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她說著便厚顏一笑。 笑容又甜得很,一時還真叫人說不出什么發怒的話。 寧確聽到這里,卻也是心頭一震。 “父皇”? 她喚陛下為“父皇”? 寧確本該清明至極的大腦,一下也全亂了。各種紛雜的念頭和猜測,蜂擁而至。 “行了,過來吧?!绷旱碌壅Z氣涼涼道。 薛清茵這才一提裙擺,擠進了他們之間。 她容色嬌艷,本就扎眼。 加上年紀又比婉貴妃輕,便如那正盛放的花兒,一時竟成了那個最絢爛奪目的存在。 “宣王側妃好興致,如今鬧成了這般田地,竟還高興得半宿睡不著覺?!绷氯貙嵲谌滩蛔×?,出聲不高不低地懟了一句。 這下薛清茵的身份是徹底分明了。 宣王側妃…… 寧確腦中念頭更亂了。 這廂薛清茵不急不忙地一笑,道:“是啊,昨日得了些極名貴的劍蒲、唐蒲,往后還要放在莊子上用呢。怎能叫我不高興?” 梁德帝聞聲都覺得無奈,想笑。 薛氏女太會氣人了。 魏王妃心中肯定難受得緊。 “好了,莫耍貧嘴?!绷旱碌鄢雎暫戎?。 他隨即看向寧確:“你先來說,寧卿為何在此?” 寧確心下何等驚濤駭浪,卻不影響他面上平靜如水。 他恭敬地答道:“臣幼年在道觀住得多,便偏好清幽之所?!?/br> 這話是說給梁德帝聽,也是說給薛夫人聽。 他曾經在道觀長大,是真話! “于是你便看中了這處莊子?到了這莊子上游玩?”梁德帝溫聲問。 “回陛下,正是?!?/br> “但朕記得這莊子還未正式開張,你怎么便住進來了?” “臣有一好友,恰巧與這莊子上有幾分交情。便引著臣到此地游玩居住。臣來時,并未表露身份,自稱久居道觀,他們便只當臣是道士,遂留下了臣在莊子上每日里卜卦畫符……” “原來如此?!绷旱碌埸c頭道:“那真是巧之又巧了?!?/br> 寧確點頭,道:“那日府衙前來拿人,臣也在。想著既然借了貴地之便,也應當盡一份力,問問究竟出了什么事。于是派出了身邊的長隨丘歡?!?/br> 寧確無奈道:“沒成想竟然造成了這般誤會……” 婉貴妃心頭翻滾不已,掌心都掐破了。 就這么巧! 該死的就這么巧! 那廂知府也嘆氣拜道:“臣與寧刺史相識于微末,確實是有幾分交情。若僅因為寧刺史的長隨問起臣的近況,便斷定此乃托情通融、以權謀私之罪,臣也不敢為自己分辯……” 反正人是你魏王派系的。 這會兒假惺惺說點“治罪也無妨”的話,也沒什么關系了。 梁德帝沉吟片刻:“嗯,朕也記得你與寧卿曾一同在虔州小住。虔州苦啊。越是這般境地之下,越能結出深厚情誼。問候一兩句,本是自然而為之。就算寧卿托情于你,那也是寧卿之過。與你無關?!?/br> 婉貴妃想說點什么,但又知道此時不是什么說話的好時機,便只能拼命忍住。 只有柳月蓉還沒搞清楚狀況。 她忍不住問:“父皇,此事……此事就這樣揭過了嗎?” “你也聽見了,此事與薛家,與宣王側妃,半點干系也無。乃是莊子上的客人自發而為之?!绷旱碌鄱疾铧c笑出聲。 他轉頭,玩味地看著柳月蓉。 “魏王妃想治寧刺史的罪嗎?”梁德帝問。 一時連寧確都看向了柳月蓉。 柳月蓉有些茫然,還有些慌亂。 她不明白,有什么錯嗎? 明明是薛清茵的人打了他們莊子的人,下手何其狠辣!還有人試圖回護……這些……難道不應該和薛清茵算賬嗎? 不過她雖然想不明白,但她好歹能感受出此刻的氣氛。 很明顯,她不該再問責下去…… 這個寧刺史,深受皇帝的看重…… “魏王妃怎么不說話?”梁德帝語氣微微不滿。 柳月蓉只能無助地看向婉貴妃。 婉貴妃心頭暗恨,但也無法,只得出聲道:“寧刺史乃是祖父的學生,便是魏王見了寧刺史,也要恭敬喚一聲先生。而寧刺史何等的正直品性,眾人皆知。此事……實在是個誤會?!?/br> 柳月蓉震顫地瞪大了眼。 寧刺史是婉貴妃祖父的學生? 那是何等的輩分了? 也就是說,此人本就是與徐家關系密切的人物!算是魏王的人! 柳月蓉心頭更慌了。 但她先前當真不知會鬧成這樣的地步啊…… 柳月蓉強打起精神,道:“是,是,父皇。兒媳先前也不知,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此事不必再追責了?!?/br> 薛清茵突然插聲:“何為大水沖了龍王廟?” 柳月蓉心一沉。 這下輪到薛清茵不肯罷休了? 第138章 陛下饒命! 此時梁德帝回答了薛清茵的問題,他道:“當然是指自家人不認得自家人?!?/br> 薛清茵語氣疑惑:“那真是怪了。這位寧先生不過是徐老的學生,說起來與魏王妃有什么干系? “而我還是宣王的側妃呢。與魏王妃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如今魏王妃只肯認那個一家人,卻不肯認我這個一家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