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殿下?!睅ぷ油忭懫鹆朔匠哨5穆曇?。 宣王用披風將薛清茵裹住,起身下了床榻。 便又是那般正襟危坐的模樣。 “進?!彼?。 方成冢掀起簾帳進來,臉色有些難看,他低聲道:“京城來人要接魏王的遺骸還有賀松寧入京……更點名要侯啟云護衛魏王的遺骸?!?/br> “侯啟云倒無妨,只是賀松寧這一走,恐怕脫離了我們的掌控,要活下來就更容易了?!彼桓实?。 薛清茵從屏風后頭探了探腦袋:“哦?要接他回京?也未必是壞事……” 方成冢被她的聲音驚了一跳,正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薛清茵接著便嘖嘖贊嘆道:“喬姑娘當真信我,說的盡是實話啊?!?/br> 方成冢一怔:“何出此言?” 接聲的卻是宣王,他淡淡道:“喬心玉告訴了皇帝,是誰動手殺的魏王?!?/br> 方成?;腥淮笪颍骸澳琴R松寧的真面目也就在皇帝跟前暴露出來了……難怪來了人接他入京。這一趟還未必是養傷之路呢,等著他的,恐怕是龍潭虎xue?!?/br> 薛清茵在屏風輕輕點了下頭。 方成冢拋卻煩憂,便回頭去高高興興放人了。 賀松寧還在熟睡之際,便被人塞入了馬車。 他一問才知是要回京。 他心下暗暗舒了口氣……離開了宣王的眼皮子底下,他才真正有活路。 只不過……賀松寧問方成冢:“我meimei不來送我嗎?” 方成冢皮笑rou不笑:“王妃起不來床呢?!?/br> “哦?是因來到孟王朝境內,身子不適?她一向體弱……” 方成冢打斷道:“薛公子還未娶妻,自是不懂?!?/br> 賀松寧一聽,哪里還有不懂的道理? 頓時面色鐵青,再沒有開口。 他從鬼門關游走了一圈兒,她卻歡欣地與宣王顛鸞倒鳳。 賀松寧攥緊手指,胸口的傷似乎又掙開了些。 他盯著方成冢道:“那便來日再見?!?/br> 京城。 梁德帝翻閱著跟前的奏折,問:“薛寧走到哪里了?” 底下人道:“回陛下,才離開格爾木?!?/br> 梁德帝嘆道:“宣王這般架勢,當真是要直入孟族的王廷啊……” 不等底下人跟著恭維兩句,他斂住慨嘆的語氣,隨即話音一轉道:“算著日子……便在宣王妃那個莊子上擺一桌筵席,將魏王妃、魏王側妃喬氏,還有上柱國等人……都請到莊上。連同薛寧?!?/br> 第264章 “歡聚一堂” 侯啟云剛接到消息的時候,心頭咯噔一聲響,是有些害怕見到梁德帝的。 等離開了格爾木,呼吸順暢了,說話也流利了許多。 侯啟云當即看向馬車中倚著枕頭的賀松寧,提議道:“我看薛公子的傷還厲害得很,這一路恐怕要慢些走……” 作為病人自己,賀松寧卻道:“不,要快些走?!?/br> 侯啟云皺起一張老臉,有些看不透他的心思:“薛公子不怕行路途中傷勢惡化嗎?” 賀松寧看著他,反問道:“侯老將軍年紀大了,便忘了為臣子者,接到圣諭無論生死也要拼命往回趕嗎?” “你……說得是?!焙顔⒃颇樕兓?,心下更覺驚奇。 這樣一個年輕人,初入官場,怎的便有這樣的心思? 他明白了賀松寧的用意。 辦不好事,是你的能力不行。 認錯時還拖拖拉拉,便是態度有異了。往大了說,便是不尊陛下,無視皇權的威嚴。 前者尚有生還之機,后者恐怕真要砍腦袋。 侯啟云打了個激靈,扭頭嘆道:“老了,老了……” 賀松寧語氣冷淡:“是老了,侯將軍如此畏首畏尾,焉有不敗之理?” 侯啟云聽了這話,臉上有些掛不住。心道你縱使是宣王妃的兄長,但你年紀輕輕,在軍中也不過任職行軍司馬,乃一僚佐官,豈敢如此點評老夫? “薛公子……”侯啟云剛起了個頭,便對上了賀松寧的冰冷陰沉的目光。 很顯然,賀松寧半點也不畏懼他。 不僅不畏懼,還有要壓他一頭的架勢。 賀松寧道:“你既怕死,該也是個聰明人。此行回去,若要脫罪,你恐怕還要依仗我?!?/br> 侯啟云聽了這話,胸中一陣氣血翻涌,斥道:“小子年輕,怎的這樣大的口氣?” “因你瞻前顧后,在魏王身上押錯了寶,如今為脫罪,便想著討好宣王是不是?可宣王需要你嗎?他瞧得上你嗎?當時水淹大軍,摧毀糧草。你是如何向宣王討要糧草的?魏王被俘,你又是如何腆著臉登門,搬出兄弟手足的大義,逼迫宣王出軍救人的?”賀松寧一句接一句如連珠炮。 侯啟云被揭得一點臉皮都不剩,頓時面上那是青一陣的紫一陣,眼見著恨不能跳起來殺了賀松寧。 但最終,他也只是從喉中擠出了一句:“你不必如此……你直接說吧,你想做什么?你是宣王的大舅哥。說這話是為宣王教訓我?還是說……” 侯啟云頓了下:“你別有圖謀?” 他只是被性情拖累了,并非是真的愚蠢,跟前的人將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侯啟云當然冒出了些猜測。 “附耳過來?!辟R松寧還穩穩當當地倚靠在那里,只沖侯啟云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