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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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不凡笑了笑,坦然道:“他是我繼母帶來的孩子,隨母姓。后來我們的父母因病去世,就剩我們兩個相依為命,感情想不好都不行啊?!?/br> 塵云離摸著下巴點頭,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杯子磕在桌面上的輕響,塵文簡冷不丁問:“你們不是這里的人?以前住在哪兒?” “就煌州山林最多的那一帶。十二年前煌州鬧旱災和蝗災,后面又爆發瘟疫、饑荒,現在已經成不毛之地了。我父母就是死于那場瘟疫,為了活命,我跟少荼才一路流亡至此?!?/br> 寧不凡是個直腸子,塵文簡問一句,他能把家底都掏出來,而且表情雖然有些沉重和無奈,卻明顯并不糾結于過往的苦難,倒是很豁達。 塵云離卻注意到,塵文簡聽完他的話之后,情緒rou眼可見地低落了許多。 聯系到他的孤兒身份,塵云離心內咯噔一下,猶豫著問:“你家以前……是不是也在煌州?” 他的神色和語氣都小心翼翼,既有疏離客氣,也有善良之人對于苦難者不自覺的關切和同情。 塵文簡從未和人提起上封劍塔之前的事,尤其是幼時那些,現在被塵云離一問,心里那根弦突然便松了一瞬,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還真是啊…… 塵云離嘆氣。 影視劇里的大魔王幾乎都有一段慘痛往事,用上帝視角去看會覺得精彩刺激,但若是這些苦痛落在身邊具體的人身上,即使是陌生人,也不免讓人憐憫和惋惜。 塵文簡幼年喪親,淪落為孤兒,恐怕也是因為煌州的幾場大災。十二年前他只是個五歲稚童,而他十七歲才入封劍塔。 這十二年里,他都經歷了什么?那些經歷會是他日后黑化的推手之一嗎? 塵云離不愿深思,拍拍塵文簡的后背說:“都過去了?!?/br> 寧不凡在一旁跟著點頭:“是啊是啊,都過去了。過去的事不必再提,喝茶,喝茶?!?/br> 說著,自己先端起明少荼的茶盞牛飲一大杯。 被他這么一插科打諢,屋內的氣氛倒是松快不少。 塵文簡瞥了一眼塵云離方才給自己“順毛”的手指,思忖著他那句“要是我也有這樣一位兄弟就好了”,那棵如枯槁孤木的心上,漸漸生出旁葉雜枝。 無瑕心境難得,破壞卻容易。雜念一起便再也無法清除干凈,對于他修煉的功法而言,無疑是極大的破壞。 可塵文簡認真權衡過后,卻并不覺得有何不好。 三人圍坐閑聊,不知不覺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廚房方向也飄來燒魚的香味。 塵云離本來正托著下巴給塵文簡和寧不凡分享自己聽過的釣魚佬的趣事,忽然鼻翼翕動,猛地坐直:“真香!” 寧不凡忍俊不禁的同時還有點驕傲:“我家少荼手藝可好了,一會兒你們多吃點?!?/br> 塵云離笑出一口閃亮的白牙,正要回答,就聽見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寧不凡回頭看去:“??!是隔壁的張大哥,他估計是來要回他的寶貝魚竿的!你們坐著,我去把東西還了?!?/br> 說著,他起身抄起墻角的魚竿走了出去。 客廳離大門也就幾步路,門一開,里外的人都能看見彼此。 塵云離就見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提著魚簍站在門口,剛開始面無表情,看見魚竿后才露出笑臉,伸手從寧不凡手中接過。 好巧不巧的,他這時抬眼朝屋內望來,看到方桌旁的兩人時臉色大變,手一松,魚竿啪嚓落地。 他黝黑的面龐像忽然抹了一層面粉,死白里透出鐵青,布滿老繭的手在半空劇烈顫抖,寧不凡都怕他活生生抖斷了。 “張大哥?”寧不凡拾起魚竿拍了拍,疑惑地喚他。 張大哥——張緣倏然回神,嘴唇顫了顫,沒說什么,一把奪過自己的魚竿便掉頭離開,步子邁得仿佛有鬼追他。 寧不凡困惑地撓頭:“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見鬼了不成?” 塵云離斜眼看向塵文簡,方才那人的驚詫與恐懼,可都是沖著他去的。 塵文簡自然也有所知覺,忖了忖,低聲解釋:“我不認得他,不知道他為何懼怕我?!?/br> 塵云離摩挲下巴:“嗯……算了,就當他是見了鬼吧?!?/br> 這話一出口,突然有個念頭從他腦海中流過,被他揪住尾巴后細思,又感覺是無稽之談。 張緣對塵文簡流露出的懼怕之意,幾乎可以等同于人類遭遇生命危險時的反應,那他會不會真有什么特殊能力,比如……探知未來? 好像不太可能。 塵云離搖頭,廚房那邊愈發濃郁的香氣也沖散了他繼續琢磨的想法,低頭喝口茶解解饞。 他湊近塵文簡耳畔:“一會兒多吃點,你昨夜也受傷了,順便補一補?!?/br> 塵文簡彎了彎唇角。 …… “砰砰砰!” “趙老頭!” “砰砰砰!” “開門!快開門!” “砰砰……” 巨大的砸門聲戛然而止,張緣的手隨著慣性捶向開門的人,卻被一只蒼老枯槁的手擋開。 他從寧不凡家飛奔過來,連心愛的魚竿掉了都沒有發覺,氣喘吁吁地看著身前的老人,想說什么又上不來氣,憋得臉通紅。 老人雙目緊閉,面龐如褶皺的樹皮,一頭白發凌亂地堆成頭頂的發髻,用木簪子束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