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柔弱宅哪頂得住這種強|制愛動作,葉暇一個踉蹌,墩兒地就被黏回了床沿。 ……好、好冷酷的眼神! 抬眼和李寒嶠對上視線的剎那,葉暇突然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緊張。手腕上發燙的溫度,讓他第一次有了“我要跟另一個人扮演夫夫”的實感。 尤其,這個人還很不得了。 [閣樓傳媒]自己就是娛樂影視起家,作為創始人,“李寒嶠”這個名字早在無數次報道里,被疊上了層層光環——自律,冷淡,節制,難以接近……完全和葉暇這種辭職單干的咸魚畫師是兩個世界的人。 哪怕他已經隔著屏幕,把李寒嶠的手里里外外都畫了個透,可真被這只手攥住的時候,葉暇還是不可避免地慌了。 就這個力度,他真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畫的東西被正主知道了??! 有些人的膽子只有對著屏幕才大,有些不體面的話也只有隔著網線才敢說。這就是母胎單身網黃畫手的實力。 汗流浹背。葉暇嘗試扯了扯自己的爪子,沒扯動,一時間有點無措。 協議老攻,雖然你的手真的很好看,(現在用力的時候更好看了),但我的手也是我吃飯的家伙事??! 求放過。 病床另一邊,嚴亦舉著新換好的輸液針頭上前:“李總您先松手,我得重新給您把液輸——” 話音未落,李寒嶠一道冰冷的目光射過來。嚴亦一個激靈,視線交匯的短短瞬間,他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父子倆被從醫院掃地出門的未來。 下意識的,嚴亦求救的目光就投向對面被霸總深情握住手腕的葉暇。 葉暇晃晃上了銬子一樣的手。 ……我還想喊救命呢。 “呵!” 病床上,李寒嶠咬著牙,擠出聲冷笑來。 當著他的面,這醫生都敢給他老婆拋媚眼了?一個孩子都生不出來的男人,有什么用。 嚴亦手里的針頭亮得晃眼,擺明了說他居心不良。 李寒嶠冷道:“出去?!?/br> 嚴亦:…… 嚴亦后退三步,跟傅蹤站到一排去了,表面和解但內心十分不服。 ……但不輸液你傷口要腫成豬頭啊老板。 當然,這話只是想想,沒說出來。他只是嘴毒,不是活膩了要給自己下毒。 為父則剛,為了懷胎兩年的犬子,他忍。 病床上,剛醒來就忙忙碌碌的霸總終于收手了。 李寒嶠覺得周圍空氣都清新了,討厭的人從視線里消失后,他的世界就只剩下葉暇。 真好。 他知道自己心跳快得不正常,因為剛從昏迷中醒來,也因為現在正抓著葉暇的手…… 忽然,他的視線毫無預兆暗了下來,有人伸手輕輕遮在了他眼睛上,沒等李寒嶠反應,葉暇溫和的聲音就在昏暗里響起。 “我給你捂著,咱們不看,一下就好了啊?!?/br> 李寒嶠:……! 咚咚咚咚咚,本就躁動的心跳更無法無天了。 葉暇的手很軟。 葉暇的手溫溫的。 葉暇手上是清爽的皂角味。 葉暇、葉暇…… “好?!?/br> 上一秒還睜著雙冷眼瞪人的霸總,吐出一個字后,就真的安靜下來,連繃直的脊背都放松靠回了床頭。 葉暇也悄悄松了口氣。 他完全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伸手的,就算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該治病的時候也得扎針呀。 不過似乎……意料之外的好哄?葉暇眨了眨眼,心里那點緊張一下散了。 活的李寒嶠,好像也沒有那么難接近嘛。 被霸總冷眼硬控半分鐘的醫護終于又能動了,手腳麻利地給病人扎針,接上探頭。 冰涼的液體滴入血管,儀器重新運轉,戰爭結束,世界和平。 傅蹤滿臉震撼地看著一招制敵的葉暇。 嚴亦盯著病歷思考,當然,他的站位離患者本人很遠。 “一會兒這瓶輸完,做檢查的時候是不是也最好讓葉先生陪著呢……” …… 掌心再燙的霸總,輸液的時候手也是冷的。 葉暇察覺到李寒嶠指尖發涼,扣著他手腕的感覺更像手銬了,忍不住提議:“要不……先松松?” 李寒嶠無動于衷,閉著眼睛,像是死了。 ……哦,大概只是霸總的閉目養神。 葉暇稍微一用力,霸總牌手銬就跟沒鎖似的,讓他輕松越|獄。 看著李寒嶠的手,葉暇下意識又開始琢磨。 下次可以畫這只手輸液的樣子,而且就要畫針頭扎進去、血管微凸的那一瞬間……算了有點疼。色彩上也可以多留心思,血管不能純用青紫色,其他地方也要藏一點別的…… 周圍很安靜,只有嚴亦翻病歷的沙沙聲。 閉著眼睛的李寒嶠毫無攻擊性,起碼葉暇這么覺得。畢竟他也是捂過霸總眼睛的男人了,霸總的睫毛還撲棱撲棱地在他掌心呼扇。 李寒嶠現在才像是個病人,面色蒼白,發絲凌亂地垂下兩撮,大約是不舒服,眉毛微微擰著,但和剛剛兇人時不是一個擰法,更像在忍耐著,自己消化痛感。 想了想,葉暇把剛重獲自由的手團成團,還是決定伸出圓手。 當然,這也算是敬業扮演夫夫的一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