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李寒嶠眉眼壓低,周身氣場都冷了。 為什么、憑什么……他剛意識到自己反派身份的時候,也想過這個問題。 他這個反派npc,剛覺醒的時候還挺有掀翻世界的沖勁,可隨著做過的事一樁樁一件件被拉出來批判…… 他讓葉暇中午吃冷飯,他塞的工作全在給葉暇添亂,甚至昨晚仗著發燒那樣不顧對方意愿地對待葉暇。 看清了一切都無法改變,李寒嶠垂眸,啞聲說。 “因為,我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反派?!?/br> 空氣都為之凝固了片刻。 “啊……?” “……嗯?!?/br> 葉暇張了張嘴,好幾個語氣詞接連冒出來都覺得不太對,最后變成一個長長的、充滿感嘆的。 “哇——” 配合語氣詞的,還有葉暇啪啪啪的鼓掌聲。 李寒嶠皺眉,看著葉暇一邊鼓掌,一邊側頭跟嚴老醫生說話,自認為聲音很小,其實李寒嶠聽得一清二楚。 “嚴醫生,和他以前的病歷都串起來了!”葉暇說。 “一般小說電影里的滅世反派,都是從壓抑情緒開始的?!?/br> 李寒嶠:。 是,是這樣嗎? 緊接著他聽到葉暇建議:“醫生,老李他……藥不能停啊?!?/br> “不需要?!崩詈畭娬{,“我沒有病?!?/br> 葉暇回頭看他:“好吧,那我當你說的是真的?!?/br> 李寒嶠點頭。明明葉暇信了他的話,可他卻感覺不到半點喜悅。 “那……就只能離婚了啊?!比~暇故作沉痛,眼角余光卻觀察著李寒嶠的反應。 李寒嶠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下意識上前一步。 “不行!” 葉暇忽然發現,李先生的嘴似乎有點笨,總是強調“不可以”和“不行”,又不給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于是他循循善誘:“為什么不行呢?我們不會幸?!@是你自己說的呀?!?/br> 李寒嶠目光一沉,抬手抓住葉暇手腕。 葉暇反射性:“別拽……” “我知道,沒床?!崩詈畭抗馍铄涞乜粗?,“離婚……至少現在不行?!?/br> 他越當鋸嘴葫蘆,葉暇就越是好奇,連手腕的事兒都忘了管,催著又問了句:“為什么?” 李寒嶠像是在掙扎,最后在葉暇鼓勵的目光里終于開口。 “葉暇……”他低啞磁性的聲音念得葉暇胳膊一酥。 “你現在還太稚嫩,太善良。沒有我的保護,你出去會被外面的男人騙死的?!?/br> 葉暇:…… 靠。 這下酥麻的變成了全身,過電一樣,渾身好像有螞蟻在爬,呼吸都急促起來。 葉暇想扇自己嘴巴。 都說了他現在腦子不好!叫你問!叫你問! 第12章 葉暇盤腿坐在臥室的小沙發上,托著下巴給陸方律打電話。 回來的路上是他開的車,揣在口袋里的手機嗡嗡震了一路——陸方律給他微信發了一連串的問號,又連著給他打了三五個電話,葉暇剛一到家就撥了回去。 這次葉暇沒再給李寒嶠遮掩,既往病史和目前的病情都一一跟陸方律說了。 “師兄,你看這……”葉暇心虛。 “離婚,趕緊的?!标懛铰烧Z氣平淡,卻不容置喙,“他協議里對既往病史只字不提,根本沒寫他有精神病?!?/br> 葉暇辯解:“也不是精神病啦……好吧雖然現在確實有點了?!?/br> 陸方律冷嗤一聲:“算你清醒?!?/br> “我剛剛復看過協議,里面關于解除協議的條目……” 電話那邊開始一連串地飆專業詞匯,葉暇努力去聽,但有些東西可能天然就讓人頭大……比如數學課,再比如陸方律講合同。 堅持了半分鐘后,葉暇還是偷偷走神了。 臥室門關著,他把手機拿遠之后,就能聽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李寒嶠在喂貓。 中午他們走的匆忙,葉暇忘了去看貓糧盆里還剩多少,回來一看,果然被小推土機全清理干凈了。 葉暇正準備去給貓添糧,就看見小孩眼巴巴地繞過自己,湊到了李寒嶠腳邊喵喵叫。 兒子的突然一波背刺讓葉暇摸不著頭腦,下一秒他就看見李寒嶠悶著臉,熟門熟路走到陽臺,隨便一伸手,就把才開封沒多久的12磅貓糧袋拎了下來。 ……12磅,十斤多,兩米高的柜子,一只手就拎下來了。 然后他看見李寒嶠熟練地掏出小量杯,悶聲低頭做事,什么話也不說,家里一時間只有煙嗓小貓吱哇吱哇的催促聲。 都這么明顯了,葉暇要是還看不出來李寒嶠才是常喂貓的那個,他覺得自己眼睛就可以去捐了。 眼見為實是一回事,心里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看著李寒嶠板著一張臉蹲在地上喂貓,還知道細心地把凍干揉碎摻進糧里……葉暇總有種看見霸總冷臉洗內褲的不真實感,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跟他相處了。 于是他才選擇先躲回屋里,跟他的活爹師兄通個風報個信再說。 電話里,師兄毫無起伏念條款的聲音像念經,葉暇忽然就想起臨走前,嚴老醫生叮囑的話。 “家屬要多開解,多陪他說說話……” 醫囑和腦子里殘存的冷臉喂貓畫面揉在一起,葉暇有一瞬間覺得,李寒嶠好像個空巢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