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寧確道:“夫人福緣厚重,本就該處處是吉?!?/br> 薛夫人無奈笑道:“那興許是前半輩子苦過了頭,如今該有甘來了?” 她吃過很多苦? 寧確一頓。 “便承先生吉言了?!毖Ψ蛉私又?。 寧確回過神,匆匆道:“我來為夫人畫符吧。除了平安符,再畫一道逢兇化吉,如何?” 薛夫人卻道:“不急?!?/br> 她說著,轉過頭去吩咐丫鬟:“去打盆水來?!?/br> 丫鬟聞聲去了。 寧確想,這是要以水占卜?古籍中也有此法的記載。但此法他一點沒學??! 寧確抿住唇,心頭已經開始在編詞兒了。 這時候丫鬟端了水來,卻聽薛夫人對他道:“先生先擦擦臉吧?!?/br> 寧確一下愣住了。 “我觀先生來時匆匆,額上都是汗水?!?/br> 寧確垂首歉聲道:“形容狼狽,實在是失儀了!” 薛夫人納悶。 這是失哪門子的儀?這道士還挺講究。 這廂擦了臉便開始畫符。 另一廂,柳家莊子上才帶著府衙的人來到了城郊。 府衙的人也還是多長了個心眼。 這是在京城,一塊磚隨便掉下去還指不準會砸著一個達官貴人呢。 所以京官難做就難做在這里呢! 誰也說不好什么時候就得罪了貴人。 “若是什么皇親國戚,此事就不歸我們府衙管了?!?/br> 那得請大理寺、御史臺出馬。 “那算什么皇親國戚?”柳家莊子上的人撇嘴。 那就是個側妃。 “既如此,他們怎敢這樣囂張?”府衙的人也覺得驚奇。 柳家莊子的人他們是見了,確實被揍得很慘。 臉上就跟開了醬油鋪似的。 還有幾個跟血葫蘆一樣。 對方下手之黑,令他們震驚萬分,所以立即就帶著人出來了。 “城內沒幾個敢橫著走的,可這城外頭,誰管誰???而且他們莊子上,老早就和我們對著干了。什么斷水渠啊,搶佃戶啊,那是壞事做盡。也就是我們老爺重清名,這才不與這等惡匪計較?!?/br> 這話聽得府衙的人連連皺眉。 “可如今不同了啊,我們府上姑娘做了魏王妃。這就不再是一家的顏面了。還牽扯到了魏王殿下的顏面??!那這口氣怎能容忍?” 柳家莊子的人說得頭頭是道。 府衙的人禁不住嘆道:“不錯!” 他們也來了些精神。 魏王身份貴重,如今維護了魏王的顏面,也算是在大人物那里討了好,掛上了名號。 日后若有事,也能求到魏王府去! “到了!”柳家莊子勉強剩下來的就這么一個囫圇人,其他都哎喲哎喲起不來身了。 只見這人大喝一聲,當先跳下了牛車。 府衙的人下馬的下馬,下牛車的下牛車。 他們抬頭望去。 那莊子上掛了個牌子“一啄一飲”。什么玩意兒? 柳家莊子的人看著那牌子,也暗暗發笑呢。 得虧薛家莊子的人不知道發了什么瘋,竟然換了這么個牌子。 這誰認得出來主家是誰??? 但凡上面寫了個“薛”字,府衙的人還得猶豫三兩分呢。 這一看,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果不其然。 府衙的人臉色一冷,沉聲道:“去,將莊子上的仆役、管事全部拿回府衙審問!” “是!” 應和聲響亮極了。 這時候莊子上的人也出來了。 他們個個神情兇悍,養得膘肥體壯。當然他們也帶傷,但傷不多。 大都只是些這里青一塊,那里紫一塊。 更多的甚至只是個擦痕。 和柳家莊子上的人比起來,那簡直叫一個天上地下之分! “果真是一群既刁且悍的匪徒!”府衙的人厲喝一聲。 他們心頭也虛,甚至一手都按在了刀柄之上,生怕遇上了反抗。 這時候寧確留在外面的長隨,見狀便也走了上去,手中抓著一塊腰牌。 長隨笑道:“府衙的人?不知你們荀知府近來可好?” 府衙的人一懵,怎么還和我們套上近乎了? 他們一擰眉,當即表現出了嫉惡如仇的姿態:“府衙辦案,豈容你在此敘私情?你是莊子上的人嗎?若是,那也一并拿下?!?/br>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吃魏王的這碗飯,那就不能表現出搖擺之意!他們要堅定! 這可把寧確的長隨氣得眉心直跳。 什么愣貨? 長隨瞇起眼,直接舉起了手中的腰牌:“你仔細看看再說話?!?/br> 但還不等府衙的人仔細看呢。 卻見莊子上的人個個投降道:“把我們抓走吧?!?/br> 這下府衙的人愣住了。 長隨也愣住了。 就連柳家莊子的人都傻了眼。 你們那兇悍勁兒呢? 一副不打死我們都不肯收手的氣勢呢? 怎么見了官府的人就蔫了? 柳家莊子的人并不痛快,相反還覺得憋屈!憋屈極了! 他們還指望著這幫人繼續嘴硬拳頭硬,然后被府衙的人一通干趴下,最后事情鬧大,鬧得越大越好,好叫他們徹底沒有翻身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