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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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蘿眨了眨眼,卻沒有停止,刺痛感卻愈發強烈,從她的腸,她的臟器,洶涌出一股極致不安的恐懼。 那是來自相同胞宮的血脈感應—— 心有靈犀! 她握著染血的天子劍,沒有任何預兆,竟不自覺喊出那一個石破天驚的稱呼,“……哥,哥哥?” 在仙朝稱帝這一日—— 我,為了得到我假哥哥的夸獎。 我殺死了我的親哥哥。 哈哈,哈哈,可笑,真可笑,哈哈?。?! 第128章 第四個火葬場 胞血相融之際, 長生宮陷入了廢墟般的死寂。 “你怎會有……吾等血脈?這怎么可能?!” 仙皇李謀瀕死的眼神陡然鋒利,爆發一抹金蟒光芒。 他迅疾伸手,掐住了陰蘿的腕脈, 刺進了一枚萬道法源, 它可追溯持有者從出生到現今的所有記憶!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仙皇李謀慘然大笑, 渾身死氣彌漫,“神洲,神洲的萬象天機果真厲害, 玩得咱們團團轉??!” “我乃你胞兄, 江挽匣,而你真名, 是為破籠!我挽匣中劍鋒三萬尺, 你破籠內暗火日月長!這本是母親,族老,以及先輩, 對我們兄妹的期望!我們等了那么多年, 才等到你這個天譴子!我們本以為送你出淵底,我族便有再起之機!” “可惜——” 他恨得聲音淬了寒毒。 “我們兄妹還未出生就定了命, 至始至終,都只是,都只是, 他們棋局上的車馬, 主帥帳中高坐, 諸天受益無窮, 而我們, 互相入局,又自相殘殺, 漫天神佛,皆是畜生!哈哈!畜生!畜生!畜生?。?!” 陰蘿渾身入墜冰淵,血液凝結。 江挽匣撕開仙皇李謀這一具身軀,從白rou軟殼里血漓漓顯出了半張臉。 那赫然是與陰蘿真身八分相似的峻麗面容! 仙皇李謀是周正威嚴的面孔,眉眼皆是鋒利冰凝,又有著君王的厚重陰狹。 但眼前這一張,年歲更深沉,卻顯得幽深秀麗,薄雙眼皮,眼尾勾勒一抹岑寂的釉青灰,當他面無表情之際,還有幾分少年飲馬渡秋水的冷冽俠氣。 如果說陰蘿是明媚天真的旋覆花之夜,那她的胞兄,則是濃麗花夜之下的冷雨劍鋒! 他與她在同一個母宮里誕生! 他是她在月亮里的倒影! “江雙穗……鄭陰蘿……竟是這樣!我竟被這種名字糊弄過去!” “你叫鄭陰蘿?哈,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吾妹破籠,你可知,背陰之蘿,永不見天光!你的命數,自名姓起,早被那些神佛框定了?。?!我該知道的,我早該知道的,我竟然被他們蒙蔽了!” “內鬼!江族內鬼不止一個?。?!” 胞兄瞳眸深邃如墨海,從喉頸中洶涌出大片暗血,但他并不在意,而是直勾勾盯著自己的meimei。 誰也不知,這是他們長大之后重逢的第一面! 也是訣別的最后一面! “背陰之蘿,你可知道,你,被你那假兄長,養成了諸天最忠心的一條小走狗!”他怨毒嘶聲,“你本是我江族萬年天譴,也當成為六界神佛妖鬼的至高天譴,可你竟然,你竟然——?。?!” 他幾乎將陰蘿的腕骨捏得扭曲錯位,濃烈的厭惡似腐暗的江水,陣陣沖擊著陰蘿的肺腑。 “天族是我等大敵,十二萬年的罪奴烙印,十二萬年的暗夜淹沒,我一日不曾忘記,可你竟然為這諸天立下汗馬功勞,你,十八歲,鎮壓淵底那一日,也是母親送我出去那一日,她做了先鋒誘餌,而你,而你——” 江挽匣胸肺顫烈,靈臺蒙辱,又嘔出一灘艷血。 而我?而我做什么? 陰蘿雙眸霧蒙蒙的,回想起那一日,淵底動蕩,神廷大亂,大小神祇要我庇佑臣下。 我竟也戰意昂昂,以神罰之法,屠殺了我的族人,還將我的母親,煉成了我的法器!天尊天后以我為榮,對眾臣夸耀虎父無犬女,當時我稚齡太淺,竟然沒能察覺那一聲聲夸耀下的惡意! 我竟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是天族的功臣,并以此作為我的無雙戰績! “滋滋——” 陰蘿咬破了唇珠,戾氣沖頂喉骨。 該死,該死,我該死,諸天神佛更該死! “咳咳?!?/br> 帝元破后,江挽匣氣息愈發萎靡。 陰蘿猛地回神,單手捂住了胞兄江挽匣的喉頸,“阿兄,我給你止血!” 同源胞血是無可抵賴的,她已信了他大半。 但胞兄卻說,“你應當也知曉,宴先生同我一樣,修的是阿修羅道,只差一步便可登帝,我原先慶幸你除了他,我能入更多的道,可是偏偏,你用這一支有情之骨,刺進的是兄長的帝元喉,破籠,阿兄活不了了,你別白費力氣?!?/br> “我要你活,你便能活?。?!” 她聲勢暴烈。 江挽匣卻忽地笑了,干凈得像風一樣溫柔流動,可他出口的卻是,“六界都傳,神主鄭夙是云水里的翡翠仙,紅塵中的琉璃佛,他竟然養出一個周天嗜血的小暴君,破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你是女身,天生又是情中身,應當清楚的罷?”江挽匣喘息聲疏離冷漠,“他要一個鎮壓四方的諸天新娘,眾生都會因你而獲利,而我們的族人呢?!?/br> lt;a href= title=公子永安 target=_blankgt;公子永安