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難怪他這么想,前段時間剛有個嬌嬌弱弱的男生向他告白,被他多次拒絕還糾纏不休,最后煩到揍了一頓才了結。 想到這里,他不免仔細打量起奚齊。 奚齊莫名其妙,被他看毛了,不由自主地往上提了提褲子,罵了一句,沒敢和他動手,從墊子上跳下來,推開他跑了。 李赫延獨自站在器材室里沒動,6月底燥熱的空氣充斥了這座南方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沒有空調送進來的冷風,器材室里黏膩潮濕,飛起的灰在老式白紙燈泡下紛紛揚揚,落下,粘在了他汗濕的鬢角。 不知怎么的,他剛才看奚齊的臉,想起的卻是那天夜里同樣昏黃的白熾燈下,露出的半截白花花的屁股。 奚齊比那個小男生長得好看多了。 “草,”他暗罵了一聲,“我不會是同性戀吧?” 出去的時候,他特地注意了一下,沒找到奚齊,等到坐上家里派來的車,他又想:“那小子漂長得像漂亮女生似的,我不能算同性戀?!?/br> 等到了住處,預約的理療師還沒來,他坐下來一細想,不對。 “他跑來纏著我,我怎么就同性戀了!” 然而滿懷期待“被糾纏”的李大少爺第二天并沒有在俱樂部碰上奚齊,第三天也沒有,第四天他忍不住跑到一樓抓了給新學員授課的教練。 教練比他大十來歲,碰上這么個橫行霸道還有資本的家伙卻也是怵的,只能告訴他:“奚齊每天上晚上的課?!?/br> “你怎么給他安排晚上的課呢?”李赫延有點惱火了,“他上回上午來上課的,哪有晚上練拳的,訓練就得早上?!?/br> 教練戰戰兢兢地說:“因為他說上午有人sao擾他?!?/br> 李赫延:“誰sao擾他?誰?” 自然是找不到這個人的。 偶遇不到,就只能制造偶遇了。傍晚,李赫延逮了個黃毛,拷問他們老大的下落。 黃毛上回在巷子里被揍過,此刻形單形只未免有些弱小,磕磕巴巴地說:“不、不知道?!?/br> 李赫延:“給他打個電話?!?/br> 黃毛哪敢:“我、我沒有?!?/br> 李赫延:“他住哪兒?” 黃毛都要哭出來了:“這我真不知道?!?/br> 李赫延舉起了拳頭。 黃毛情急之下大喊:“我知道,我知道他今天去哪兒了,他找大偉借了摩托,說要去水榭蘭亭辦事?!?/br> 水榭蘭亭在s市是有點名氣的,但不是好名氣,類似于天上人間。奚齊一個窮得摩托都得找別人借的高中生,且未成年,去哪里總不可能是消費。 李赫延冷笑一聲,又想起了奚齊那張漂亮的臉蛋,一身的顯眼的名牌logo,還有那天晚上在巷子里……心里莫名升騰起一股不悅。 這股不悅直到他坐進回家的車里,依然揮之不去,像藤蔓滋生蔓延,又像螞蟻在心頭爬來爬去,令他難受又心癢難耐。 “停車,”他驀地一下坐了起來,對司機師傅道,“我有事?!?/br> 他把自己的書包扔回車內,掏出手機打了輛出租。 他不信邪,要親自去看看,奚齊能在那邊干什么。 第4章 奚齊從小學就開始掙錢養活自己了,不過那時候小,頂多上街揀點塑料瓶廢紙板拿去賣,手頭并不寬裕。后來年紀大點,開始倒賣小孩間流行的卡片、徽章、玩具,偶爾還接點代打游戲。,但他沒錢買好一點的電腦和手機,住的地方也沒網,這路子行不通。 生活徹底改善還是在上職高的時候,搞批發的時候接觸到了一點資源,開始倒騰假奢侈品。 去年年底,他認識了一個在水榭蘭亭當上班的學長,比他大幾屆,混得很不錯,年紀輕輕已經當上了保安隊長。正好一個有貨,另一個有市場,兩人狼狽為jian,開始給會所的各位小姐少爺們找各種以假亂真的a貨。 奚齊服務態度好,長得可愛,討人喜歡,漸漸地,那些少爺小姐會給他介紹新客戶,也會讓他幫忙賣二手貨,他的業務范圍還挺廣。上半年最掙錢的一單買賣是賣了一支二手手表,一百八十萬,光是提成就拿了三萬六。 就是這單買賣出了岔子。 一通火急火燎的電話把他叫了過去,一到就被帶去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關起來,關禁閉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奚齊貼著墻摸了一遍,發現也沒窗戶,起碼沒有他夠得著的窗戶,萬分沮喪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摸出手機,沒有信號。 大約兩個小時后,有人打開門,走廊上的燈光照進來的一剎那,奚齊迅速把手里的手機掐滅塞進口袋里,哆哆嗦嗦地貼墻抱著膝蓋坐好。 那人的余光正好瞥見他手機收進去前一秒的畫面,分明是貪吃蛇的界面,嘴角不住抽搐了兩下。 “出來,老板要見你?!?/br> 奚齊連聲應著,爬起來老老實實跟著他往外面走,邊走邊企圖和他套近乎:“哥,我真不知道那手表的來歷,你看我,我就是一老實本分的小生意人,我哪敢呀?!?/br> “哥,這不,你們讓我來,我馬上就過來了嗎,我要是故意的,怎么敢過來?!?/br> “哥——” 那中年人乍然停住,奚齊差點兒撞到他那副小山般壯實的身軀。他推開面前一道不起眼的門,說是門,其實是一道藏在墻中的隱形門,不推開根本發現不了。他抓住奚齊的脖子,拎小雞似的將他拎起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