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星的軌跡 第75節
徐云妮:“那你可以和她一起,再找個第三方,找專業機構做個證明。就是報警,警察也得根據估值進行判定,不能你說多少就是多少?!彼腴_玩笑道,“萬一是假的呢?那還涉及虛構事實隱瞞真相了?!?/br> a女士一頓,然后狠狠白了一眼。 徐云妮說:“輔導員讓我來調節,也是希望同學之間能相互理解,其實也不是什么太嚴重的事,沒必要搞那么難看。你肯定是更虧一點,所以賠償我也可以幫你談一談?!?/br> a女士冷嗤:“那你談啊,怎么我被偷用東西我還得遷就她呢!” 徐云妮:“你別激動,我跟她溝通看看,但是你得降降心理價位,我估計嘛……一百塊差不多了?!?/br> “一百?”a女士皺眉說,“不行,太少了!” “那兩百?再高我也沒那個能力了,你們只能找警察處理了?!?/br> a女士抱著手臂,思來想去,給了個價位。 “最少三百?!?/br> “你這價開得還是高,你先別跟她說,我努力試試,爭取別鬧到警察面前?!?/br> “行?!?/br> 送回了a女士,徐云妮又給輔導員打電話,表述她已經跟她們溝通完了。 “有些事還沒達成共識,但我看她們也不是完全油鹽不進,多勸勸應該能說開?!?/br> “那就勸,別一天天碰到點事就報警,大學校園成什么了?!?/br> “那老師你來勸還是……我感覺我比較了解情況,還是我勸吧,就是這幾天還有些舍務工作,我真的有點……” “你把她倆弄明白,你那活我安排別人干?!?/br> “好的,我一定盡力?!?/br> “辛苦你了啊,折騰這么晚,你的干部評優我已經給你報了?!?/br> “哎呦,張老師,你看看……我不是為了這個啊,這都是我應該做的?!?/br> “哈哈,知道知道?!?/br> 又說了幾句,徐云妮掛了電話。 她看著深秋的校園發了會呆,不太集中得了注意力,腦子里一會蹦出這件事,一會蹦出那件事…… 這件事至少可以拖三天,然后換寢室再磨蹭一下,四天差不多? 他吃飯了嗎? 后天下午有例會,她現在就該想個請假的理由了。 那屋有熱水壺嗎?總不能一直喝冰的吧…… 東西還是不夠,有電磁爐有鍋,但沒有刀和菜板。 他現在睡了嗎? 他洗過澡了嗎? 他原來能發出那樣的呻吟聲…… 徐云妮低下頭。 慢慢的,正事都被擠沒了,她腦子里只剩下時訣。 哎,不對,時訣才是正事吧。 水泥地面又青又硬,徐云妮再抬起頭,然后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是朝西的方向,雖然前面有別的樓擋著,看不到遠處公寓,但這確實是朝西的方向。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懷抱身前,秋風溫度低,讓她的腦子漸漸冷靜了下來。 最終,她回到宿舍。 聶恩貝在打游戲,陶雨在看書。 徐云妮去桌邊,把手鏈先摘下來,她一開始放在桌上,后來又拿起來放到床上,然后去洗了澡。 洗完澡,她換上睡衣,直接去了上鋪。 陶雨看見,說:“你睡這么早?” 徐云妮說:“今天有點累?!?/br> 她們寢室還是比較注意隱私的,每個人的上鋪床位都有隔斷的簾子,不過平時她們都在夜晚的臥談會結束后才會拉上簾子,今天徐云妮提前了。 簾子拉上,陶雨在下面問:“要不要把燈關了?” 徐云妮說:“不用?!?/br> 她并沒有躺下,背靠著墻壁,屈起腿,拿出手機。 她給時訣發消息。 【班長,我忙完了?!?/br> 他回消息很快,直接一串震動,她剛開始以為是語音,后來才發現是視頻。 徐云妮后背挺直了點。 ……聶恩貝戴著耳機,陶雨戴了嗎? 徐云妮看看周圍,覺得這場合不太正式,不適合接視頻,但她又不想掛斷,因為這是時訣第一次給她發視頻邀請。 她接通了。 時訣躺在床上。 房間不知道有沒有收拾干凈,反正床是弄完了,床單被套都換好了,他把枕頭豎起來放床頭,自己靠著。 他也洗了澡,頭發半干,穿著一件黑背心。 視頻里看他,跟平時看好像不太一樣,被框在一個小小的范圍里,他的頭發,眉眼,背心都非常的黑,皮膚又特別白,躺在深灰色的,帶著細條紋的高支棉床單上,層層疊疊的質感。 她第一次見他露肩膀,又平又直,肩頭的肌rou紋理就像含苞的白蓮花瓣,非常漂亮。 徐云妮小聲說:“我在寢室,你都收拾完了嗎?” 時訣沒說話,把攝像頭調轉,照了一圈。 比起房間,更先引人注意的是那兩條長腿,他穿著黑色的寬松棉麻長褲,露出一雙瘦長的腳掌,右腳搭在左腳上。 徐云妮再去看房間,大概干完了一半吧,很多東西都歸攏好了。 徐云妮說:“我明天早上六點過去,會打擾你睡覺嗎?” 他把攝像頭又轉了過來,隨口道:“怕打擾可以現在來啊?!?/br> 徐云妮說:“來不及了,我已經洗完澡在床上了?!?/br> 他呵了一聲,風涼道:“所以我就說嘛,看你也不是很期待啊?!?/br> 徐云妮說:“你昨天半夜到,今天又忙一天,不累嗎?” 時訣說:“我說不累你就來嗎?” 徐云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今晚真的來不及了?!?/br> 他淡淡道:“那明晚呢?” 字字句句,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徐云妮視線微垂,想了想,低聲說:“時訣,不是我不愿意,我是覺得你才剛到,先安定下來,以后時間還有很多,我們可以……”她說這話,多少還是有點赧然,都沒有看著他。 該怎么表達清楚呢?細水才能長流?干柴烈火,燒完就沒了? 其實,也不盡然吧…… 她正猶豫著,時訣奇怪道:“你在說什么???” 她抬眼看,時訣又說:“我是叫你來吃個夜宵?!?/br> 徐云妮怔?。骸鞍 ?/br> 時訣眉頭挑起:“你腦子里都裝著些什么???” 徐云妮啞然:“我沒裝著什么?!?/br> “不是吧,”時訣的表情完全看穿了她,眼神輕睨著,一副諷態,他就這么盯著她一會,輕輕說道,“徐云妮,真美得你啊?!?/br> 徐云妮還能說什么,什么都說不了。 她點點頭,自我批評道:“對不起,是我錯了?!?/br> 時訣:“你錯什么了?” 徐云妮垂眸檢討:“我自我約束不足,言行不當,界限模糊,我一定吸取教訓,也請班長繼續監督管理?!?/br> 她說完,抬眼看,正好瞧見他沒忍住笑出來的那一瞬,他可能不太想露笑,舔著腮幫子,眼睛往旁看,好像要拿東西似的…… 拿什么???那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所以他只撥弄了幾下床單,又看回來了。 然后他就撞進了徐云妮的視線里。 她也是剛洗過澡,頭發吹得半干不干,別在耳后,讓臉頰的輪廓更加清晰。 她拉上了簾子,周圍有點暗,只有手機青白的光線照在臉上。 徐云妮平時就很素然,當下這一瞬,更給人一種山野林間的清澈之感。 干嘛這么看著他? 哄誰呢? 縱容誰呢? 把他當什么了? 時訣的眉毛淺淺一挑,說:“行啊,那以后我管著你?!?/br> 她沒說話,時訣又問:“你聽嗎?” 徐云妮看著他,嘴唇輕抿,笑了笑,還是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