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 見她滿目憤怒,馬氏不敢再勸,又扭頭跑了出去,呼道:“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室內的蕭老夫人顯然被氣壞t了,握緊了拳頭,厲聲道:“打!打到他服氣為止!” 得了她的命令,施家法的仆人不敢停手,只得硬著頭皮打。 那板子是下了重手的,蕭煜疼得直冒冷汗,硬是一聲不吭。 馬氏瞧著心疼,哭道:“兒啊,你就跟老夫人認個錯,跟她說你錯了。 “阿娘求你了,勿要再任性,只要你服個軟,你大母定會饒你?!?/br> 蕭煜趴在板凳上,咬牙道:“兒沒有錯?!?/br> 他的倔強把馬氏氣得半死,恨鐵不成鋼道:“你怎就這么糊涂,那沈氏究竟給你下了什么迷魂藥,以至于這般癲狂?!” 蕭煜不語。 馬氏抹淚道:“四郎聽娘的話,服個軟,若不然今日定會被打死在這兒的?!?/br> 蕭煜默默咬牙忍受,強忍杖打帶來的痛楚,弱聲道:“阿娘回去罷,這條路是兒自己選的,怨不得他人?!?/br> 馬氏氣紅了眼,見他的膝褲上起了血漬,苦苦哀求道:“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施家法的人沒有蕭老夫人的命令不敢停手,報數的人也不敢停報。 不過二人的動作到底慢了幾分。 也在這時,蕭宏笙接到消息匆匆而來,見這陣仗被嚇得腿軟。 他慌忙進屋。 當時蕭老夫人已經順過氣來,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儀。 蕭宏笙打小就懼怕她,連忙跪地道:“四郎到底闖了什么禍,以至于阿娘要這般責罰他?” 蕭老夫人平靜道:“那孽障口無遮攔,中傷你父親,當該責打教訓?!?/br> 這話聽得蕭宏笙滿腦子問號。 要知道杖打這樣的家法素來都是起恐嚇作用,府里還沒有人真正領教過,今日蕭煜算是第一人。 能讓自家老母動用杖打家法,可見觸犯了逆鱗。 蕭宏笙囁嚅道:“阿娘且消氣,子不教父之過,四郎既然干出忤逆之事,兒自當受罰,還請阿娘勿要與他一般見識?!?/br> 蕭老夫人不吃這套,指著外頭道:“今日不管束他,明日他便要反天了?!?/br> 蕭宏笙不敢吭聲。 蕭老夫人道:“打,繼續給我打,打到他認錯服氣為止!” 外頭的杖打聲,馬氏的嗚咽聲,以及冷冰冰的報數聲,聽得蕭宏笙眼皮子狂跳,卻束手無策。 馬氏在外頭哭嚎,啼哭道:“阿娘,你今日連著我也打死算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到底見不得自家幺兒受這等責罰,不顧棍棒落下,以身護子。 那時蕭煜已被杖打得皮開rou綻,硬是沒有嚎叫出聲。 他死死咬緊牙關,比牛還倔強,一身硬骨頭的犟種。 馬氏不讓他們杖打,胡婆子瞧得眼皮子狂跳,硬著頭皮走到門口,囁嚅道:“老夫人,已經見血了,再打下去,恐傷了筋骨?!?/br> 蕭宏笙暗叫不好,連忙出去看情形。 蕭煜挨了四十八杖,活活痛暈厥了過去。 若是一般人,打二十下就已經不得了了,他硬是扛了四十八杖,膝褲都被皮rou裂開的血跡浸透了,委實駭人。 蕭宏笙愛子心切,立馬進屋勸蕭老夫人,跪地道:“阿娘今日就饒了四郎罷,他到底年輕,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倘若真被打出個好歹來,后半生便徹底廢了?!?/br> 說罷給她磕頭,著急道:“阿娘有氣只管往兒身上發,今日就饒了四郎,有什么事明兒再說也不遲?!?/br> 蕭老夫人顯然也沒料到那孫子竟然有這般硬骨頭,就算被打暈了都沒叫一聲疼。 那孽障雖然把她氣得半死,好歹是親孫兒,若真打殘廢了,也不好跟兒子交代,便給了臺階作罷。 蕭宏笙松了口氣,又接連磕了幾個頭,忙下去差人請大夫來看診。 一眾家奴把小祖宗抬到竹床上,送往問月樓。 很快大夫便進府來看診,那板子可沒白挨,皮開rou綻,血rou模糊。 大夫看得心驚。 所幸家奴趁著血漬未凝固時把膝褲剪開,皮rou這才沒有粘到膝褲上,若不然處理起來那才叫棘手。 外頭的馬氏看著一盆盆血水往外端,心疼得頻頻落淚。 待大夫處理好傷口,用鵝毛上完藥膏后,已經耗了半個多時辰。 施銀針扎xue位,蕭煜總算從昏迷中蘇醒。 方才挨打時一股子傲骨,這會兒醒來滿腚傷痛,再也忍不住哭爹喊娘嗷嗷叫。 馬氏既心疼又惱恨,沒好氣道:“活該!方才怎么不知道叫疼?!” 蕭煜被噎著了,只得窩囊咬帕子哼哼唧唧。 大夫處理完他的傷情,出來同夫妻說道:“這兩日切莫沾水,需得差人時刻注意令郎的傷勢,恐半夜會引起高熱?!?/br> 馬氏著急道:“若是發起了高熱,那可如何是好?” “夫人無需憂慮,待老夫開方子抓藥熬上,以備不時之需?!?/br> 蕭宏笙還是不放心,說道:“有勞大夫在府里耽擱兩日,若有什么吩咐,府里差人去取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