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祁面無表情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枯樹枝一樣的東西，應該是一個吊墜，伸手就掛在了于溏的脖子上。

    于溏低頭，“這又是什么？”

    “平安符?！备灯钫f道，“這個絕對不能取下來?！?/br>
    于溏噗的一聲笑了起來，眉眼彎起，“傅祁，你人真好?！?/br>
    傅祁動了動唇，“行了，去睡吧?！?/br>
    于溏點點頭，抱起地上的箱子，在進門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傅祁，青年眉眼帶光，“晚安，傅祁?！?/br>
    門關上了，傅祁站在外面半晌沒動。

    一只烏鴉停在旁邊的小窗外，傅祁這才深吸一口氣，捏了捏拳頭。

    很好，該去找點麻煩了。

    *

    婚姻登記處內，老張哼著曲子，開開心心收拾好東西，想著接下來應該去哪兒鬼混，剛打算去鎖門，一只手突然從他身后探出來，胳膊一把鎖住老張的喉嚨，拖著他回到了婚姻登記處內部。

    老張翻著白眼，拍著對方的手，“要死了要死了……”

    傅祁一把將老張推到桌子前，然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原本還沒喘過氣的老張一個激靈，立馬清醒了，看清眼前的人后，肥碩的身體更是恨不得縮成一小團。

    “你怎么把他招進來了？！”傅祁眼中似乎藏著一把火，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老張一愣，“誰？”

    “于溏?！备灯钅チ四パ?，吐出了這個名字。

    老張這下更是滿頭問號，“不是，不是你發的傳單，而且當時電話是打給你的，你不是還跟我說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把人留下來，人家現在答應了，你有什么不滿意的，而且我覺得小于挺好……”

    老張說著，突然意識到不對，看向傅祁，“老大，你認識小于？”

    “他根本不是……”傅祁說到一半，然后把剩下的話憋了回去，抓了一把頭發，“cao?！?/br>
    “不是，你究竟什么意思，你看不上小于？你們之間有過節？”老張滿頭霧水。

    “我對他能有什么不滿意的，他是挺不錯的，問題是……”傅祁吐出一口氣，帶著幾分陰惻惻的感覺看向老張。

    問題是于溏根本不是怪物，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類。

    “反正他不行，你找個理由把他打發了?！备灯钫f道。

    老張嘴角一抽，“不是，老大你瘋了？”

    “我很清醒?！?/br>
    “當時讓我不擇手段留人的是你，現在找到人了，好家伙，讓我把人家打發了？”老張盯著傅祁，欲哭無淚，“老大，你耍我呢?！?/br>
    傅祁還想說什么，老張又瞇了瞇眼，“老大，你不對勁?！?/br>
    “……”傅祁嘴角一抽，“你才不對勁?！?/br>
    “肯定不簡單，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崩蠌埾袷敲靼琢耸裁?，哼哼笑了兩聲，“你一開始這么積極招人，現在知道是于溏之后，又迫不及待想要把人趕走……不會是小于追求你吧?！?/br>
    “……”

    “小于為了追你，所以才應聘了登記處的工作，就是為了近水樓臺先得月，老大，魅力不減當年??！”

    “放你個屁?！备灯钭旖且怀?，忍無可忍罵了一句，“把你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丟出去?！?/br>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腦子里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崩蠌埡俸傩χ?，越看越猥瑣。

    傅祁干脆利落給了他一拳頭。

    老張眼冒金星，現在腦子里是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那、那你要是真想要趕人走，那也等一個月以后吧?！崩蠌埼嬷X袋，“他提前領了一個月的工資，合約已經開始有效了，你知道的，世界的規則是不能違抗的?！?/br>
    “給我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备灯钫f道。

    “要不……就讓他自己走人，這樣的話就不算我們違約，到時候只要把五萬的工資還回來就行了?！崩蠌埿⌒囊硪黹_口。

    傅祁深吸一口氣，“真造孽?！?/br>
    “？”

    傅祁轉身，拉開玻璃門離開。

    老張疑惑，“神神叨叨的……”

    “轟嘭！”

    剛才傅祁拉開的玻璃門倒下，瞬間碎成了殘渣。

    “……”

    “?。。。?！”

    第4章 第一份提成

    于溏上班第一天。

    無聊，安靜。

    工作清閑確實是真的。

    于溏二倍速刷著恐怖片，面無表情看著里面主角逃命，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凌晨兩點。

    于溏眼皮子開始打架，腦袋慢慢往下掉，最終順應重力，趴在了桌面上。

    恐怖片還在繼續，恐怖音效在房間內傳開，可惜因為二倍速，所以多了幾分滑稽。

    混亂的夢境。

    烏鴉、黑貓、嘶吼和廝殺的聲音。

    尸山血海之上開出的鮮艷的花朵。

    【你回來了?！?/br>
    登記處內的燈光閃爍，趴在桌上的青年猛的驚醒，大口大口喘著氣，瞳孔沒有焦點，似乎還沉浸在夢魘中。

    于溏緩了許久，頭頂的白熾光讓于溏有些看不清，只能感覺到一陣涼風。

    那邊的窗戶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了，而窗戶前正站著一個穿著紅裙的女人，黑色的頭發長長垂落。

    于溏聲音有些嘶啞，“你好？”

    那邊女人慢慢轉過身，下一秒，突然逼近眼前，于溏直直對上了一張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