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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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永劫,回歸了?!?/br> 他們異口同聲,但緊隨而來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鏘——” 細微的聲響,似出鞘。 素不憐回頭一看,湮厄巔內放著一架黃銅驚鳥鈴,有的纏滿紅線,有的只剩一根,已是搖搖欲墜,竟是被風挾裹出逃。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奇怪。 “那妖狐這么快就殺進來了?!” 葬花帝鬼同樣聽到異動,頭皮發麻,環緊了腰間的葬花小鏟。 “不是永劫?!边@絕情道大掌君古怪道,“是,是我一名小徒,起修了情天不傷禁錄?!?/br> 情天不傷禁錄,是誅神折魔宮的開宮首訣,然而,初代的絕情道掌君因此訣身亡之后,他們歷代掌君就再也沒有碰過此等禁法,當然他很慷慨,允許任何一名弟子觀摩修習。只是他沒料到,第二個修行的會是他頗為看好的十三弟子。 “情天不傷?”葬花帝鬼有所耳聞,“是那個情天永禁,不愛不恨,不滅不朽?起修之前,好像還得失個魂吧?聽說比那忘情泉還好用,是不是真的?” 絕情道大掌君:“……你可以試試?!?/br> 當情天不傷禁錄融入陰蘿的身體,那九尾妖狐也圈住了她的手腕,他捏得發緊,指甲尖利,極快地浮起一道淤痕。 “告訴我,告訴我!” 容雪詩急促地喘息,額頭的細濃絨毛被冷汗浸濕,沾著艷晶晶的珠兒,竟像一個倉皇無措、剛剛開了情竅的狐貍少年,“告訴我,你的名姓,你的來歷,你的所有,我聽著,我都聽著,記著!” 但還是來不及。 她的腕心早就密密麻麻,結滿了禁花,它們緩慢地旋轉,吸食,吞噬,開始抽絲剝繭般剝出她的記憶。 陰蘿沒有阻止。 無量海洲罕見下了一場潑天暴雪,蘆花般紛紛揚揚,卻是暖的,熾的。 眾人起先還避著,但暴雪太密,他們避無可避,不小心碰了一些雪絨,轉眼就陷入了回憶的漩渦。 少劍主黎危潮指腹沾了一塊暖雪,就被吸進了一個小漩渦。 是在怎樣的夜晚,煙焰金線從天而降,濺到他們的周圍,那一切都是燦的,亮的,他愕然看著最前面的,那赤紅狐貍聳起兩根軟蓬蓬的狐耳,竟然俯下頭顱來,叼起她的一尾金緞蔦蘿裙擺,又濕漉漉塞進她的嘴里,他分明還能聽見唇舌與綢面攪合的聲響。 是黏的,悶的。 他這么不合時宜地分辨著。 “……你就是這樣用嘴慶祝我新歲的?” “用嘴有什么不好?你明明也喜歡?!?/br> 那狐貍聲嗓低啞,“裙裙叼著她的裙裙,我叼什么好呢?” 賤人!sao狐貍! 光天化日!公然發sao! 黎危潮不自覺抬起食指,咬緊,咬疼,咬出血,就見那sao狐貍松開了白璨璨的齒,臉頰從她的鎖骨滾落,突然抱住她的腰,埋進了那一片蜜澄澄的金塘白雪里。 什么?! 黎危潮猛地呼吸一茬,肋骨似翻張一般,緊得劇痛,都喘不過氣來,他眼睜睜看著那兩根狐耳挺拔起來,淹進了金塘里,偶爾興奮彈跳出來,耳尖軟黏黏的,又很快鉆進去。 就這樣反復凌遲著他。 少劍主死死咬住下唇,雙眼沁透了水霧。 哪怕出了這一場小漩渦,那瞳孔里邊倒映的,仍是那搖晃的燈影,煙焰,狐耳,以及那水波般動蕩起伏的裙擺。 “這是……什么?” 容雪詩同樣觸碰到這一場淋漓暴雪。 有關他的,她的。 他們未來的。 “是我們的六百年,在二十萬年后?!?/br> 陰蘿掌心也落滿一捧雪,它們暖融融的,化成了溫水,繼而變冷。 有關生辰的,新歲的,合契的,走百病的,拜魁星的。有關掛燈的,剪紙的,許愿的,折花的,抱月的。有關爭吵的,默契的,和好的,討嬌的,虧欠的,相守的。 那是他? 天氣好時,他們會一起打獵,野雞胸留給她,野雞屁股留給那雙頭蛇爺,他假裝矜持占了剩下的全部。 天闕盡是金質玉相的神君天女,尤其是她的高神兄長,狐貍時常吃味,她就壞心眼泡了一缸糖醋蒜,殊不知甜蒜卻能勾起狐貍的發情,他也壞心眼不告訴她,纏著她要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缸甜蒜見底。 他最愛親她的額,唇,以及腿彎。 白茸茸的雪滲進了狐貍妖尊的發,臉,肩,烏發幾乎被染了白。 那些零碎的,陌生的,又不容忽視的記憶,在這一刻,瘋狂又紛亂涌入他的識海,她的身影漸漸多了,重了,疊了,她是怎樣的行走,怎樣的笑,怎樣爬到他的手臂,怎樣對他說話,怎樣嬌俊蠻橫使喚著他,那些未來的細枝末節,逐漸變得清晰。 “是我們的……六百年?” 容雪詩遲疑地低喃著。 那個笑得溫暖粘稠、隨時隨地都要發情的sao狐貍……是他? “你不高興嗎?” 陰蘿歪頭,“等這場六百年的雪下完,我也被情天禁錄剝除了所有的情歡,我不會再記得這二十萬年后,也不會再記得你,以后你想救誰就救誰,這不正是妖尊你要的嗎?只有我記得的東西,只有我等在原地——” lt;a href= title=公子永安 target=_blankgt;公子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