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賀松寧與她并肩而行,又想起來關切她:“你如今月份也該大了,為何肚子仍不見……” 薛清茵冷冰冰地道:“本就是假的?!?/br> “什么?”這句簡短的話,卻加起來比前面的話還具有沖擊力。 本就是假的? 宣王知道嗎?皇帝知道嗎? ……他們必然知道! 原來薛清茵成了他們對付魏王和徐家的一枚棋子! 她在宣王府當真快活嗎? 王妃之位只不過是補償罷。 一剎間,賀松寧又想了很多。 他知道坊間早有傳聞,宣王不喜女色。 他甚至懷疑……薛清茵和宣王是否真有夫妻之實了。畢竟連身孕都能是假的。 甚至……甚至他有一絲說不出的輕松和欣悅。 就連當初在得知薛清茵中毒一事,他為了處置魏王這里的事,坐著的馬車從宣王府門外走過而不入……那一點的愧疚,也終于可以放下了。 可取而代之的便是更洶涌的憐惜之意。 她從來都是孤獨無依的。 相比之下,興許那孟族王愛她更多…… 賀松寧握住了薛清茵的手腕:“清茵,一切都會好的……” 等回到山洞。 喬心玉發現到二人間的氣氛有了變化。 薛清茵雖然還是有些神思不屬,但賀松寧對她卻溫柔了許多。 是發自真心的溫柔了。 喬心玉心下咋舌。 怎么出去這么一會兒就變了? 眼見天色晚了,他們粗粗啃了兩張餅子,便準備歇息。 賀松寧還拍了拍自己身邊鋪就的干燥稻草,對薛清茵道:“若是怕做噩夢,便依著我睡吧?!?/br> 喬心玉面色古怪了一瞬。 薛公子不知道這有些越矩嗎? 便是再親密的兄妹,成年后也不該如此了……何況瞧著二人關系也沒那樣好。 但薛清茵沒有過去。 賀松寧也不生氣,一手把著刀,便合眼歇息起來。 他做了個極短暫的夢。 他對生母的印象皆是來自畫像。 從畫像里走出來的人,走入了他的夢。 但那生硬筆觸描繪出來的人,自然是死板的…… 所以他夢中的母親,從來都是沒有任何表情的。 她總是這樣注視著他,有種無聲的冰冷。 他總是在夢中對她說:“快了?!?/br> 不知道說了多少聲。 仿佛這般便會使黃泉下的她瞑目。 可是這一日啊,他的夢有了變化。 同樣的畫卷浮現在了他的夢中。 但那畫中的人不再是生母。 “清茵……”他叫出了那個名字。 那是他在孟族王那里自己親手畫下的畫…… 薛清茵從畫卷中走出來,面容卻是鮮活極了。 她巧笑嫣然,腮邊的流蘇來回晃蕩,便好似輕輕撓在了人的心上。 但緊跟著。 她哭了起來。 滿面淚痕,楚楚可憐。 “你為何總是這樣多疑?”她問他。 “清茵?!薄扒逡稹?/br> 薛清茵是被賀松寧說夢話的聲音吵醒的。 任誰滿耳朵都是別人在叫自己,也無法忽視過去。 薛清茵憋著氣,不快地坐起身,到了賀松寧的身邊。 她一按在賀松寧的刀口上,想將人搖醒。 賀松寧疼得本能地悶哼一聲,卻沒有醒。 薛清茵的目光閃了閃。 她又用力地掐了下他的傷口。 賀松寧驀地睜開眼,但眼底卻不再復往日的清明。 他喃喃念了聲:“清茵?!?/br> 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薛清茵推了下沒推開,但卻感知到了他身上傳遞來的熱意。 他是很厲害,受傷之下還能挾持孟族王。 但未經完全處理的傷口,到底是讓他發起了高熱。 薛清茵歪頭想了下。 他會活活發燒燒死嗎? “清茵……”賀松寧又喚了一聲,不過這次他的雙眼清明了一點。 似是知道自己從夢中醒來了。 他嘶聲道:“我腰間……有藥,你拿出來?!?/br> 薛清茵伸手摸了摸。 她卻是摸到了刀柄。 一時間,她的心臟狂跳……像是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 終于。 她抽走了刀。 “噗嗤”。 賀松寧還未反應過來。 那刀刃沒入了他的胸膛。 薛清茵吐了口氣:“不相信任何人,你教我的?!?/br> 賀松寧面目猙獰地瞪大眼,但他卻沒有推開薛清茵,反而牢牢地抓住了她。 他的聲音從喉中艱難地擠出來:“……為什么?” 充滿了不可置信和憤怒。 薛清茵終于可以說出那句話了。 她冷聲道:“你不是我親大哥,你知道,我也知道?!?/br> 第242章 殺賀松寧 喬心玉一直沒能睡著。 薛清茵的大哥太過可怖,他在提防她們,她們又何嘗不在提防他呢? 因而當賀松寧喊出第一聲“清茵”的時候,喬心玉就睜開了雙眼。 漆黑的洞中,只一點月光照進來。 她隱隱約約瞥見薛清茵被抱住了,但緊跟著便是刀刃切入皮rou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