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還有兩盅甜品,她沒用,青禾想饞嘴,被魏氏制止了,打發給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們。 下午沈映蓉出去透了透氣,也僅僅只在院子里,她不能擅自外出,有劉婆子盯著。 既然是外室,自得有外室的樣子。 望著四方高墻,好似一口深井。 沈映蓉仰頭看天空,算起來自她投出求救信已經有好幾日了,也不知什么時候能有回應,亦或許根本就不會有回應。 孤身一人,受困于這個被高墻圍困的四方天地里,好似一只籠中鳥。 主人高興的時候過來看看,不高興時則丟到一邊。 也或許有些人就喜歡這樣的生活,無需為生計憂心,吃穿用度都比尋常人好得多,只要討好男人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縱使沈映蓉在窒息的時候會用精神勝利法短暫麻痹自己,但也僅僅只有那么一瞬,便清醒。 進京的這兩月她其實一點都不開心,瘋狂想家,想念爹娘,想念阿寶,想念家中的那棵棗樹。 有時候她也很迷茫,為什么會來到京城,這或許是她生命里的一場劫難。 蕭煜就是她的劫。 見她獨自在角落里站了許久,魏氏怕她受涼,提醒道:“娘子該進屋了,恐受了寒?!?/br> 沈映蓉回過神兒,心事重重道:“都過好些日了?!?/br> 魏氏知道她的意思,卻說不出安慰的話。 畢竟人走茶涼,祖輩攢下來的交情,能不能管用真的說不準。 主仆進屋,沈映蓉把從家里帶來的故土翻出嗅了嗅。 她握在手里,這泥土是從棗樹下刨來的,也不知今年的棗子夠不夠阿寶糟蹋。 心中思念,她想給家里人寫封信,卻無從下筆,徒增他們的擔憂罷了。 與此同時,遠在江玉縣的沈家夫婦特地去祖墳燒紙上香,夫妻倆給沈肅的墳頭磕了好幾個頭。 趙氏跪在碑前,虔誠道:“老爺子定要保佑你曾孫女能平平安安回來,這些年沈家夠遭罪了,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順遂些?!?/br> 沈方哲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惠娘吉人自有天相,至多明年,定能回來?!?/br> 趙氏心中不是滋味,“她打小就養在身邊,不曾出過遠門,一下子去那么遠,舉目無親,定會吃些苦頭的。 “你也知道那孩子,素來報喜不報憂,來信說一切安好,她怎么能安好? “跟在一個不喜歡的男人身邊,飲食能不能習慣,水土服不服,有沒有生??? “昨兒晚上我夢見她,怎么喊她都不應,臉也看不清,嚇壞我了?!?/br> 說罷又磕了幾個頭,叨叨絮絮道:“老爺子定要保佑她平安歸來,若是不管事兒,以后就不給上香燒紙了?!?/br> 沈方哲無言。 這不,許是她的威脅起了作用,投出去的求救信隔了二十多天后,可算有了回應。 快到年底時太安坊的鐘家差了仆人聯絡上許婆子,說年底比較忙,待年后會來聯系。 許婆子歡喜不已,心想只要有依托,沈映蓉定能順利進府做妾,當即找了個由頭過來報信。 她特地捎了自己做的腐乳和腌蘿卜干送來,跟蕭家的仆人說沈映蓉嫌飲食清淡,之前喊她做些佐粥的腐乳送來。 仆人去通報,室內備年貨的沈映蓉聽到許婆子過來,壓下心中的激動,忙叫青禾喊她進去。 許婆子被仆人帶到偏廳,魏氏遣退仆人,去守門。 沈映蓉顧不上身份,忙迎了上前,試探道:“許mama可是有信兒了?” 許婆子向她行禮,她連忙扶她。 “有信兒了,是太安坊的鐘家?!?/br> 聽到鐘家,沈映蓉不禁愣了愣。 當時她把希望寄托到大理寺正馮家,卻不想回應的竟然是虞部郎中鐘家,倒是挺意外。 許婆子壓低聲音道:“那邊差家奴來同我說,年底主子忙,要年后才會與我這邊聯絡,娘子且等著,定有好消息?!?/br> 沈映蓉歡喜得不行,難以壓下嘴角的笑意,只要有回應就好,就怕一塊石頭砸下去,連水花都沒有。 這些日她等得焦慮,現在可算可以松口氣了。 院子里被仆人看管得緊,若總是進出定會起疑,沈映蓉行事素來穩妥,同許婆子商量下回再見面的方法。 二人并未說得太久,許婆子臨走時,青禾又使了錢銀給她。 待她出去后,沈映蓉握拳難掩歡愉。 這高墻大院哪里困得住她,至多明年開春,她定要翻爬出去。 只要捅到蕭家那里,有鐘家出面,她定能如愿以償! 第三十四章 壓在心中的巨石落下, 這個年沈映蓉過得輕松不少。 大年三十那天蕭煜要在府中陪家人,在頭天特地過來一趟。 庖廚備下好酒好菜,沈映蓉心情好, 也小酌兩杯。 外頭時不時響起爆竹聲,丫鬟婆子們得了賞錢, 個個都喜笑顏開。 陰沉的天空不知何時下起雪來, 沈映蓉好奇出去看。 起初那雪極小, 后來竟有拇指般大t。 院里的人們很是歡喜, 魏氏道:“瑞雪兆豐年, 明年定能大豐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