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梁彰以前學過鋼琴,只不過沒有向裴彈得好。他有點可惜這里沒有鋼琴,不然音樂還會動聽一些。 向裴在彈琴時自有不同的魅力,這讓梁彰很好奇他的樂隊是什么風格的,他想象不出來向裴瘋狂嘶吼的樣子,他一般都沉靜如水。向裴似乎沒有在讀書,生活中最大的樂趣好像就是音樂。 不過梁彰不好意思對向裴提起他想看他樂隊的表演,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只覺得以后在晝城的生活會一直這么平淡下去。 那晚梁彰剛睡著,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 在短暫的失神后,他的第一反應是去廚房抄了一根搟面杖,因為他實在想不到有誰會在大半夜敲他們的門,向裴從來都是自己拿鑰匙開門的,不太可能是他。 搟面杖在他手里被當作棒球桿使,他握著這細棍子,讓它不停在手心里旋轉,不自覺咽了咽口水,腳步輕緩地靠近門邊。 敲門聲還在響,梁彰悄無聲息地往貓眼處看了一眼,隨即把搟面杖扔在地上,火急火燎地開了門。 “向裴?!你怎么成這樣了?快點進來!”梁彰大喊,把樓道里的聲控燈都給震亮了。 門外的向裴簡直是又狼狽又凄慘,他右邊手臂和手背蹭掉了一大塊皮,露出猩紅的rou來,有幾塊皮還頑強地掛在上面,甚至連他的額角也有血痕,幸好只是一點點,不算破相。他穿得白色短袖幾乎找不出來什么地方還沒被黑色侵占,褲子側面破了一個大洞。 看見這些觸目驚心的傷,梁彰整張臉都緊皺在一起,倒吸一口涼氣,看樣子比向裴的表情還夸張。 “能幫我去樓下的藥店買點紗布上來嗎?我痛得沒力氣繼續走了?!?/br> 向裴的聲音微抖,很竭力地想忍住痛,但那些傷口不斷暴露在空氣里,讓他痛得神經都要麻掉了,他扶著墻,慢慢踱步到沙發前。 梁彰火速跑到樓下藥店買了紗布上來,為了防止不夠用,他買了一大堆。 向裴說他床前的柜子里有酒精和藥水,梁彰又跑到他房間翻了半天,終于把東西找齊全了,抱著藥箱放到沙發上。 向裴用嘴咬開酒精和藥瓶的蓋子,拿棉簽蘸,作勢就要往傷口上涂。 “要不你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梁彰看向裴的動作粗暴,擔憂道。 向裴搖頭:“不用了,這點小傷我自己可以解決?!?/br> 衣服都破成這樣了,右手半只胳膊慘不忍睹,還管這叫小傷,梁彰簡直佩服。 因為傷口在右邊,左手cao作起來不太方便,向裴抹藥的姿勢很怪異吃力。于是梁彰提議:“要不我來幫你上藥吧?!?/br> 沒等向裴回答,梁彰就拿過向裴手里的棉簽,小心翼翼地給向裴的傷口消毒。 “肯定很痛,你忍著點?!?/br> 給傷口消毒是最痛的,就算梁彰極其輕柔也無濟于事,那疼痛感就像好幾萬只螞蟻在啃噬你的傷口。向裴痛得全身顫抖,嘴唇都快被他給咬出血了,卻堅挺地一聲不吭。 梁彰無意間看到向裴在用力掐自己的手背,上面全是很深的指甲印,可見他傷口處是有多痛,才體會不到指甲掐出的痛了。 “把手給我?!绷赫冒阉纳斐鰜?,放在向裴的面前。 向裴期氣若游絲地問他:“干什么?” 梁彰說:“抓著點東西要好受一些,你有沒有看過電視劇里的孕婦生小孩的時候都要抓著丈夫的手?” 向裴滿臉黑線,用要吃人的眼神看著梁彰:“你這是什么鬼形容?不會說話就不要說?!?/br> 不過他猶豫了幾秒,還是把手放了上去。 向裴的手心全是汗,黏黏乎乎的。 好不容易給向裴的傷口消完毒,不止向裴滿身是汗,連梁彰額頭上也有汗珠。 風扇帶來的風除了把向裴的長發吹得在空中亂舞之外,毫無作用。 風還讓幾縷頭發擋住了向裴的眼睛,有的黏在了他的嘴上。梁彰幫他把頭發理開,發熱的指尖掠過向裴濕潤的皮膚。 頭發掃開,向裴睜開眼,看到梁彰長長的睫毛和發紅的嘴唇。 接下來要撒藥粉,這要輕松很多,至少沒有酒精痛得夸張。 向裴沒必要再拉著梁彰的手,身體也逐漸放松下來。 梁彰被蹭了一手的汗,問他:“你今晚怎么弄成這樣的?” “騎摩托回來的時候一只貓突然躥到我前面,我來不及剎車,只能往旁邊倒?!?/br> 如果向裴不犧牲自我往旁邊倒,那貓就必死無疑。貓死里逃生,向裴卻慘了。 “原來樓底下那輛摩托是你的,我每次路過都覺得可酷了!” 之前梁彰覺得車酷,現在他認為向裴更酷。 向裴看梁彰很感興趣的樣子,輕聲道:“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br> 沒想到向裴能主動說教他,梁彰一口答應,還道今晚給他處理傷口沒白干。不過他瞅著向裴的手:“那你這幾天還怎么彈琴?” 向裴無奈道:“只能暫時休息幾天,不過晚上我還是要去酒吧演出?!?/br> “你都這樣了還怎么演出?” 向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喉嚨沒壞就行。只是沒法騎摩托,晚上不好去酒吧?!?/br> 梁彰歪頭想了一會,道:“我倒是有個辦法?!?/br> “什么?” “我可以送你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