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問他能不能申請進博堂的考核。 就算是那些十幾歲的學生,許多都不敢開這個口。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一個這般小的娃娃來問這個問題。 愣了一會兒,夫子才回答:“行?!?/br> 不過貝婧初并沒有離開,她有一個疑問:“先生,為什么考如博堂,是要自己上表意愿,而非一年一次考核呢?” “或許有人,其實已經有了進博堂的能力,只是自己怯懦不敢表達?!?/br> 姜夫子是個很好的老師,給學生解答非課業問題,依舊耐心。 “殿下,博堂的學生,便是半只腳踏入仕途了?!?/br> “如果連說出自己意愿的勇氣都沒有,又能指望他為官后,有什么勇氣去做事?!?/br> “有什么勇氣對腐朽的條款提出質疑,有什么勇氣去在高位之人,做出昏庸決策時去對抗?” “才能固然重要,心性也是關鍵?!?/br> 貝婧初拱手,小孩端端正正的樣子可愛極了 “學生受教?!?/br> “其實我也不確定,自己這次定能通過?!?/br> “只是想嘗試一下,再看看進博堂的考核是怎樣的?!?/br> “這樣回去了,也知道方向嘛?!?/br> 夫子贊賞道:“殿下這份心性,便尤為可嘉?!?/br> 真到這一天,貝婧初終于知道,為什么考進博堂那么難了。 禮樂射御書術。 至少有三樣需要精通。 貝婧初選了射、御、術。 這三樣,她只是險險過關。 先生們雖然驚訝,卻也沒有失態。 教了她三年,都了解自己的學生是什么實力。 平日里,互相交談的時候,也總會把這個聰明的學生掛在嘴邊上。 況且,進博堂最難的地方,也不在這里,而是...... 最后一道——策論。 拿著題目,她的小rou手微微顫抖。 這這這,這有點難啊。 “朕飾子女以配單于,幣帛文錦,賂之甚厚。單于待命加嫚,侵略盜無已,邊竟數驚,朕甚閔之。今欲舉兵攻之,何如?” 中堂先生教的時候,只是把這句話用人話解釋一遍,再講一下當時的歷史。 然而,測驗時考的卻是:這句話表明了武帝的態度,希望以武伐之。 而中原常年武力薄弱,請分析當時的國情狀況,論,為何最后能決定舉兵攻之。 今日越朝外敵有二,若面臨此境,該如何待之,緣由為何? 貝婧初伸出小手,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 深吸一口氣,把翻著的白眼收起來。 腦海里頭腦風暴,構思著應該怎么寫。 想好后,她提起毛筆,待它吸入適量的墨汁,行云流水地書寫起來。 寫完之后,夫子將她的策論收了起來,并沒有翻閱。 “其他學子的最后一關,是臣等來評判?!?/br> “但皇嗣的最后一關通過與否,是陛下來判?!?/br> 夫子拿著封好的策論,回去上書,準備一起呈上去。 一邊寫著折子,一邊和同僚感慨。 “這大公主前幾項都過了,最后這一關,她寫的時候,我瞄了一眼?!?/br>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br> “除非陛下覺得孩子太小,想壓一壓她,不然,必定是能通過的?!?/br> 孫夫子是教貝婧初啟蒙識字的先生,后來教了貝嫣羽,現在也在教年齡更小的三皇子和四公主。 他跟著附和:“當初我教大公主啟蒙的時候,就想到了她是玲瓏剔透的一個孩子?!?/br> “過目不忘這個詞,從前也只是在書里看過,以為現實中定沒有這樣的奇人?!?/br> “見到公主以后,才知是我狹隘了?!?/br> “本來以為是皇嗣們都聰慧,直到......” 剩下的沒說,但姜夫子的笑意,明明白白地表示他知道了。 直到教了二公主以后,才想起來教正常的孩子是有多吃力和崩潰是吧? 有時候他路過稚堂,都能聽到二公主的啼哭聲,一個勁兒的撒潑打滾不想學。 在經過陛下的同意后,二公主挨了兩次手心,才終于不鬧了。 好不容易教會了一個,又來了三皇子和四公主。 噩夢循環再一次開始。 現在的孫夫子想念極了當初教天塢公主的時光。 那叫一個省心且快樂。 提起最得意的學生,姜夫子眼里也是慈愛。 “我都不敢再夸這孩子,怕她飄了?!?/br> “前朝,升入博堂的皇嗣也都是十一二歲的時候才進的,人也只有陛下和......” 那原本好好聽著的孫夫子突然厲聲打斷:“姜兄慎言!” 姜夫子被嚇了一跳,緩過來拍著自己狂跳的心臟。 “你以為我要說什么?!?/br> “我沒準備說下去?!?/br> “我明白的,這個名字,是禁忌?!?/br> 等貝婧初升入博堂的消息傳下來后,整個中堂的學生再次酸了。 “貝鈐四年走了,我以為已經夠妖孽了?!?/br> “沒想到你竟然三年就走了?!?/br> 雷念兒捂著心口,“殿下,你是要我的命啊殿下?!?/br> “您太抬舉我了,竟然讓我這等凡人給你做伴讀?!?/br> “我哪里配?!?/br> “就三年而已,我根本考不進去,我們是不是要分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