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明封,拿下?!标懰家舫雎?,明封得了令便直接拔了劍。 她聽到打斗聲持續了一陣,后來停歇之后喬赟還不停叫喊著“放開”。 “帶下去,先關起來?!标懰家舨蛔杂X十指有些發抖。 “肅遠侯,”喬赟喊叫著,“我出去才能保殿下無恙?!?/br> “帶下去?!标懰家羧耘f不為所動。 她慢慢聽陸執禮將事情講來,說是今日謝清源突然提起了四年前的一樁舊事。 當年平定蜀中匪患,對所收繳財物登記造冊的時候,言渚從中牟利,最終上交的財物只有當初收繳的六成。謝清源舊事重提本就是蹊蹺,而言渚竟然也承認了。 “本來陛下想將他禁足府中,允準他申辯,奈何他也不辯解反而直接承認,陛下大怒就將人下獄了?!?/br> 謝清源…… “喬赟怎么樣了?”她問。 明封頷首:“現下也不叫喊了,只是一個勁兒說要見您?!?/br> “我去見他,你在外頭守著,絕不能將人放出去?!?/br> 她只覺得頭昏腦漲,喬赟也是方才叫喊得急切了,現在嗓子啞著,見她來了又趕緊想起身,奈何手腳都被縛住不得動彈。 “蜀中貪污之事,是你家主子的罪名,”她說出來的時候,喬赟也沒什么反應,像是早就知道,她便接著問,“究竟是怎么回事?” “肅遠侯不必問這么多,只要放我出去,罪名就落不到殿下身上?!彼耘f堅持。 “你家主子既然叫我護好你,我就不可能讓你去犯險,你若是不說,咱們就耗著,等著你主子撐不下去嗎?”她說到后頭也是氣急。 看見她擰著眉一副不罷休的樣子,喬赟垂下眸。 將他托付給肅遠侯,大抵的意思,就是言渚是相信肅遠侯的。 “貪污的人,”他囁嚅著,“是我父親?!?/br> “蜀中大旱洪澇不斷,民不聊生,匪患頻出,派來治蜀的官員各自為政,一味鎮壓,朝廷撥付的賑災所用盡皆盤剝,所剩無幾,”他坐在角落里也不再去掙扎,“我父親是岐陽刺史,大旱災年,未有糧食,山匪與城內富商勾結,平定匪患之后富商抄家,一律錢財盡皆充公,按規矩是要全都送到府鎮的。但當時賑災銀款尚且不足,府尹又不肯通融,且這筆錢財上交之后必定是杳無音訊,所以當時父親便作了假?!?/br> “那與端王有何關系?” “平定匪患的,便是端王,當時父親欲瞞著他做下此事,被他知曉,端王便默許了?!?/br> 的確算是同謀。 陸思音抿著唇思索了一陣才接著問:“謝清源,又是怎么一回事?” “謝清源本是我父親僚屬,當時做賬的,便是他。起初我父親與他準備等到災患平定便請罪,但我父親未等到那一日便積勞成疾而死,端王后來按下不提,也不許謝清源再提起此事,一直安穩到了現在,我也不知他為何突然……”喬赟的確想不通,本來懊惱著的他,突然想起昨晚言渚都快到了宵禁時候才回府。 言渚說叫他明日去給肅遠侯送個信,莫名其妙還多看了他幾眼。 “以后她說的話,你便當做是我的話,不許違背?!?/br> 當時他聽不懂這話,現下看來,昨晚恐怕他已經料好了今日一切。 “你想出去,是想去頂了那罪名?”陸思音沉聲問。 喬赟不答,但他的確只能這樣做。 良久后陸思音才起身,也沒有要給他解開束縛的意思。 “你便在我府上待著吧,”她閉著眼聽著門外風聲,心沉下來撇過臉,一雙眼睛仍舊覆著一層迷蒙,“你家主子不會出事的?!?/br> 她隱隱覺得,這事情便是他給淑妃的答案,謝清源只是照著他的安排做事。 原來他讓她不要去理別的事,是為了此刻。 她站在廊下突然嘲諷一笑,綠英也并不明白此刻狀況,猶豫著勸道:“這樣的事情,避開為好?!?/br> 他也是要她避開的。 “他的事,樁樁件件都跟我有干系,憑什么避開?!彼湎碌娜o握。 既然說了要她等著共同離開的那一日,他的一切,本來就與她脫不了干系了。 第40章 一場險局 林輔生看那太監送出來的消息,淑妃知道了今日的事果然是大怒了。 “喬赟仍舊找不到嗎?”他問著侍從。 “端王府不見他的影子,謝大人府上也沒有,西南王那兒也藏不了人,的確是不見蹤影?!?/br> 林輔生嘆了一聲,昨天還見到喬赟,難道是今日一早便出了城…… “對了,前兩日父親說要給筱兒找門親事,你探聽到什么了?”他揉了揉額頭問。 “似乎是禮部侍郎家的公子?!?/br> 又是太子一黨,他這個父親還真是固執己見,兒女婚事都是結黨之事。 他揮了揮手叫人下去,林筱的事恐怕也不好再拖了…… 太子的禁足是這兩日解除的,一出來便聽說了言渚的消息,也不免添油加火。 雖說言渚對此供認不諱,再審訊時他也將當初自己貪墨那錢財的緣由說出,便是當年賑災無銀。 由此,才鬧得更加不安寧。 若是所說為真,他倒不至于受太重的懲處,只是當初的賑災銀兩又去了何處,許多事情年歲已久,也是難以查起,且牽涉當年蜀中事的人都不免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