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他注視著關萬春的眼,很慢地一點點坐下。 關萬春抓來他的手,指節穿進他的指縫,像把兩只手掌縫在一起一樣,慢慢彎曲手指,將其扣住。 李京如曾經以為自己到了這一日會覺得害臊。 在此之前,他只將這種事當作是生兒育女的前提。學生時代上生理課時,同齡男生的嗤笑與老師的避諱莫深都讓他對這種事產生畏懼。 他不會跟任何一人談這種事,他那時候還是一個得體的乖學生。 青春期探索出網站看片時,他會躲在房間中,反復確認門是鎖上的,被子是捂得夠緊,每個角落都是不可能突然出現一個熟人的。 那么羞恥,那么克制。 后來他發現自己似乎是在這方面有缺陷,于是感到低人一等,認為是自己的錯誤才導致前任的出走。 李京如有些冷,拉來睡衣穿上。他知道自己速度和力度一定控制得很爛,但關萬春看起來樂在其中。 許久之前。他窺見關萬春于燈下煙霧繚繞的模樣,有了反應于是跑回房間將罪惡放了出來,事后覺得羞愧萬分:自己怎能那么不知廉恥?怎么能為了那一瞬間的爽快而做出這種事? 可是,這件事本身明明可以如此銷魂蝕骨。 為什么要那么想呢? 他把主動權再次交還關萬春。 為何要感到羞恥? 他好喜歡關萬春,他想跟他更進一步,一起探索。 有什么錯。有什么好值得自我批判的。 遵從作為人類的本能罷了,他是一個活人,他有和人口口口口的原始沖動,他能從中得到快樂,他做足了準備,他在安全的情況下做的。 何必要感到羞恥呢…要湮滅了。 預感再次逼近。 他道:“我差不多了,你快點,一起吧?!?/br> 和關萬春的纏綿/悱惻就是一座深池,他曾觸碰到冰冷的池水后連連后退,這次他終于鼓起勇氣,毫無怨言閉眼往前一倒——撲通一聲。幽水四濺。 此生再也沒有從與這個人的愛/欲中生還的機會。 擁抱在一起的至高點,同頻顫抖讓兩顆心臟互作鑲嵌,枝椏長進對方的血rou?!?/br> 兩人筋疲力盡,清潔后便睡死過去,直到鬧鐘把他們叫醒。 李京如難得清醒得這么快,他看向關萬春陽光下淺棕色的瞳孔,有些怔愣,旋即生出許多期待。 如果生命的將來,每一日醒來都是這一幕,多好。 多美好。像活在天堂一樣。 關萬春在他額上烙下一吻。起了床,洗漱完出來道:“我要去一下辦公室,給你點了吃的,你好好休息?!?/br> 李京如捏住他的嘴,把兩片薄唇捏得略微變形:“好的關mama,謝謝你的關心,我又不是小孩。晚上你可以去瑪麗家一下嗎?我有東西給你?!?/br> “好,晚上見?!标P萬春走了幾步,又折返:“我從來沒有這么討厭過工作?!?/br> 人一步三回頭地終于走了,李京如收回了面上的從容。 “啊啊啊啊——” 他扣著床單,痛呼著慢慢坐起來。 他的那啥痛得要裂開了。跟導彈轟炸后的廢墟一樣岌岌可危。 關老板真不愧是伊森心心念念的猛1,硬件棒,體力好,會調情。 唯一的不足,就是這種事真的對腚幫子實在太不友好了。是涂了藥的,但......mama啊。 他花了接近十分鐘才起床穿好衣服,吃了飯,又睡了會,才暈暈沉沉打車。 內羅畢是一個國際大都城,現代化的高層寫字樓與殖民時期留下的房屋相錯排列。 車在街道邊停了下來,一個白人顧客上了車。 李京如打量著這個人,心生疑竇:按理來說……網約車一次只能接待一個乘客吧。不好! 他瘋狂拉另一側的車把手,想要逃竄下去,無奈車門已被狠狠鎖死,而下一秒,他聞到一股腥甜,當即意識模糊了起來,手腳再也使不上任何力氣。 去你爺爺的,真被害了。 失去最后一絲理智之前,他聽見身后那個新來的“乘客”朝司機說:“打給長官說人弄到了?!?/br> 【作者有話說】 可能會有錯別字的情況,因為審核一碰就:——嗶——已經氣急敗壞,眼睛一閉就是傳 第58章 難道他賊心不死? 關萬春把簽署好的一摞文件交給助理,又把桌上簡單整理下,開窗抽了根煙。 灰蒙蒙的天有些悶濁,無風,樹木干巴巴羅列在樓下街道處一動不動,隔壁園區柵欄上的灰積得很厚。死氣沉沉。 和他與蘭登的關系一樣。 他算是把父親得罪透徹了,然而非但沒有于心不安,反倒慶幸不已。 從他私自調查新航線的那一日起,父親的形象在他心中日益坍塌。 那條深受里斯特家族推崇的航線,并非是蘭登描述的那般勞民傷財且一無是處,反之,其能創造的經濟價值與為民眾提供的工作崗位數量超乎想象。 蘭登究其反對,無非是他一個陸軍軍官害怕在海事分量崛起后失權,希望借此打壓對手。 以上這些并不難理解,令他震驚的事實其實是:蘭登本人,他的親生父親,母親的丈夫,竟是個徹頭徹尾的同性戀。 他像天下大多數子女一樣,沒想過調查自己的父親,但沒有想到真相如此觸目驚心,稱得上三觀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