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李寒嶠卻像個只認死理的臭杠精,只說:“你不喜歡我嗎?!?/br> 葉暇嗓子一干,撇著嘴移開視線。 “……也不是?!彼f,“你很好啊……那么多人都喜歡你,怎么會沒有道理?!?/br> 他聲音沒有很大,但在密閉的寂靜房間里,和他那點多余的小心思一樣,無所遁形。 “那?!崩詈畭D了一下,“你有從眾心理嗎?!?/br> 葉暇抬手抓亂了自己的卷毛,手指剛揉進去,腦子里就冷不丁跳出極應景的畫面——李寒嶠攬著他,撩珠簾輕紗一樣,撩開他的劉海。 像蓋頭。 三個字一瞬間閃過葉暇的腦海,片刻的宕機后,隨之席卷而來的,是恨鐵不成鋼的羞惱。 破劉海,回去就剪了! 葉暇只覺得自己難得這么情緒不穩定,他意識到這點,卻也沒有多余的心思重新冷靜一次了,開口的時候,語氣難免帶了點燥。 “從不從眾的也不能我說了算?!比~暇皺眉,“我們之間,不是‘喜歡的時候就談個戀愛玩,不喜歡之后又可以隨便分手’的關系啊?!?/br> “分手?”李寒嶠側頭,“不會分手?!?/br> 簡直油鹽不進! 葉暇回頭瞪了這家伙毫無雜念的一眼,一語道破:“對,只會離婚?!?/br> 李寒嶠又不是大學時候那種,隨便給他告白的阿貓阿狗,不管是談戀愛還是拒絕還是分手,都可以毫無負擔,葉暇人懶,選擇將后兩者的苗頭掐滅在搖籃里——直接不給談戀愛的機會。 但李寒嶠又不一樣。 于公,他們身上還綁著那個協議結婚的合約,雖然在李木頭掉馬之后,這份合約也幾乎名存實亡,葉暇平日里也漸漸忘了什么角色扮演,相處起來,自然而然就變回了好朋友的模式。 是……好朋友吧。葉暇忽然遲疑起來。 于私,李寒嶠是有竹馬情誼的好友,說花哨點,那是年少消失的白月光回國,說糙點,人都找到了,還要什么自行車? 但問題是,自行車想要人。 自行車……不是,李寒嶠張了張嘴,想反駁什么,葉暇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截了當道。 “別跟我說不會啊,這又不是小說?!彼f,“世界上哪有那么絕對的事兒?萬一哪天有個人把槍抵你腦袋上,說不跟我離婚就崩了你——當然,只是舉個例子?!?/br> 例子太過脫離實際,李寒嶠連猶豫都欠奉,開口就是:“那也不離?!?/br> 葉暇一個白眼給出去:“大哥,離異了還能再婚,喪偶了我能殺到黃泉路去撈你嗎?” 說完,葉暇自己先愣了一下。 這話聽起來怎么會……有點耳熟呢? 再細細一想,靠,他oc說過。甚至在向傅蹤佐證“劉勍和修沁絕對不止是朋友”的時候,自己還頻頻拿出這句話當例子。 回旋鏢終于還是扎到自己身上了。 葉暇思考的功夫,李寒嶠的腦子也沒閑著,終于想出了令他滿意的回答。 “不用撈我?!彼f,“等我十八年?!?/br> 葉暇:? “三十歲超絕忘年戀?”葉暇有點想抓住李寒嶠的肩膀晃醒他,但又覺得,現在但凡上前一步都顯得曖昧,只能無力站在原地握拳。 “李木頭,求求你,正常一點好嗎?!?/br> 李寒嶠看他,聲音平靜地丟出五個字。 “你才是木頭?!?/br> “……我!”葉暇一口氣沒提上來。 李寒嶠乘勝追擊,用古井無波的語氣陳述:“你是沒有世俗的欲望嗎?!?/br> 大概是母胎單身在敏感話題上總有些詭異的勝負欲,葉暇頭腦一熱,拍著窗臺反駁:“誰木頭了?誰木頭了!我以前畫你那么多手不算數嗎?每次追你的采訪然后跟直播間說這男的真帥的時候不作數嗎?” “就這些?”李寒嶠仍舊無動于衷。 葉暇:“相親那次我是不是夸過你帥?你提協議結婚的時候我是不是說過怕占你便宜?你不能因為我最后沒占著,就說我沒動過心思吧?你——” “沒有反思過嗎?!崩詈畭f,“為什么占便宜失敗了的事?!?/br> “因為朋友……兄弟之間有生殖隔離,生殖隔離懂嗎!”葉暇噔噔上前幾步,伸出食指,一指禪直接抵住李寒嶠眉心,戳得他不得不后仰抬頭,縮在凳子上,顯得格外好欺負。 “誰會好端端的,沒事兒想親自己好朋友??!李!木!頭!”他指桑罵槐。 李寒嶠抿了抿唇,安靜下來,葉暇收手也不是,用勁也不是。 他忽然發現,這個自上而下俯視的角度有些眼熟,自打李寒嶠病愈出院之后,葉暇就沒什么機會能俯視他了。 上一次有這個角度,還是在醫院陪床的時候。李寒嶠睡著,葉暇盯了他一會兒,心里思考“這樣的薄唇會很好親嗎”。 ……該死的男色|誘惑。葉暇心里暗罵一聲,沒等他清空腦子里的想法,男色就開口了。 “其實,你可以轉變一下思路?!崩詈畭f,用依舊平靜的、學術探討的語氣。 “都想親朋友了,怎么可能還是好端端的呢?!?/br> 第72章 這—— 葉暇微張著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該死的,明明是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但這么一說,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