂著腰湊上去,苦苦哀求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不死的,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那咱們革命軍大要飯花子看,是不是?!老子在前線為了你們革命,你們在后面舒舒服服的享受革命的成果,卻拿這點小銅板糊弄爺!” 為首的年輕人還沒開口,一個穿著民軍軍服的隨從,就一腳踹翻了老爺子,抄著湖北口音惡狠狠的罵道。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老兒是真的湊不出這么多錢??!求求您行行好,再寬限寬限吧?!?/br> 老頭被一腳踹翻,木箱里裝著的銅元散了一地,顧不上擦擦臉上的血跡。趕緊跪在地上挨個挨個的撿起銅元,抱著為首年輕人的一條腿,苦苦哀求著。 “滾開!” 為首的年輕人滿臉厭惡的踹開老頭,貪婪的打量著對面一身新式洋裝,顯得超塵脫俗的胡瑞和燕女俠。 “瞧著你們二位也是留洋回來的,當今天下滿清無道,我們同盟會敢為天下先,在孫先生的帶領下率先在武昌發動起義,力圖推翻暴政!你們這些留洋回來的是不是也要出幾分力???瞧著你們倆這身行頭可都不便宜啊,一千兩千的應該是小意思吧?要是身上沒帶夠錢那也沒關系啊,只要那位漂亮的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就成!小白臉,,你自己選吧!” 為首的年輕人流里流氣的猥褻道。身旁的一干人等紛紛露出會心的微笑,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 “好一個敢為天下先!我倒要問問看孫大炮是怎么教育手下的。是誰給你們的權利巧取豪奪、當街勒索、搶錢民女?!” 不可否認,三娘一直都是胡大帥心尖上的人,也是內心深處絕對不可觸碰的逆鱗。被激怒了的胡瑞怒極反笑,左手把三娘護在身上,右手抹上了勃朗寧1910的槍柄。 “哼。敢這么稱呼孫先生,小白臉,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告訴你,老子是黃一歐,總司令黃興就是我爹!這里我說了算!敬酒不吃吃罰酒,羅協統,兄弟們是是時候活動活動受教了!” 為首的年輕人臉色變了變,隨即陰惻惻的說道。 “都愣著干嘛。讓那個假洋鬼子見識一下我們革命軍的厲害!” 一旁的中年人立馬會意,惡狠狠地招呼道。 “不準動,舉起手來!” 眼見情況不對,胡瑞護著三娘會退幾步一把摸出勃朗寧1910,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躍躍欲試的打手,大聲呵斥道。 “怕什么,有黃公子在這。黃總司令就是我們的后臺!上啊,這個假洋鬼子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他不敢開槍的!咱們革命軍敢打滿清韃子,害怕這個假洋鬼子不成?!” 中年人看到手下由于,瞥了一眼身邊志在必得的黃一歐,氣勢洶洶的鼓動道。 這黃一歐是黃興的兒子,真要出了事情這事就算是捅到上面也有黃興兜著,再說了眼下戰事緊張,正是用人之際,這家伙琢磨著不會出什么事情。大不了事后一口邀請弄死的是混進來的北洋軍jian細就行了,反正這兩個假洋鬼子看著也不像本地人。死了就死了吧。 “住手,再不住手就開槍了!” 胡瑞緊緊把三娘護在身后,兩只手上一手一把勃朗寧,對準了來襲的打手,最后警告道。 “我呸,小白臉,少在那里虛張聲勢!趕緊把銀子和沒人叫出來。然后趁著小爺高興,趕緊的滾蛋!不然的話,小心不客氣!” 自持人多勢眾的黃一鷗,惡狠狠地呸了一口,扯著公鴨嗓子,威脅道。 “你快走,搬救兵,這里有我!” 胡瑞一腳踹翻混沌攤上的木桌,抄起手槍以桌子作為掩護,率先開火了。蹲下的瞬間,胡瑞一把推開身后的三娘,低聲叮囑道。 “突突突突。。。?!?/br> 正當三娘準備回絕的時候,伴隨著一陣熟悉的突突聲,屋頂上的制高點,和拐角處的死角,同時噴出一道道火舌。密集的子彈迎面掃了過來,沖在最前面的十來個打手,好死不死的,立馬遭了殃。子彈輕易的穿透身體,帶出一陣血霧,墨跡的但與下根本無人可以幸免,紛紛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頹然的癱倒在地。 “抄家伙!” 羅洪升在湖北均好歹也是一個協統,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抓起左輪槍跳到了墻角,大聲的吆喝道。身邊的黃一鷗已經被嚇得鳥了褲子,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砰、砰、砰” 隨后又是幾聲槍響,最先反應過來的幾個當場腦漿四溢的被爆了頭。上過戰場的羅洪升膽寒了,他聽的出來這是德制毛瑟98快槍的聲音,顯然對上在制高點上還埋伏著神槍手。 “舉起手來,繳械不殺!” 一聲大喝,一隊披著偽裝網、身穿山寨吉列服的關閉那個,端著強,殺氣騰騰的呈扇形包圍了上來。 “安全內衛部隊!三娘你的人,還真的是神出鬼沒、無孔不入??!” 胡瑞收起勃朗寧,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嘀咕道。 妹的,誰見過小兩口出來約會還帶一整連的保鏢的?! “別瞎猜,我沒下命令!” 三娘白了胡瑞一眼,解釋道,說著率先考了上去。 “報告,大帥、部長,已經全部拿下,如何處置請指示!” 領頭的軍官,齜著牙,敬了一禮,報告道。 “那里響槍?!” 一聲吆喝,遠處的街道上火把攢動,顯然是巡夜的武昌民軍聽到槍聲,趕來查看了。 “來人啊,救命??!北洋軍的見習混進來了!他們陰謀破壞革命,武昌危險了!” 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鳥了褲子、跟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上的黃一鷗立馬來了精神,大聲的嚎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