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誰才是老子
“老板,莊園已經清理干凈,條子還能抄出個毛?!毙び駮嗳嘌劬?,心驚rou跳地說。 “槍,兆坤年前購進的這批槍,走得勿忙,沒有來得及處理出去。警察找到這批槍,只是分分鐘的事。莊園特保隊也有槍,他們很快就會追到這里。當時,全帶走就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哪?!?/br> “都是你們別動隊,還想搞尼瑪武裝割據呢,好高騖遠,膽大妄為,簡直無法無天。弄那么多武器進來干什么?現在好了,大家都跟著玩完……”肖玉書不滿地抱怨道。 “狗日的,你他媽放肆!” 宋兆坤拍案而起,“兩個莊園特保隊,都佩槍。請問,老板一貫反對給特保隊配槍,特保隊的槍,難道不是你堅持要配的?” “你……”肖玉書啞口無言。他是北方公司總經理,也是金甌莊園、甚至整個集團的總管,是老板最信任的人。整個公司,只有他可以偶爾公開享用老板的禁臠小玉。小玉雖然風sao,宋兆坤和整個別動隊,也只能私底下偷偷嘗個腥。 “行了,不能怪兆坤。他曾想帶回,是我以為放到地下密室,應該沒問題?!蹦f英把責任全部攬了過去,“大敵當前,關鍵是怎么辦!” 剛才在電話中,他已經得到信息,軍隊的反恐反暴專家,已經進入金甌,目標就是“人民行動黨”和“灰色別動隊”。小陶子案就是在反恐反暴專家的幫助下,黃義仁才落網并滅亡的。 黃義仁和寶爺落網,他心中曾經暗喜。黃吉想開辟新通道,撇下他莫萬英自搞一套?,F在,黃義仁象一頭蒼蠅一樣,一頭撞進公安的網里,新通道剛開張就被杜平和郭峰給滅了。黃吉最終只能倚仗他莫萬英,這讓他心里倍感得意。 現在,國家反恐反暴專家秘密進入金甌,這才是首當其沖的威脅。按說他此時應該丟車保帥,可別動隊已經與他無法切割,一損俱損。別動隊真要出了問題,他莫萬英必死無疑。最終,他只能選擇與灰色別動隊共進退。 “老板,僅是幾條槍,還不要緊,可以派人頂。又不是死罪,最多十年八年。按照他們辦案的路子,最遲后天,蘇北的公安就會到金甌。我今晚就帶著別動隊撤離金甌,到番禺躲幾天吧,風頭一過再回來?!鳖櫁鳟吘挂娺^大世面,建議說。 “不,現在輕舉妄動,就落他們手里了。郭峰派人監視莊園,你們混不出去。目前,以不變應萬變。你們住進下層藥廠吧。藥廠是我們的根本,不能出一點問題?!蹦f英抬起頭,望著肖玉書。 肖玉書雙手顫抖著,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氣咕嘟咕嘟喝凈。又從桌上的木盒內,顫顫驚驚,拿起一支雪茄,點了幾下都沒點上。小玉裊裊婷婷地走過來,接過火機,親自給他點上,并溫順地貼著他坐下。 “老板,我是總經理,我去吧。家里就拜托老板了!” “玉書,辛苦你了,今天晚上,就讓小玉好好陪陪你。家里你放心,弟妹、孩子和老人,公司都會照顧好。不要怕,最多判七年。等風頭一過,我會在一二年內,就把你撈出來?!?/br> 莫萬英說完,又對顧楓和宋兆坤說,“你們連夜搬家,轉移到藥廠。地下一層,徹底打掃干凈。藥廠是我們的根本,不能出一點事?!?/br> “這個反恐反暴專家,看來確實很厲害。老板,他們是沖著我們別動隊來的,我們就這么坐以待斃嗎?”宋兆坤臉上滿是殺氣。 “你難道想與他們對著干嗎?” 莫萬英聲音略帶不滿,“你們不是想搞武裝割據嗎,搞這一套,**才是祖宗。你們應該好好學學‘十六字訣’,讀一讀《抗日戰爭的戰略問題》,懂一點斗爭策略。自古打天下的人,試問有那個是莽夫?近期,你們要徹底隱蔽,避其鋒芒。找不到你們,他們不會永遠呆在金甌的?!?/br> …… 上午,虞松遠就躲在無閑齋補了一天覺。 打掉位于灌江縣城的魔窟,可老魔頭和他的別動隊,卻集體脫網了。會不會打草驚蛇,會不會給后面的任務增加困難?虞松遠從咋天回來坐在房頂時,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費了半天勁,一切還得重頭再來。 他有種預感,這趟任務,怕不會太簡單。想想也是,魔窟內幾個伙夫,都這么能打,簡直武裝到牙齒了。怪不得中央要下令嚴打,各路妖魔鬼怪,把朗朗晴天鬧得烏煙瘴氣,簡直是翻了天了。 海潮教官此刻肯定在金甌市等著他和林濤,怎么辦?是現在就出發,還是等這邊稍微安全了再去?父母年齡大了,早已不是四十年前,他怎么也不想讓他們到晚年了,再讓人圍門打架,擔驚受怕。 中午,林雪從飯店直接給他拿回午飯,剛吃完,陳嵐他們四人都興沖沖地來了,紛紛將新消息紛紛告訴虞松遠。 莫萬英四個場子,咋晚被警察一鍋端。起獲槍支彈藥若干,魔窟內死了好多好多的人。銀行內部今天一直在開會,準備提請法院保全莫氏北方公司的財產。在家的莫氏高管數十人,悉數被逮。服裝廠工會李主席,也同時被捕。 但也有不好的消息,聽說莫萬英的一個重要姘頭跑了,保安隊長邊長峰也潛逃在外,警察現在正在全城搜尋他們。 虞松遠抬腕看一下表,便推出自行車,開始潑冷水,“我要回去陪幾天父母,你們今晚在這里慶祝吧?!绷盅┫胪?,虞松遠抱著她悄悄說,“我預感路上有事,你下次再去?!?/br> 聽他這樣說,林雪也不再堅持。于是,虞松遠告別眾人,輕松地騎上自己的飛鴿自行車,順著204國道,慢悠悠地向家里駛去。 才下午三點多,街上人們行色匆匆,都在忙著自己的生計。夜里發生這么大的事,這座縣城的安寧,一點沒有被破壞。人們根本就不知道,夜里曾經發生過什么。虞松遠對治理這座縣城的人們,不禁油然生起一份尊敬。 只是到了城南郊,才有一處警察例行查車點。虞松遠只是出示了一下軍官證,便被放行。 來到大圓鎮,遠遠望見一輛手扶拖拉機停在供銷社大門旁。一群當地的流氓無賴,都手拿家伙,或倚或坐,東倒西歪地圍在拖拉機旁。 供銷社顯然遇到事了,他向供銷社蹬去。進入大門前,他已經判斷這里肯定有大事。土流氓們一個一個瞪著警覺的目光,仔細看著路過的每一個人。 到辦公室,大哥虞松東正趴在報表上忙著呢?!伴T前怎么回事?”虞松遠喝一口水問。 虞松東說,“咳,咋天夜里,招待所住進一個女的,開著面包車。夜里兩點多一頭扎進招待所院子,把大門都碰壞了。后面一輛手扶拖拉機,拉著十幾個拿家伙的流氓在追。到院子里,這女的就是不下車?!?/br> “后來呢?” “后來我醒了,起來一看,是二愣一伙想劫人家女的這車。這些流氓后來都讓我給攆出去了,可我要報警,這女的死活不讓。她現在就住在旅社內,戴著面罩,穿著裙子、大衣,腳上全是血,好象讓二愣這伙人砍傷了?!?/br> “車上還拉著一個癱子(蘇北方言,癱瘓的人),對吧?” “對。你認識???” “這人我要救她。你在她旁邊給我開一間房,再給我準備一點消炎藥、酒精、碘酒、藥棉?!?/br> “他們住在后排左數第三間,106號房。這些常用藥,我宿舍就有?!辈灰粫?,虞松東就將裝藥的挎包提過來,107房間也開好了。 虞松遠敲開106室,夏薇一見到他,激動得嘴里喃喃自語,“好了好了,我們有救了,有救了。小弟你真是神通廣大,是怎么知道我們在這有難了?” 虞松遠顧不上寒暄,讓她到107室,幫她換好藥。然后告訴她,“到房間等著,天黑后我送你們走?!?/br> 到晚飯點時,虞松遠出去買了四份飯,先給她母子倆將飯送了過去。 傍晚特別漫長,天好不容易黑下來,忙碌了一天的供銷社大院,終于也安靜下來。 虞松遠說:“我先去清理外面,等女的上車后,大哥你把他兒子手捆上,堵上嘴,然后弄到輪椅上,就在這墻角陰影里等著我。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注意別讓他看清你?!?/br> 一切安排妥當,虞松遠才徑直走到供銷社門外,來到一堆土流氓旁邊。一個年輕漢子,瞪著眼睛看著他,虞松遠問,“誰是頭?” 二愣將身上的破棉大衣裹了裹緊,才懶洋洋地說,“老子就是,你找爺什么事?” “沒什么事,就是想讓你長得記性,誰才是老子!” 說著,伸手將他從人堆里提了出來,一拳直接打飛了。眾人大驚,cao家伙一齊撲將上來。虞松遠拳掌肘膝腦袋并用,一下一個,很快一幫烏合之眾便全部躺在地上,只剩下哼哼了。這一幕,看得供銷社看大門的師傅目瞪口呆,直抽涼氣。 虞松遠又“嘣嘣”幾聲,將手扶拖拉機皮帶一一拽斷,然后回到招待所。他能看出,這些人很多都是當地的農民,受雇于人。因此,他并未下重手。但對二愣那一拳,分量是夠足實的,肋骨至少要斷幾根。三兩月內,甭想再禍害人。 虞松東正推著莫家運等在墻角,虞松遠向大哥點點頭,推著輪椅就走。到車旁,將莫家運抱上車坐好,放好輪椅,又用帶子將他固定在坐椅上。夏薇正坐在副駕駛坐上,緊張而又興奮地等著他。 虞松遠坐進駕駛室,啟動汽車,拉檔起步加速,一氣呵成。來到供銷社外,只見流氓們東倒西歪,全部癱在地上,一動不動。汽車從流氓身邊呼嘯馳過,拐上204國道,向南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