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孤舟無定(h)
落子無悔。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回頭。這就是蘇清方。 李羨有時候會覺得蘇清方絕情到無情的地步。 她可以前一刻還為他跋山涉水取蘭花,后一刻就跑去和別的野男人散步相親。 他上午還在和老師說,她父喪兄狠、母弱弟幼,習慣什么都自己解決,別怪她;下午就看到她和那個姓韋的談笑風生。 李羨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被廢的叁年,他也受過前所未有的惡語中傷,可從來沒覺得尊嚴被這樣踐踏。從內到外。 而且兩次! 她以為這種事可一可二嗎! 她要這樣是嗎! 沒有真心,就不要談真心。她于他也不過一個女人而已。 李羨腦子里本就拉得只剩下頭發絲細的弦終于崩斷,發起一股惡狠來,一手箍緊女子纖細的后腰,一手端起她的下頜骨,迫使她高仰頭顱。 “嗯!” 猝不及防間,蘇清方的下巴已被提到幾乎平行地面的角度,脖子更是極盡拉伸,宛如雁頸后折,轉為一副徹頭徹尾的被動承受姿態,接受這個暴躁的吻。 蘇清方吃痛合目,呻吟了一聲,卻被悶得只剩下丁點短促的嚶嚀,從齒關泄出。 而他已不會再在乎她的疼痛,咬著吻她,啖rou飲血般。 男人手與臂間的力氣也無比巨大,將她反壓成一張弓,臨近折斷的邊緣,以此遏制住她所有可能活動的關節——脖頸、腰胯。 只要接納。只要領受。她自己造就的惡果,他滔天的惱恨與憤怒,通通付諸于她。 李羨骨子里實際也充斥著雄性的暴力與兇殘,在上次吵架時已經顯露無疑——一只手掐得蘇清方腮幫子疼——不過被日積月累的修養約束著。 此時,沒有理智,沒有框束,只有發泄。 流蘇珠釵晃晃蕩蕩,終是從青絲中滑脫,清脆一聲落地,散下幾縷發。 蘇清方長久維持著拱腰仰頭的姿勢,背脊繃得生疼,下意識勾緊李羨的脖子,試圖拉他俯低些身軀。 李羨順勢壓著她躺到地上。 哪怕被托著后頸,蘇清方觸地時也磕了一下后腦勺。 聲音不小。 李羨沒理。 只一味親吻。還無師自通地伸出了舌頭,舔了一下蘇清方的下唇。 蘇清方心尖一顫。 不是害怕或者共情的悸動,而是一種非常微妙的酥麻。 不等蘇清方深思這種感覺來自何方又要去往何處,身上的李羨開始壓著她一通亂親。 親吻像雨瀑,綿密地砸在她下巴、脖子。 蘇清方逐漸有點意識模糊,不知是不是酒勁發上來,渾身開始發熱,臉頰有濕潤的汗意,而手仍呆呆勾在李羨脖子上。 除此以外,她也不知道能放哪里。 她穿的是京中女子都會著的齊胸裙裝,裙頭系帶不知何時松了,退到腰上,里層上衣被輕而易舉扯下兩肩,露出白里透紅的膀子,以及藕色的抱腹。 李羨是個能輕松拉開五斗弓的男人,他的眼睛知道往男女不同處看,手也曉得往綿軟處摸。本能一樣。 隔著軟綢薄布,李羨抓了一把蘇清方的乳,灌滿的水囊一般,豐盈而柔軟。 “呃!”又是那種戰栗的感覺,無比強烈,蘇清方分辨清了,那不是心尖在顫,是乳尖在顫。頂起突兀的兩點。 蘇清方下意識抓住李羨扣胸的手。她自己都沒有抓過自己的胸。 一下被反捉住壓到腦袋旁,十指成扣,扣得死緊,不許一絲半點掙扎。 像一塊俎上魚rou。 只待脫得光溜溜。 李羨顯然沒見過女人家的抱腹,更不會解,只能像脫蘇清方上衫一樣,簡單粗暴地把肩帶往下帶。 纖細得仿佛一拉就斷的肩帶實際結實得很,勒著蘇清方的上臂,勒進rou里,勒出一道深紅。 “在后面……帶子……”蘇清方提醒,嗓子莫名其妙啞了,分明她沒有說話。 但他們在喘息,只是沒人注意。他們只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李羨的手掌順著蘇清方的腰部曲線往后摸,即將觸碰到女子背肌時,卻一下坐了起來,冷聲命令,聲音也談不上多清冽明朗:“自己脫?!?/br> 他為什么要伺候她。 蘇清方只感覺身上一輕,松了一口大氣。rufang起伏,被抱腹勒得更顯飽滿。 李羨簡直跟座山一樣,死沉。 蘇清方摸摸索索地,解開了自己上襦、抱腹的結,又伸到下方,解了里褲。 她覺得她做到這種程度也夠了。往下扯他總會吧。安靜躺好。 真知趣。 李羨冷嗤,單手解開領口扣子。 昏黃的燈火照得青年如銅色,寬肩收窄到胯,每一塊肌rou都條理分明,堅實而勻稱,尤其是腰腹處,肌塊堆迭出條條淺壑,一直延伸至褲腰里頭。 蘇清方不是沒見過,上次甚至是她動手脫的,為了救人。此時卻不太一樣。她意識到自己也擁有作為女人的目光,下意識撇開頭,閉上眼。 卻被勾著下巴轉回去,命令:“睜眼?!?/br> 看著他。 太子殿下管天管地,還管人眼睛看哪里? “不敢?” 她有什么不敢? 蘇清方強作鎮定地睜開眼,瞪著赤身裸體的李羨。 她就是有一雙好看的眼睛。 李羨想,撥開蘇清方頸邊粘黏的發絲,清出一段鴨白的脖頸,捧著,重新伏下身體,親吻她耳邊、頸側。 他聽到她細碎如忍哭一樣的喘聲。 李羨不著意啟眸看了一眼。 沒哭。 罷了,李羨攥住一截柔軟簡素的布料。沒有系帶的固定,只稍輕輕一扯,方形的遮羞布徹底脫下,扔到一旁。 蘇清方只感覺到細長系帶從肌膚滑去,像蛇爬過,留下一陣瘙癢。 前胸一冷,又火速變熱。 男女赤裸的胸膛相貼,肌膚相融,得勝一方的溫度在極盡可能侵略對方肌體。 春時叁月初的夜晚,江面之上,水氣氤氳。風一吹,悚起一層雞皮疙瘩。李羨卻guntang得像一劑剛倒出的熱湯。 皮膚有微濕感覺,不知道是夜露沾濕了他們,還是沁出的薄汗。 蘇清方沒有哪一刻這么清晰感覺到李羨手上的繭,像柄馬鬃刷,毛刺堅硬,游走于她的四肢五體。而她這么嫩。 胸乳,腰腹,臀股。 她看起來高瘦,卻無一處不軟膩,包裹著一副硬糟糟的骨頭。女子赤條條躺在繁繡混亂的衣服堆里,像潔白的梨花蕊。 如無意外,如無變故,她柔嫩的皮肌rou蕊將同樣包裹住他堅硬的分身。 “腿,”李羨說,“打開?!?/br> 簡直多此一舉。 他明明已經脫了她的褻褲,就跪在她腿間,輕輕一掰就能分開,卻要她自己張開? 他要她像個娼婦?以她的尊嚴平息他的怒火? 可這些侮辱不到她。 她和他一樣,尊嚴來自內部。他人的看法無法動搖他們的心智。 蘇清方莫名想到當年看到的春宮圖。那時的她年紀不大不小,已經來葵水,體會到一種很混亂的感覺——羞恥,又小腹熱空。 她現在滿是這種腹部又熱又空的感覺,有近似葵水的東西緩緩流了出來。 她知道不是月事。她幾天前才來。她也沒有經期不調。 原是色欲。蘇清方想。 她發現她還記得圖上男女的姿勢。 蘇清方抬起腿,勾住李羨的腰,將他往前帶了帶,“這樣嗎?” 一些夢境和現實重合。 她果然是個死不悔改的性子。 李羨眼皮跳了跳,再無所顧忌,將自己的衣服又墊了一層在蘇清方身下,扶著早已硬挺的器物,用圓鈍的頂端撥開水潤的花唇。 船在搖,燈在晃,底下在亂戳。硬挺無數次從xue口滑過。 蘇清方不知道李羨是在撩撥她,或者報復她,還是真的沒對準。 終是,劍對準鞘。 破了進去。 擠了進去。 痛—— 蘇清方腦海中只剩下一種感覺。 她明明喝了酒,痛感卻一點沒有變得遲鈍,尖銳地感覺到自己似在被撕裂、劈開、穿鑿,成無數片。 就像硬生生將花瓣從花萼扯脫,再碾揉成一團,擠出血液的汁。 毀滅,是疼痛的。 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非要毀滅,不能重塑,以此將自己獻給這個世界。 蘇清方知道她應該忍住,可她忍不住,緊緊抓住身上人的手臂,指甲都要扣進去,語有凄凄:“李羨,痛……” 李羨,痛。 李羨,冷。 她只會說這種話。 他給過她機會反悔,很多次。 現在哭給誰看?覆水難道可以收回嗎? 他不會再憐惜她。 “忍著?!崩盍w無情道,聲音暗啞,如磨砂。 因為他也在痛。 李羨不合時宜地明白了什么叫夫妻一體。連疼痛也是雙方的。 他們都太過年輕稚嫩、輕狂沖動,將一場陰陽交融想得過于簡單。他們都不知道何謂濕潤,而剛才顯然不夠,幾乎可以說不管不顧進入,無怪一個覺得撕疼,一個覺得擠痛。 李羨也沒辦法拔出來,動起來會更痛。 太緊了。 她大抵是要他死。 好在李羨有一份觸類旁通的智慧,感受到交合處女子分泌的液體異于一般的潤滑,必是他們融合的秘藥,于是緩緩俯下身軀,將蘇清方完全攏在身下,下半身幾乎保持沒動,吻著她,摸著她。 她的皮rou如斯滑嫩卻緊致,剝了殼的雞蛋也不及。 蘇清方感覺自己漸漸在春雨般的撫慰中被拼湊起來,緩緩抱住身上的李羨。 底處有所松動——嵌在蘇清方體內的李羨比蘇清方本人還更直觀感知到她身體的變化,慢慢進出起來。 漸快。 人越動,船越晃,光影亂舞如魔。 蘇清方難以在這樣漂泊搖動的環境中保持穩定,感覺稍有不慎就會翻船,忍不住四肢環緊李羨。 胸膛擠壓著胸膛,似乎能聽到另一份心跳,強勁有力。 李羨,李羨…… 蘇清方不知道自己是否喊了出來。 昏暗不定的燈燃到底,升起一股藕絲般細弱的青煙。 黑暗徹底籠罩。 只剩下聲音。 水拍舟動,舟搖水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