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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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林愫像拎小雞一樣把他輕輕丟開,門口立刻有暗衛涌入,七手八腳地將李九按在地上。 他們問林愫,“主子,怎么處理?” “帶走?!绷帚旱胤愿赖?,“把內務府也一起圍起來,尤其是花房,看看他昨日他見過什么人,也一起扣了,帶去詔獄,我待會就來?!?/br> 鳳儀宮中的人看見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林愫轉身,瞇著眼睛笑了,寒光不加掩飾地從他眼眸中迸發出來。 那樣溫和的一個人,居然也會有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面。 然后,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一句話,“這里發生的事情,誰都不能告訴殿下哦?!?/br> …… 詔獄昏暗,這里與刑部的天牢不同,是女帝的“夜刃”專司刑訊的地方,關押也并非尋常犯人,都是夜刃奉女帝之命抓進來的。 這些人,大多都是間諜,死士,受過訓練,比尋常人更能忍耐。 故而這里的刑具也要比天牢要齊全,更反人性,就是為了能夠更好地撬開這些人的嘴。 林愫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里了。 看著手中的刑具,鐵鞭,鋸齒……應有盡有,好些東西他都已經忘記這些東西的具體用處了,看來他今天得重新學一次了。 暗衛已經將花房里的幾個人押了進來,而鳳儀宮那個名叫李九的內官,被架在了刑架上。 林愫正握著一條帶鉤的鞭子,在他被固定好的那一刻猛地揮鞭子,朝他身上狠狠一抽。 “唔……” 他的身上赫然出現一道血痕。 林愫掂量著手中的鞭子,“試試手感?!?/br> 說著,用鞭子抬起他的下巴:“說吧,你的主子是誰,誰將你安插進來的?” 李九喉嚨里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不說?不說是吧,那可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br> …… “殿下,還要放得再高一些嗎?” 姜瑤打了個哈欠,她單手支撐起腦袋,因為沒有午睡,眼皮子一直在打架。 她根本沒心思去放那個紙鳶,都是臨夏負責cao縱。 她勉強睜開眼睛,抬頭看天,被陽光耀得眼昏,迷迷糊糊地抓起一個小點心放進嘴里。 “不用了,這個高度就差不多了,再高的話恐怕風箏線要斷了?!?/br> 晴空無云,但風很大。 皇宮的空中,一只紙鳶在天空中飛舞,是鳶的形狀,尾翼由五彩的絲帶組成,隨風浮動。 謝蘭修擱下筆,抬眼時正好透過竹窗看見這一幕。 “放紙鳶這些事都是孩子愛玩的,以前倒是在宮中少見,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進宮了?” 坐在他身邊的一個玄衣少年笑著對他說道。 “哎呀,”他用手中的筆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差點忘了,現在宮里還有位公主殿下呢,這個紙鳶想必是那位小公主放的?!?/br> “三郎看得這樣入神,是也感興趣不成?” 第35章 躊躇 是……公主殿下嗎? 這個紙鳶, 會是她放的嗎? 謝蘭修目光追隨著飛舞的紙鳶,不知怎么的,他腦海中浮現起前些日子姜瑤在他面前微笑的面容。 裙擺翩翩, 漂亮得像一只精致的瓷娃娃。 聽說,公主殿下前段日子病了一陣。陛下甚至一連數日罷朝,守在公主病榻前, 想必這位殿下病得是挺嚴重的。 不知道現在她身體可有好轉。 微微怔神間,他筆下的墨跡在紙上暈染開來,他手忙腳亂地將筆放在一邊,仔細察看手中的抄錄的稿子。 幸好只是草稿,留下點小瑕疵并不打緊。 他收回了目光,對身邊的玄衣青年道:“兄長, 你別拿我取笑?!?/br> 謝鎏嘆了口氣,“怎么能說是取笑,你這個年紀,就算想出去放紙鳶又怎么了?” “你呀你,別總是一門心思顧著寫這些酸溜溜的史書, 小孩子都沒小孩子的樣子, 十二歲才多大,祖父也真是的, 這么快就讓你入文庫……” 謝鎏開始絮絮叨叨著數落英國公壓榨童工,讓謝蘭修承受不是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一切。 “你說, 他這不就是純純把你當牛馬嗎,還不給你發俸祿?” 詆毀長輩和反駁兄長都是不對的, 謝蘭修沒敢接謝鎏的話, 開始繼續做自己的事。 他在桌面上鋪展開一片信箋,勻好了墨, 開始在上面書寫。 他用的是他最擅長的行書,雋秀飄逸的字跡在紙上落下了幾行字—— 「謝嘉問殿下安……」 「微臣聞殿下偶染風疾,心中牽掛,遲作此信,聊表問候……」 他寫字的時候會全神貫注在紙面上,一筆一劃,極為認真。 「近日天氣轉寒,白日多風,還望殿下珍重身體,多加衣物,切忌著涼……」 一封問安信很快便完成,那該怎么樣送出去呢? 他寫完信件后,看著上面未干的字跡,忽然想到,他將以什么身份將信給她,朋友?臣子? 若說是臣子,這樣的信箋會不會顯得太過親密,會不會逾矩? 如果說是朋友……但是事實上,他與那位公主殿下不過一面之緣,他們甚至連相交都算不上,那夜公主攔下他,或許只是一時興起,隔了那么多日,還不知道她記不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