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拿著那份筆錄去見鄒豪，“郭芳清醒一些，我問了她情況，她愿意出面作證。她媽說她一陣清醒一陣糊涂的，但是聽說說完你的事，她大哭一場，我想她那病能好?！本褪怯艚Y于心發泄出來，還能好些。

    “她跟我說不管你咋樣，等她好了就去照顧你媽去，給她養老送終?！?/br>
    鄒豪也哭了。

    “我和郭芳從小一起玩，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心里有她他心里有我，小時候家長也說過長大了給我倆做親，后來下來宣傳隊，說近親不能結婚，只是那時候越不讓我們在一起，我們就越想，直到她爹給她說了親?！?/br>
    鄒豪想著那段日子，心里苦啊，“本來我想著她結婚了，我就不想了，也是孽緣，早該忘了，只是后來發現曹大寶對她一點也不好。但是每次郭芳回來都不說，我看的出來，她的笑容都消失了?！?/br>
    “前些天她離婚回來，我去看她，才知道她，那幫畜生。郭芳都懷孕倆月了。就那么硬糟蹋沒了，她精神受不住，一個勁的發瘋傷害自己。我看在眼淚，恨在心里。郭強想找曹大寶報仇，我給他攔了下來，我說他去不一定能報仇，還得把自己搭進去。我說等等，秋收之后閑了我們倆一起想辦法?！?/br>
    “他答應了，然后我就找時間進城，跟著曹大寶我看著他每天上班睡覺下班賭博，我趁著郭芳稍微清醒的時候問了她，那幾個人都是誰。然后我把每個人查了一遍，發現他們經常去那個地方。郭芳跟我說這倆房東，也是幫兇。那天我看見他們一起進去了，就那個黃文龍沒再，但是我也不等了?！?/br>
    “我把錘子放到了包里，從后門進去，進了屋子后，曹大寶認識我，他說你怎么找到這來了。當時他們喝的應該不少，一邊玩撲克一邊跟我說話，也沒有多警惕。我就說我找他有點事，當時可能正玩到興頭上，他說你等一會。我就假裝看他玩撲克，走到他身后，那時候他玩的認真，我拿起了錘子將他給砸了。然后就是其他人，他們喝了酒都不怎么清醒。動作很慢?！?/br>
    “房東倆人聽到動靜，看到我出門想跑我就給那男的一下，然后進屋解決了女的，那女的更可惡不但眼看著郭芳受辱，過后還奚落她。而且她已經看到郭芳有流產跡象了，都沒有說一聲。郭芳就那么的從城里走到家，差點大出血死掉?！?/br>
    案子結束了，報告里對于鄒豪主動認罪的事情，還有他的犯罪動機，以及幾位死者對于郭芳做出的毫無人道的迫害，最終鄒豪免于死刑，判無期徒刑。

    郭芳精神好多了，還出庭作證，在案件判罰之后就去了鄒家，替鄒豪照顧其母，過了十多年九幾年的時候鄒豪出獄帶著郭芳一起去大妞家里看望，兩人依然無法結婚，也不能要孩子，但是他們倆還是決定在一起生活，經歷過苦難的二人，覺著只要活著相伴到老其它的就無所謂了。鄒豪母親一直等到兒子出獄，總算晚年幸福。

    解決了這個案子大妞也松口氣，從隊長辦公室出來，剛進大辦公室就看見自家妹子靠著桌子站著，正對著小顧“你也太沒用了吧，就那么一摔就給自己磕骨裂了，這骨頭也太脆了?！?/br>
    小顧嘿嘿的笑著“就是寸勁，我這還是為了救你姐才這樣的?！?/br>
    “你可得了吧，我姐還用你救，你呀管好你自己就行了?！?/br>
    大妞特別奇怪倆人咋這么熟絡了。

    “你倆說什么呢？”

    “沒說啥，我就說他呀缺鈣?！毙〈浔憩F的很正常。

    “行了人家小顧腿上夠難過的了，你還往人家傷口上撒鹽，說說你來干啥來了？”

    “哦，是這么回事這不是聽說你們這里有個婦女被迫害的案子，我們婦聯最近正準備抓家庭暴力的事情，我就過來問問情況?！毙〈湔f道。

    “你不是過來學習的嗎，怎么還給人辦起事來了？”大妞奇怪的問。

    “這也是一種學習嗎，這不是你在這，我主動要求來的?！?/br>
    “你們幫助人沒有問題，但是得注意受害者的情緒，而且這個案子中的受害者精神上有些問題，所以我不建議你們讓她出面?！贝箧ふf道。

    小翠點點頭“你放心姐，我們雖然想立典型，但是絕對不是揭人傷疤，我其實就是了解一下事情大概，不需要當事人出面，哎，你不知道之前婦聯工作停止，我們權利非常小，能做的也不多，其實很多女性都是處于家庭暴力之下，說是男女平等，可是很多女性的地位非常低，我們的工作也非常多呢?！毙〈湔f著指了指自己“我本來是過來學習的，但是現在也出來干活了，都忙死了?！?/br>
    大妞帶著小翠去找王姐，這種對外的事情都是王姐負責的，她知道分寸尺度。

    第175章

    周末大妞一早起來從樓上就看到鄭森帶了個草帽，在挖地。

    她下了樓，“豆角秧都不要了?！?/br>
    “媽說豆角老了不要了，地收拾出來種點油菜香菜什么的?！编嵣讯菇茄碜臃诺揭贿?，“你離遠點弄一身灰?！?/br>
    大妞往后站了站，“這季節能種水蘿卜吧?！?/br>
    “能等會去市場看看有沒有買水蘿卜種子的?！编嵣抢掀畔氤?，那就種。

    將菜池子里的豆角秧黃瓜秧，雖然黃瓜還能長幾天，鄭森是不愿意吃老黃瓜了，“明年這邊就不種黃瓜豆角了，爺奶那邊后墻前邊留了地，攀爬的都種那邊，這邊就種低矮的。爸走的時候說了過年的時候過來弄點油豆種子，明年咱們種油豆角，還是那個好吃?！?/br>
    “茄子也摘下來？”大妞看鄭森把小茄子都摘下來“媽說大的曬茄子干，小的腌咸菜，這不是一早去市場看看有沒有小辣椒買了。不摘用不了半個月也罷園了?！?/br>
    鄭森也沒白去東北待，收拾東西還收拾的挺利索，沒一會就把院子里的菜葉子啥的都收拾好了。青嫩還能吃的，就喂雞或是給鄭羽吃，這大白鵝已經是三年鵝了，長得又高又大，非常壯，這一夏天幾個孩子沒少去放鵝，平常在玉河里有時候還去北海，那里邊不少小魚每次回來都吃的肚圓。明顯胖了許多。

    經過這么長時間訓練，它也不吃水里的魚了，家里也就放它進魚池，當然也有可能是水里的魚太大吃不了。

    拔了秧子，還拿鎬把地翻的松軟，放了些松針土，弄均勻。

    然后去院子里的水池洗洗手，老媽從外邊拎著大包小包的回來。

    “媽你這買的啥？這么老多?！贝箧?。

    “今天去早市碰到買黃瓜鈕和小辣椒的，也不要票，是農村來的，估計家里罷園摘下來的，雖然長得有點列巴我買回來正好腌咸菜。地都翻好了，吃了飯種上，我去種子商店了，買了不少綠葉菜種子，這時候種最好，對了大妞，知道啥事烏塌菜嗎？”馬紅梅問。

    大妞想了想還真沒從腦袋里找出關于這個菜的信息。

    “不知道。你問這個干嘛？”大妞問。

    “這不是賣種子的跟我說這種烏塌菜冬天也能長，我就買了點?！瘪R紅梅聽說閨女也不知道就覺著有點虧。閨女都不知道，不會是被騙了吧。

    “啊，那就種種看吧?！贝箧ふf道。

    “是不是南方菜？南方那邊冬天能種菜。咱們這邊溫度零下呢?！编嵣f。

    “先種上，有功夫問問?！贝箧びX著甭管啥種了再說，肯定是能吃的。

    早飯鍋里已經做好了，一大鍋小米粥，馬紅梅做的棗饅頭，也是她早市上買的棗子，自己到家曬了，去核蒸軟做成泥，然后跟面一起發了整出來的帶著棗香和甜味。孩子們特別愛吃，小菜有醬菜，有拌菜，好幾樣。馬紅梅就特別會做這些東西，早市有不少農家來賣菜的，她看到什么合適就買什么，到家了收拾一下做了，味道就不錯，像是她自己做的醬菜，也會根據菜的不同進行調整。似乎怎么做心里都有數，也沒個固定的配方，全都在心里呢。

    吃了飯，大妞和鄭森幫忙，一起把地種了，種了菠菜油菜小蘿卜香菜，種了兩個花池子，這個是賬號就可以吃，等到月底，還要種小蔥和菠菜，小蔥過冬之后明年開春就能吃到新鮮小蔥，味道特別好吃，帶有甜味，大妞就特別愛吃，每次五六根一起蘸醬，全放嘴里吃著過癮。不光她家里其他人也愛吃，每年這春天的小蔥都要吃很多，所以準備種三個池子，到時候還能分溝載種。掐蔥葉能吃半年的。

    菠菜這時種的不算，等月底跟小蔥一樣，種下可以過冬，到開春天暖和就緩過來了，到時候開春就能吃到新鮮的蔬菜了，這么種菜有些還是馬冬梅現學的畢竟老家天太冷，冬天長，有些這邊能種的那邊就不能種。

    家庭總是能讓人放松，大妞在家里休了一天，上班的時候心情就好多了，不因為上個案子郁悶了。其實有時候辦案就是這樣，會被案件中的人物和事情所影響。尤其是那些人黑暗的內心，多少回有些影響。不過大妞發現，只要與家人在一起，陰霾就會消散。

    大妞剛走進辦公室，就看小顧高興的哼著歌在擦桌子“小顧怎么這么高興？”

    小顧看到大妞有點不好意的繞了繞腦袋，“啊，姐沒事，對了姐我給你泡了茶，放在桌子上了?！?/br>
    大妞愣一下“哎，今天怎么這么勤快。腿怎么樣，昨天去沒去復查??？”

    “去了，醫生說沒什么大事，只要小心不要再碰到，就行了。這段日子不能走遠路。反正不耽擱上班的?！毙☆櫿f道。

    “那也得注意點，別留下什么后遺癥?！?/br>
    王姐這會走進來，“哎，淑蘭，你妹子辦事跟你一樣利索，她是過這邊學習來著？要不我給她介紹個對象，到時候想辦法調過來得了?！?/br>
    “對象的事她自己做主，我媽現在都不急著給她找了，自己有主意呢，至于說工作的事那那么好調，她好像再有半個月學習結束就回去了?！贝箧ふf道。

    九月份似乎過得特別快，轉眼就要到十月了，小翠的學習也結束了，十一以前就回去了。

    這姑娘越來越自立了，大妞看來她已經是一位非常合格的職業女性了。

    過了十一天氣就開始轉涼，大奎那邊有信說是年底可能就調過來，他兒子淘淘已經上小學了，今年是一年級的小豆丁了。十月底的時候大妞全家去了一趟香山，看了看紅葉，非常漂亮。

    鄭森給家人都照了幾張照片，爺爺讓多洗出幾張來，給老家的幾個兄弟都郵了過去，大妞看出來他有點想她幾個爺爺了，只是她和鄭森兩人工作很忙過年也不一定能回得去。不過大妞再郵照片的時候還給幾個爺爺去信，邀請他們到京城來玩。

    至于來不來的，她也不能強求。

    黑子在十二月的時候突然回來了。

    “我在那邊也學了不少，可是我覺著咱們這邊的機會更多?！彼娴氖菍W到好多，對于古董有了新的看法。以前他聽鄭森的聽師傅的，一個勁的收東西，但是他不清楚那些東西到底有個什么價格，這次去香港就不一樣了。他在古董店里學習，看人家是怎么經營的，在一個就是對古董有個清晰的認知。還參加了幾次拍賣?？粗切┤烁偭怂频囊粋€勁的加價，黑子都有點不敢相信。

    “我這次回來還是收貨，我覺著不遠了?！?/br>
    鄭森和大妞都清楚他說的不遠了是什么?！爸皇悄氵€是要小心?！编嵣钸?。

    黑子搖了搖頭“放心我先收不賣，他們也不能抓我?！闭f完看向大妞“就是嫂子我把那邊的錢拿回來了，這邊本錢還是少?！?/br>
    “拿回來就拿回來吧，我不是說分你的嗎?！贝箧ど洗螐木挼榛貋韼У拿涝Ｏ碌木徒o他和大勇一家一半，就是讓他們在香港用的，算是本錢。

    “不是嫂子，怎么能要你的錢呢，這樣我把這個算作股份，到時候給你分賬，咱們倆五五分，行不行，還有林子你之前投的，我準備都理清楚的，到時候咱們古董店掙錢了給你們分紅?！狈旨t也是黑子這是從那邊學的。

    “也行?！编嵣f道，“這樣咱們今天干脆把事情定下來，之前我給你投了一些錢，你用這錢收了不少東西，也買了一些，掙的也不少，本來香港的錢你嫂子都說了，是從緬甸過去的就給你和大勇用，算是本錢，你們倆要是想干點啥就干點啥，你非要算你嫂子頭上，那就加上，以后這方面生意我們不參合全都看你，我們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個孩子百分之十?！?/br>
    黑子想了想點點頭，“行，這事等我再去香港，讓李律師幫著做個合同，咱們正規點的?！?/br>
    之后黑子還給大勇百分之十，這個是聘請他當古董店的顧問，就是以后讓大勇幫著長眼，這個不得不說大勇的天賦，跟著師傅學了一陣子真的是很厲害，竟然把師父的東西學了九成，剩下的一成就是靠經驗了。這陣子在香港也有點小名聲，不但看古董看的好，就是玉石看的也準，黑子回來前大勇已經跟榮記的人去緬甸了。

    他師傅那里本來也想給些，但是他師傅說我也沒有后人，要那個干什么。

    然后這次大妞和鄭森就覺著黑子真的不一樣了，辦事真的不像以前那么亂七八糟的沒條理，現在弄得是有模有樣，這樣大妞和鄭森也放心許多。對這個朋友他們還是很在意的。

    對于古董，大妞和鄭森態度都是差不多，喜歡的就買來收藏，并不會為了掙錢去買。

    有時候周末沒事就帶孩子逛一逛潘家園，文物商店，信托商店這樣的地方，像是文物商店，這時候還是開□□的，都是真的。價格可能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非常貴的，但是買下來就是升值。

    也會帶孩子們去琉璃廠，賣些字畫文房，這邊還有一家店專門賣小人書，孩子們每次過來都要挑選一番。家里防小人書的柜子已經換成了大柜了。

    買回來了就掛起來或是放在博古架上，關先生過來時，看到就會給孩子們講解這些東西的來歷制作，還有歷史背景，孩子們就在這樣的氛圍下，學會了很多的東西。

    十二月中旬下了一場大雪。

    晚上九點多，傳來了敲門聲，老爺子出去開門，來的是鄭森大哥鄭建業。過年的時候他過來上門拜年，所以老爺子認識他。

    “爺爺我來找鄭森?！编嵔I看著馬德勝很親近的叫著。

    “進來吧，他們在東院呢?！?/br>
    鄭建業雖然著急但是在馬德勝面前還是很穩的，也沒讓老人給帶路，自己直接去了東院。

    聽見敲門聲鄭森就披著大衣從樓上下來了，一看是鄭建業“大哥，出什么事了？”

    鄭建業就說“爺爺不行了?！?/br>
    鄭森心里一驚，“怎么回事？上個星期我去看他他還好好的呢?！?/br>
    “走吧，去見一面?！?/br>
    “等等我去叫我媳婦?！编嵣f著要往樓上走，大妞已經下來了“出什么事了？”

    “爺爺不行了?！编嵣f著。

    大妞一聽，“馬上就來?！彼s緊上樓換了衣服，還拿出一件厚棉襖。

    鄭森也拿了衣服，大妞先出去快走幾步去找他媽?！皨?，鄭森爺爺那邊有點事我倆得過去，你上我們那院看著點孩子吧?！?/br>
    馬紅梅一聽“沒事吧，我這就過去?！?/br>
    大妞也沒多說，直接跟鄭森就走了，鄭建業是開著車來的，就在旁邊路口停著，幾個人沒說話路上沒說話，上了車鄭森才問“咋回事？”

    “哎，張建國不知道怎么找到了爺爺那里，說過不下去了讓爺爺看在以前疼過他的面上幫幫他。咱爺心軟了，前段時間給了他五十元，之后又來了兩趟，咱爺里外里的又給他三十元錢，那小子不知足，今天上午爺爺想吃餛飩就出門了，沒在家他摸到屋里把爺爺存折翻出來了，正好碰著爺爺了，爺爺攔著他，被他給推摔倒了，腦出血，虧著鄰居看到了，給送醫院了，不然咱們都見不到了?！?/br>
    “他不是被下放到農場了？還有爺爺以前的屋子都被他砸了，他咋還見他呢?！编嵣瓪獾牟恍?。

    “我也不太清出，這事還是老爺子清醒一點說的?！?/br>
    鄭森看向大妞“這推倒老人致使人死亡是不是能被抓起來?！?/br>
    大妞點點頭“可以，他還從家里偷取存折被人發現推人致死，屬于入室搶劫罪，過失殺人罪。直接可以抓了。當時有目擊證人？”

    “有，鄰居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正好回家辦點事碰到了，看到他把人推倒，然后就走了。因為認識咱爺就過去一看老爺子都昏迷了，就找人幫著送醫院了?！编嵔I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