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知道嗎?” 長煙像個被訓的孫子一樣,揣著手手,乖巧點頭。 貝婧初收拾好,召來軍醫,處理身上的細小傷痕。 隨后也不休息,一刻不停地去找雷念兒。 回自家地盤的好處就是,她不用自己走了,去哪兒都是被抬過去的。 雷念兒的帳篷里傳來雷寧和她說話的聲音。 “戰事重要,阿耶分身乏術,抽不出來看我是正常的?!?/br> “這點道理,念兒懂得?!?/br> “況且看傷的是軍醫,阿耶來了也沒什么用?!?/br> 道理是這個道理,雷寧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但是被直白的說出來,怎么感覺心里一梗呢。 顯得他這個阿耶很沒用一樣。 通報后,貝婧初進去。 “將軍,德州戰事已經結束了嗎?” 雷寧回道:“秉殿下,德州已經攻回來了,也派人向您的營帳去報了喜,想是殿下錯過了?!?/br> 雷寧繼續請罪:“臣心系女兒,沒有及時去找殿下問安,殿下恕罪?!?/br> “嗯嗯?!?/br> 貝婧初敷衍地應了,看都不再看雷寧一眼,直直朝著床上的雷念兒沖去。 “念兒——” “殿下?!?/br> “聽說你受傷了,昕兒呢,她和你一起還好嗎?” 或許是知道自己和貝婧初患難后的感情,雷念兒現在都懶得起身行禮了。 只懶懶地躺在床上,拉著貝婧初伸過來的手,說道:“殿下引開了大部分的人,只有少數想撿漏的下了地窖?!?/br> “我把他們都解決了,身上掛了些彩?!?/br> “放心,都是小傷?!?/br> 雷寧在一邊補刀:“是,腿都斷了都小傷?!?/br> 雷念兒:…… 不知為何,兩個小丫頭黏黏膩膩的樣子,讓雷寧這個做阿耶的覺得自己很礙眼。 錯覺,一定是錯覺。 戰勝后,情勢倒轉。 原本想俘虜她的,一面之緣的突寧將領,變成的被俘獲的階下囚。 被綁著跪在前方的人,是攻打德州的主帥,也是下令屠城的罪魁禍首。 但貝婧初暫時沒空去管他們,現在要緊的是找到阿魚。 正當她轉身欲走的時候,腦子里的提示音出現了。 [叮~檢測到重要道具。] 重要道具...... 她眼睛往四周仔細搜尋著附近的每一處地方。 皓月問:“殿下,怎么了?” “把他脖子上的東西給我拽下來?!?/br> 突寧主帥脖子上的細繩被直接繃斷,他悶哼一聲。 一塊美玉被遞到了貝婧初面前,正是她丟失的平安扣。 賊子就是賊子,見到好東西,就迫不及待地占為己有。 貝婧初一拿到系統,來不及安慰它的傷心,先查魚嬤嬤的消息。 但阿魚不是重要人物,系統不會特意提醒。 她的消息被淹沒在密密麻麻的情報里,不知道在哪個不起眼的角落。 短時間內,她翻不到。 正在系統內搜查著,將士來報:“殿下,您要找的人,好像找到了?!?/br> “是與不是,您去認認吧?!?/br> 為什么要認認? 問她不就行嗎? 貝婧初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但真正見到人的時候,她還是不能接受。 “殿下節哀?!?/br> 節哀,怎么能節哀。 壽終正寢、無疾而終,還能安慰自己節哀。 可她,只剩一顆頭骨了。 貝婧初朝著熟悉的面容伸手去,尸體的臉上還維持著猙獰的痛苦神情。 她甚至不敢想象,她都遭遇過什么。 【連被劊子手梟首的罪犯,死前都不會這么痛苦?!?/br> 【憑什么,什么錯都沒犯過的,只想安安穩穩度過一生的女人,卻要被折磨而死?!?/br> 在皓月的記憶里,公主的心聲總是輕快的、狡黠的。 這是第一次,聲嘶力竭的。 她為什么不說出來,是沒力氣說了嗎? 她見殿下把那顆駭人的頭顱抱進懷里,像是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氣。 她頭埋下,只剩瘦小的肩膀,微微震顫著。 皓月鼓著勇氣去拍她的肩膀,勸道:“殿下,想哭,就哭出來吧?!?/br> 貝婧初抬起頭,緊緊閉了閉眼,“為什么要哭?我哭不出來?!?/br> 她像是一棵失了生機的小樹苗,有氣無力地說著。 這血腥絕望的十天,在史官的筆下,僅僅四個字總結:“德州十日”。 一個城池的屠盡,最后也只有一個描述:“涂炭生靈”。 輕飄飄地,被墨洇在紙上,供后人觀閱。 第217章 優待 阿魚的遺容被盡力地整理好,貝婧初讓昕兒來給她母親送行。 小女孩換上了孝服,她拜完了母親的墓碑。 在她之后,貝婧初也撩起裙擺,認認真真地磕了個頭。 回程之前,昕兒朝她認錯:“殿下恕罪,我以前不懂事,多有冒犯?!?/br> 昕兒十分害怕的樣子,知道了貝婧初的身份,害怕她來找自己麻煩。 也終于知道,自己以前干的是什么蠢事。 阿娘為什么維護她。 阿娘是在給她鋪路,可是她再也沒有阿娘了。 貝婧初當然不會和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