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乳白色的膏體被體溫融化成透明狀,油亮亮加大了傷口慘烈的效果。 王一點是在一線干警察的人。 他刀傷受過,和歹徒互博各自砸的鼻青臉腫也有過。 傷在他身上的時候,他覺得沒什么,可傷在張別鶴的身上,卻讓王一點心驚膽顫。 王一點攥緊另一只手:“這得多疼……” 張別鶴從被子里伸出手沒表情的要拉手,王一點立刻和他牽住,微微用力傳達力量。 張別鶴:“接下來你不能離開我,我要一睜眼就看到你?!?/br> 因為不能大張嘴,張別鶴的聲音含糊而低啞。 “好,不走,今天我就在這里盯著你,你別說話千萬別動嘴,醫生說了咱們不能扯傷口,扯到真的要留疤了!” 王一點現在恨不得什么都答應他。 張別鶴搖頭,沒有戴美瞳的幽深瞳孔望著他:“上藥有護工,你上床陪我躺著?!?/br> 王一點怕扯到他傷口略微猶豫,可見到張別鶴又要動嘴講話,連忙點頭:“好!”隨后拖鞋躺在他旁邊,小心不敢碰到他。 而他剛一進被子,張別鶴宛如游魚轉身鉆到他懷里,腦袋歪在他脖頸處,沒表情的垂著長長睫毛。 “抱?!?/br> 王一點就抱住他,低聲讓他別說話了。 張別鶴“嗯”了聲,皮膚饑渴癥一般,額頭、鼻梁、鼻尖……微涼的皮膚在青年喉嚨下巴處廝磨。 自從張別鶴對他告白后,王一點挺在意忌諱讓他靠近黏糊的,但受傷的人心理脆弱會變嬌氣變小孩子氣。 作為弄傷張別鶴的人王一點本來就良心難安,對他自然無所不應。 雖然覺得他摩擦的太親密心底別扭還是忍住了,摟住比自己還大只的人,疼惜的一下下撫摸輕拍他的肩膀和背。 全當小孩哄好了。 他想。 兩人在醫院vip病房的大床上安靜的緊密相貼,寂靜無聲。 受傷后的第五個小時,張別鶴嘴巴血止住了,但疤還沒太凝固,像血凍似的,一碰還軟著。 等到天亮了管家帶來飯菜,王一點實在沒心情,他倦倦的摟著人坐起來,一手還抱著比自己大只的張別鶴,一手拿著碗吸了兩口粥就放下了。 很快,張家家主張別鶴的父親給他打過來電話,這一刻,王一點內心的傷心和羞愧更是達到了頂峰。 像面對受傷孩子的家長,簡直抬不起頭來。 張家主是個美大叔,作為只手遮天的大佬,他并不狠厲陰鷙,反倒說話溫溫的,像個大學教授那樣儒雅雋秀。 “別鶴受傷時管家就打給我了,我知道你對別鶴細心他的事不放心別人來做,肯定要親自跑前跑后照顧別鶴,就沒打給你。后來又想讓你有空睡會,看八點了才敢給你打個電話,一點啊,我打擾到你了嗎?” 王一點低頭喉嚨發堵的小聲說:“沒有……” 不敢去看他的臉。 張家主見此露出明了的笑,反倒寬慰了王一點許久。 他告訴王一點別放在心上,“你又不是故意的,何況我在管家那兒聽了事情始末,你本來職業就敏.感,別鶴知道還無聲靠近你的后背,他自己就沒原因嗎?” 怕他難過,張先生先訓起了親兒子。 王一點聽他說完眼眶熱熱的,他也挺大人了,可在張家主面前莫名就感覺自己變成了正和長輩講話的小孩子。 對方不論冷臉訓他還是夸獎他,甚至比他自己爹講他兩句還讓王一點情緒波動。 挨訓心底格外難受,恨不得要哭,被夸了激動的滿面紅光,榮譽似的高興。 而且不止王一點這樣,那些跟著張家主的人幾乎都是張家主的狂熱粉、唯粉,被張家主失望的看過來,比死了還難受。 可以說這也是這位中年儒雅大佬的人格魅力和御下手段。 “這次確實賴我……” 王一點羞愧難當。 “我說了,未必是你的責任?!?/br> 張家主笑了笑,透過視頻視線落在王一點身邊的兒子身上。 漂亮少爺陰郁沉默枕著青年肩頭,深不見底的黑瞳幽幽穿過屏幕,宛如美人蛇露出毒牙警告著。 張家主笑容不變。 看吧。 有人為了得到人家的心疼選擇臭不要臉,苦rou計玩的這么好。 還有嘴上的傷,說重也不重,卻搞的仿佛快生離死別了似的,就知道騙人家難過。 心臟腹黑的逆子。 張家主心中罵完,嘴上又寬慰王一點幾句,然后這個罵兒子心臟腹黑的美大叔笑瞇瞇的,三言兩語看似勸青年別在意,實則讓人更自責,使青年當面發誓一定會包攬照顧張別鶴的責任。 臨了還說:“有你在別鶴身邊我才能踏實的在國外繼續工作,一點、你是個好孩子,辛苦你了?!?/br> 弄的王一點熱血沸騰。 王一點:張叔好體貼我把他兒子打了他反倒安慰我他真是個好人qaq 張別鶴:呵呵。 …… 凡是受傷,看起來最嚴重的時候反而是第二天。 次日張別鶴的臉腫的左右都不一樣了,但看著嚴重實際傷口已經長上了。 醫生又給他們開了很多藥和拉合膠布,說著注意事項。 記下醫生的話,出院回了家。 接下來幾天出于良心上的過意不去,王一點對張別鶴予與欲求,把大少爺當小孩子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