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能屈能伸還能跪

    2021年10月1日

    雖然拉雅已經走了，蕾莉亞卻依然對試做薛雷的家鄉早餐興致勃勃。

    這次的成品進步很快，起碼油條咬上去不會覺得牙疼。

    “親愛的，你的家鄉油脂產量這么豐富嗎？”她吃了一小口后，好奇地問，“你給我展示的廚藝影像里，那種把油用寬的技術真是太可怕了。還有這個油條也是，需要消耗很多油啊。這種東西竟然還是平民早餐，你的家鄉一定擁有不可想象的可怕財富吧?！?/br>
    “倒也不是。技術改變世界，等到這邊發展得足夠快，動物油、植物油產量高到一定程度，大家自然就吃得起了?！毖紫肓讼?，舉了個例子，“你看這邊靠近內陸，鹽就很值錢。而在人魚之冠，剛被解放的奴隸都有每個月的固定食鹽份額。這兒隨便什么香料都能賣得不錯，水鬼海灣那邊，人魚奶可已經成日常調味品了?！?/br>
    “真想去你的故鄉看看啊……”蕾莉亞神往地望著他的眼睛，仿佛試圖從靈魂之窗進入到另一個世界去。

    “那個難度有點大?！彼χ缘糇詈笠豢?，湊過去親了她一臉油花，“我看，咱們還是努力傳播豐產女神的福音，早點把這邊發展起來吧。只要邁上了正確的路，未來，這個世界應該不會遜色于我的家鄉?！?/br>
    這可不是薛雷信口開河。

    地球上最重要的東西之一，就是能源。

    科學家們變著法子用各種東西燒水，從煤炭用到核能，就是為了獲得寶貴的電，進而驅動各種機械。

    煤炭、石油、天然氣……任何穩定的能量來源，都具有極高的價值。

    而在這個有魔法存在的世界，不符合科學原理的動力源滿大街都是，效率遠高過早期蒸汽機的魔動機已經初步普及，將來真的發展出一個魔能時代，一點兒也不值得奇怪。

    魔晶石的神奇程度，別說是煤，就是，也無法比擬。

    按照這個世界本土當前廣為認同的傳說，魔晶石是世界意志的魔力在漫長歲月中侵蝕入合適的礦石而形成。

    所以魔晶石不僅具備對應元素的特性，還和智慧生命施法之后的情況一樣，會在釋放魔力后自然恢復。

    一塊煤點燃它做飯，做完就成了炭。

    而一塊火晶石釋放火屬性魔力做飯，做完放起來，下頓飯又可以拿出來用。

    純度提高、加工水平上升，魔晶石釋放的魔力、恢復的速度還會有所提升，據說在魔動機技術比較發達的地區，已經在嘗試使用魔晶石粉塵構筑微型回路，來實現魔動機小型化、微縮化。

    這讓薛雷不禁幻想，他如果努力推動一把，能不能將魔晶石高度微縮化，最后做出魔能CPU，開發魔子計算機，大踏步進入他最熟悉的互聯網時代。

    信口閑聊暢想一番美好未來，薛雷出門叫來女仆，收拾好東西后，跟蕾莉亞商量，下一步該怎么辦。

    蕾莉亞的態度還是很堅定，認為現在并不是任性出氣的好時候，這次已經把波絲娜折騰得很慘，甚至可以說，直接廢掉了希拉米特家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天才魔獸使，應該見好就收。

    但薛雷不這么想。

    他過了小三十年碌碌無為的生活，絕大部分遇到的憤懣和不滿最后都只有忍耐這一個選擇?？删退闶悄欠N時候，為了喜歡的姑娘，他依然可以奮不顧身，違背平時的原則。

    當然，那是一種不夠成熟的傻氣。但即便在換來最終的欺騙后，他依然不會后悔那么做過。

    現如今，薛雷知道自己喜歡的姑娘是誰，也知道除了蘇琳之外的任何一個姑娘有多愛自己，這種篤定，成了他最大的底氣——他今后的不顧一切，一定都會值得。

    更何況，現在的情況，還遠遠不到要讓他“不顧一切”的地步。

    希拉米特家的確是洛庫爾蘭舉足輕重的大貴族，對王室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封地緊鄰王都，是王國建立以來就持續保持在權力頂峰的老牌家族。

    但是，波絲娜并未涉足希拉米特家的絕大部份產業。她只是一張小小的暗牌——能控制月奴的魔獸使。

    以薛雷這個名字目前在水鬼海灣地區的知名度，和教宗這個身份在人魚之冠的影響力，他不覺得希拉米特家族會公開跟他翻臉。

    如果只敢動用暗地里的手段，那他完全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妹子來就上“夢魘”。他相信，波絲娜早就想要拖人下水跟她作伴了——例如她那位和她關系并不算好的jiejie，波賽思。

    論口才，蕾莉亞完全不是心上人的對手，說到最后，也只能無奈地笑著挽住他，發誓一定會用生命保護好他。

    薛雷其實有點大男人，聽到這種話感動之余心里還有點別扭。

    不過他“大”得有限，還不至于打腫臉充胖子犯蠢，別扭一下也就過去，開開心心帶著蕾莉亞出門逛街，視察今天外面的盯梢情況去了。

    出門轉一圈，隨便買點什么，他就得到了今天來盯梢監視的大致情況。

    沒什么難度，蕾莉亞一個強大的劍圣，氣息感應能力早已登峰造極，蒂爾寧作為上古魔物，魔力彌散的范圍比很多資深法師都大，都不需要使用琳琳發動什么技能，也不必把穆琳放出來，那些鬼鬼祟祟的眼睛，就一雙雙被

    發現統計。

    “嘶……可真不少啊?！闭伊藗€小店進去隨便看著，薛雷聽蕾莉亞和蒂爾寧碰頭核對數量，小小吃了一驚，“我回去那一趟之前，還沒這么喪心病狂呢。原來剛才咱們后面跟著的路人全是盯梢的？就一個真路人都沒有？”

    “嗯，一個都沒有?！崩倮騺啛o奈地說，“而且情況有點奇怪，跟蹤你的人分了至少三個陣營，其中一個跟另外兩個互不相識，互相認識的兩個彼此之間還挺忌憚?！?/br>
    蒂爾寧晃了晃頭，輕聲說：“人類就是這么奇怪，不管多小的村子，也做不到完全團結。真是群居生命中的稀有品種?！?/br>
    唯一可以專注于逛街購物的就是琳琳，但她對這種針對平民的小飾品毫無興趣，兜了一圈，就走回蕾莉亞身邊，“好了嗎？”

    “走，回旅店?！毖鬃呦蜷T口。

    “誒？不在外面吃飯嗎？雷哥，”她匆匆追過去，小聲說，“在外面吃飯不耽誤你給我升級的，我保證。你找個有桌布的飯館，我等東西上齊了就藏桌子下面給你嘬jiba，好不好呀？”

    “你想下午繼續逛街，自己去就可以。記得遇到情況及時呼叫我召喚你回來就行。我得回去想想辦法，查查看為什么忽然多了這么多盯梢的?！?/br>
    不只是盯梢的派系變多了，每個派系的人數也變多了。

    是波絲娜打算動手了？還是波賽思終于到了？

    帶著這樣的揣測，薛雷騎著蒂爾寧慢悠悠溜達回去。

    蒂爾寧的身型作為坐騎來說偏小，又不愛載別的騎手，蕾莉亞只能在旁散步。

    女精靈和小巧可愛的人類女性挽著手，強壯人類男性騎著半人半鹿的魔物，這樣的奇異組合不管走過哪里，都顯得十分引人注目。要不是因為這個，他們也不至于需要走出好幾條街才能判斷出到底哪些是不懷好意的監視者。

    “那群盯梢的也跟咱們回旅店這邊了嗎？”走進午睡薔薇的大門，薛雷撫摸著蒂爾寧被他坐亂的背毛，小聲問道。

    “其中兩批互相認識的跟來了。另外那一批在上個街口脫離。不過我沒猜錯的話，旅店對面那個擺攤賣小玩偶的，應該是那一伙監視者之一。咱們出門的時候，他有疑似偷偷報信的動作?！崩倮騺喪栈叵牧瞬簧俚亩窔?，頗為疲倦地總結。

    他摸出一瓶簡單但副作用少的提神藥劑，遞給蕾莉亞，“不管他們背后是誰，昨晚應該就知道我已經把同伴遣散了大半。耐心再怎么好，這兩天也該出現了?！?/br>
    蕾莉亞搖搖頭，把藥還給他，“這種程度，還不需要浪費這么好的藥劑?！?/br>
    她細長的耳朵抖了抖，帶著一股殺氣轉身面對門口，“而且，他們等不及兩天那么久，這就已經出現了?！?/br>
    叮鈴叮鈴的悅耳聲音中，大門打開，兩個侍女快步走入，一個蹲下打掃干凈門內的地板，另一個迅速在各處擺上散發著奇妙香味的小花。

    門外站著兩排全副武裝氣勢驚人的護衛，連薛雷都能感覺出，比之前冠軍領主派來的部下明顯強出一個檔次。

    “親愛的，挨著蒂爾寧，站到我身后。那是大貴族的近衛隊……不是太好對付?！?/br>
    但頭盔上帶著漂亮羽毛的衛隊長并沒進來，而是在門外鋪開的地毯邊，帶著其余近衛一起屈膝跪下。

    兩排近衛構成的通道另一端，緩緩停下了一輛款式頗新的魔動機車，沒有馬匹輔助的那種。

    然后，一個高大強壯的侍女提起裙擺從后面跑來，打開車門，攙扶住綿軟無力的波絲娜。

    薛雷正在納悶她怎么本體跑來這兒了，就看到她的身后，走下了一個目光凌厲，五官構筑的表情卻極其柔和親切的女人。

    混跡在異世界有段時間，身上還存在女神的賜福，薛雷的直覺已經足夠感應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而且，那并不是和實力掛鉤的危機感。

    在這一刻，即使面貌上看不出太明顯的相似之處，他依然在心里確定，正在走過來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波絲娜的母親，希拉米特家的掌控者之一，碧薩拉。

    他馬上心音提醒穆琳，一旦遇到生命危險就幫他施放“降臨”去人魚之冠。

    安排好這個退路，他拉過蒂爾寧的手扶在自己肩上，做好第二重防護預案，微笑開口：“希拉米特家族的大人物，怎么有空到這個小小的旅店來？”

    午睡薔薇的老板和女仆早就從紋章和旗幟認出了來者的身份，都非常緊張地跪在接待臺外，頭也不敢抬。

    波絲娜被攙扶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侍女給她戴上幾串項鏈，往左右肩膀各貼了一組符文，淡淡的光芒閃耀過之后，她看起來氣色才好了不少。

    “你就是薛雷？”碧薩拉解開披風，遞給隨從，視線很明確地仔細打量了一番，動作大到像是故意讓他們意識到一樣。

    薛雷微微點頭，“你就是碧薩拉？”

    碧薩拉微微一怔，“你認識我？”

    薛雷裝模做樣拿出了神棍的氣勢，微笑著說：“女神的諭示，能讓我知道很多事。尊貴的家

    主，我想這里并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br>
    碧薩拉的笑容變得更加溫柔，豐潤飽滿的紅唇勾勒出讓平民也能幻想和她親切交談的弧度，“不如，就去你的房間里談一談吧。關于我女兒和你之間，一些小小的誤會。我想，平和交流是問題最好的解決方式?！?/br>
    “對極了。只是，我的房間可能容不下太多人。我不想讓我的同伴們不在身邊?！?/br>
    碧薩拉抬起手招了招，“我只帶我的女兒，和我的衛隊長。我想，午睡薔薇的房間，不至于容不下?！?/br>
    “那么，歡迎來訪，碧薩拉·希拉米特女士?！毖诇\淺躬身，轉頭在前面帶路往上走去。

    波絲娜跟在衛隊長身后，小步挪著，抬起的眼睛里沒有光，僅剩一片磨砂玻璃似的暗淡。

    琳琳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緊張得呼吸都急促起來，猶豫一下，跑到薛雷身邊小聲說：“雷哥，要不……你還是把我收起來吧？”

    薛雷搖搖頭，“沒過中午呢，昨晚上把你臨時收了一次……這樣，你跟蒂爾寧去隔壁?！?/br>
    他回頭打量一眼，拍拍蒂爾寧的屁股，“幫我保護好琳琳，這邊有蕾莉亞應該足夠了?！?/br>
    蕾莉亞輕聲說：“嗯，那個衛隊長不是我的對手。親愛的，如果動手，我就把他們三個都殺了。然后咱們一起逃離洛庫爾蘭?！?/br>
    “先別急，”薛雷壓低聲音，“碧薩拉既然敢只帶一個衛隊長就到我房間里來談事情，身上肯定會有所準備。雖然最后的目標肯定是對付他們家，但不能這么直接。先看看她要干什么吧?！?/br>
    蒂爾寧打開房門，先讓琳琳進去，回頭俯瞰著碧薩拉，很不悅地開口說：“人類的貴族，我是蒂爾寧·麥倫，古林靈鹿的族長。薛雷是我認定的騎士，我未來小鹿的爸爸，如果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會率領我的族群，用鹿蹄踏過你的尸體。我不管你在人類的王國有什么樣的權柄，在我眼里，你的全部都不如他一根頭發貴重。請你記住?！?/br>
    帶著炫耀能力的味道，她的身軀在空氣中變得模糊而扭曲，開啟著靈體化，無形地穿越過墻壁，進到了自己的屋中。

    薛雷站在門口，微笑，“我的女伴脾氣不是太好，別太在意。請進?！?/br>
    “出于安全考量，我來這里之前安排了一些密探?？赡茏屗`會了什么?！北趟_拉毫無防范地走進屋中，在最里面的沙發上坐下，大衣下擺被翹起的腿掀開，露出緊身內襯如絲襪一樣包裹的圓潤曲線，“不過我的誠意，薛雷先生很快就能感受到。不管什么誤會，都可以很快解開?！?/br>
    薛雷找個位置坐下。蕾莉亞默不作聲站在旁邊，把手搭在他肩上。

    這時，波絲娜才磨磨蹭蹭走了進來，一手捏著身上的長袍領口，一手緩緩關上門，然后，就站在那兒，滿臉木然，沒有表情。

    薛雷拉過蕾莉亞的手，輕輕吻了一下指尖，貼在自己臉上，很坦然地開口說：“這是我的伴侶，我沒有任何事情需要瞞著她。如果你那邊沒有需要顧慮的人，想談什么，就說吧?！?/br>
    碧薩拉雙手抱膝，點綴了幾顆閃耀寶石的高跟鞋在翹起的那只腳上輕輕搖晃，“首先是道歉。因為希拉米特家成員的判斷失誤，選擇了一些不必要的行動，給了有野心的孩子不恰當的機會，犯下了需要嚴懲的大錯。這一點，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教導不夠，非常抱歉，對不起?！?/br>
    薛雷想了想，認為這會兒還是選擇裝傻比較好，“我不太懂，女士，能詳細解釋一下嗎？”

    碧薩拉點點頭，語速放緩，嗓音輕柔，“這件事，是我兩個女兒自作主張造成的一連串事故。之前薛雷先生不是組織了一支冒險隊，要去英雄隕落之地探索寶物嗎？”

    “英雄隕落之地？”他睜大眼，繼續裝傻。

    “就是據說有魔龍盤踞的地窟?！?/br>
    〖呸，是老娘的葬身地才對。我都死得不能再死了?！?/br>
    “哦，對。我去那兒尋找一個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的寶物。這和希拉米特家有關系嗎？”薛雷無視了穆琳的心音，并覺得有點頭痛——怎么一個一個能在里面跟他溝通的都這么喜歡絮叨呢。靈魂世界擺了那么多好玩好看的，還是會無聊嗎？

    哦對，是我讓她關注外面情況準備隨時開降臨的，那沒事了。

    碧薩拉顯然早就想好了說辭，“我的另一個女兒波賽思，是個稍微有些沖動，但打心底尊敬傳奇英雄的女孩。她自小看關于洛薩的書籍長大，聽說你要去英雄隕落之地，擔心冒險隊會做什么奇怪的事情驚擾到英雄們的長眠。再加上……你應該知道，洛庫爾蘭對宗教派別的態度并不友好。所以，她找了她認為很可靠的meimei，波絲娜，組織了一支隊伍，來偵察你們的行動?！?/br>
    她帶著痛心疾首的表情嘆了口氣，“可惜，我和波賽思都沒想到，波絲娜早已經在暗中被月光教的信仰污染，成了那個教派女神的追隨者。月光教此前好像和貴教有過小小的沖突，對于你出現在洛庫爾蘭領土也感到恐慌，所以，我這個不成器的女兒，就把她在教派中職務的榮譽，放到了家族給予的責任之上，最后，辦出了無可挽回的蠢事?！?/br>
    這個說法很合理，其中大部分還差不多就是真相。薛雷相信希拉米特家族不至于蠢到看見他拉起一支隊伍要去魔龍地窟就痛下殺手，但波賽思派meimei帶人過來真的只是

    監視嗎？

    從碧薩拉這次上門特意沒有帶波賽思來看，這恐怕才是說謊隱瞞的部分。

    對方有把這件事就此揭過的意圖，薛雷沉吟片刻，還是不認為正大光明跟洛庫爾蘭貴族鬧崩有什么好處，就笑著說：“很合理的解釋。那看來，這里面對我最有敵意的，就是波絲娜這個異教徒了，對吧？”

    “不再是了?！北趟_拉的眼睛笑出了很有風韻的弧度，但眸子里閃過的光，讓人渾身發冷，“月光教能蠱惑我的孩子犯下這么大的錯誤，可見低估他們，放任他們，并不是正確的做法。我來之前，跟冠軍領主大人簡短地會面談了談這件事。波絲娜本質上還是個好孩子，她提供了她知道的名單。我想，最近這個小小的毒瘡，就會從庫里提卡卡塔徹底割掉了吧。如果將來他們還敢再惹什么事，整個洛庫爾蘭，都將失去他們的容身之所?！?/br>
    她看向站在一邊的虛弱女兒，微笑著說：“波絲娜，不對薛雷先生表明你的態度嗎？”

    波絲娜閉上眼深呼吸了幾次，走到薛雷面前，緩緩跪下，放低額頭，輕輕觸地，在一轉臉就可以親吻他鞋子的地方，不太響亮但很清楚地說：“薛雷，為了彌補我犯下的錯誤，我已經徹底背叛了月光教，教唆我對你們出手的邪……邪教徒——利姆，會在逮捕后處刑。希望……你能原諒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孩?！?/br>
    碧薩拉擺擺手，身邊的近衛隊長竟開門走了出去。

    她舒適地放松下來，帶著一種奇妙的興奮注視著薛雷膝蓋下方女兒微微發抖的身體，“對于這種不可寬恕的錯誤，一句輕飄飄的道歉當然不夠。我想，不如這樣，薛雷先生，我會暫時褫奪波絲娜的貴族身份，從今天起，她就是屬于你的女奴，直到你肯原諒她，收回對她的懲罰為止。你如果覺得有必要讓她永遠記得此事，額頭上你可以給她加上屬于你的刺青?！?/br>
    波絲娜挪了一下身子，雙手捧起薛雷的腳，脫掉他的鞋，壓抑著眼中恥辱的火焰，張開嘴，讓紅嫩柔軟的舌頭，軟體動物一樣爬行在他出了不少汗的腳背。

    薛雷很吃驚，但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

    他笑了笑，說：“那我要是一直不原諒她呢？”

    波絲娜哆嗦了一下，但馬上，就在他的腳上舔得更加認真，連腳趾，都含進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