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突然知道是公主之子,在下才詫異了些” 這理由倒是說得通。 院長帶著他去往茶室,一邊囑咐:“你是趙鈐的夫子,對他應當甚為了解,長公主有事詢問,你隨我一同拜會?!?/br> 院長走著走著,后面的腳步聲似乎不對。 他回頭,見竇夫子在后面慢慢磨蹭著一小步一小步的走。 他不由催促:“竇夫子快點,不要讓長公主久等?!?/br> “好的院長?!?/br> 就是這聲音聽起來不太情愿。 貝盡莞被請到茶室,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沒多久,門被敲響。 “進?!?/br> 一個白胡子老者推開門,“長公主殿下安,在下文沁書院院長,這位是竇夫子,令郎從前的先生?!?/br> “您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我們?!?/br> 長公主招了一下手,示意他們坐。 二人這才在對面坐下。 “鈐兒這孩子蒙上恩賜,進了弘文館去?!?/br> “他此前在文欽書院課業奇差,本以為去了也只是湊熱鬧,不成想祭酒卻與我說,這孩子是名列前茅的?!?/br> “所以貝某此番是想了解一下犬子耽誤學業的原因,避免重蹈覆轍?!?/br> 這一下,她和院長都看向了竇夫子。 竇夫子抬眼迅速了瞟了一下他們二人,隨后就垂下眼不敢再看。 他嘴角的笑意有點僵硬,干巴巴的回答:“興許是文欽書院的教導方式不適合鈐小郎君吧?!?/br> “畢竟弘文館人才輩出,鈐小郎君在那里能發揮出全部的本事也不奇怪了?!?/br> 他在敷衍。 長公主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駁道:“鈐兒的天資是祭酒親自肯定過的?!?/br> “只要他認完了字,就算沒有先生教導,自己看書,也不至于會學得一塌糊涂?!?/br> 躺在靠背上的長公主微直起身,“竇夫子,貝某好歹是皇家公主,想查一件事不難?!?/br> “您要是今日撒了謊,承擔得起貝某的怒火嗎?” 竇夫子的額角滴下一滴豆大的冷汗。 院長也在一旁附和:“竇夫子,你只需要講出來你對鈐郎君的了解便是了,又不為難你什么,萬不可隱瞞于長公主殿下?!?/br> 竇夫子抬袖拭去流到下巴處的汗水,補充道:“是奴記差了,確實有件事?!?/br> “鈐郎君性子文靜,和其他的學生相處并不融洽,在書院里難免孤寂了幾分?!?/br> “小孩子嘛,或許因為被影響了心緒,就……” 他話說得委婉,貝盡莞卻覺得沒有這么輕松。 而且這位竇夫子方才支支吾吾的樣子。 這里頭,沒有他的摻和,貝盡莞是不信的。 而教書的先生摻和進學生的事,她的鈐兒還是不利的那一方。 咸寧長公主的眼神越發冰冷,院長也意識到了什么。 不過沒等他們二人再說什么,貝盡莞已經站了起來,“快午時了,小兒下學的時候到了,就不聊了?!?/br> 貝盡莞剛公主府,貝鈐的馬車就后一步到了。 “阿娘!” 他蹦蹦跳跳的下來。 這種時候,貝盡莞也不會去提醒什么小心摔了。 摔一次就長記性了,反正又摔不死。 他朝著她蹦過來,眼睛亮亮的問道:“阿娘今天去哪兒了?是不是又趁著我不在偷偷玩兒去了?” “臭小子,老娘要去游樂,還需要背著你?” 他們一起走進去,午膳已經做好了擺上來了。 下人端上兩盆撒了花瓣的清水給他們凈手,貝鈐洗得很認真,每根指頭都認認真真的搓一搓。 “近來可有遇到什么事?” 貝鈐聽到母親問話,頓了一下。 額……最奇怪的應該是他能聽見大公主的心聲? 小崽子鼻噶那么點兒大,心眼子還挺多。 但是這種事還是瞞著吧。 貝鈐答了沒有。 “那之前呢?” 貝鈐洗完了手,接過手帕一邊擦拭一邊問道:“阿娘想問什么?直說就是?!?/br> “在文欽書院時,可有人欺負你?!?/br> 貝鈐連回想的時間都不需要,直接點頭道:“有啊,可多了呢?!?/br> 咸寧長公主微微張嘴,但是隔了幾息才說出話:“那你為何不說呢?” 貝鈐此時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催促道:“阿娘快點動箸啊,我好餓~” 母親對他很是放縱,但必要的禮節是不會少的,以免他在外無禮失態。 比如用餐必須由位高者先動筷子,就是一個規矩。 咸寧長公主拿起筷子在面前的燉rou上點了一下,無奈道:“吃吧?!?/br> 貝鈐迅速夾起一塊rou,就著稻米狼吞虎咽了起來。 不過是一種餓但斯文的吃相,架勢雖猛,但優雅永不過時~ 他吃了半碗,腹中有了幾分飽腹感,速度才慢下來,然后回答母親剛才的問題:“都過去了,問題都解決了,不用說了呀?!?/br> “我從前受的委屈又不止一件,要什么都說,至少得和阿娘講上個三天三夜也不停歇?!?/br> 咸寧長公主哽了一下才繼續問道:“那……那時你為何不告訴你廣德姨母?” 提到那個女人,貝鈐的胃口都小了一半。 他喃聲道:“我說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